第三章 小姐多情
作者:逍遥五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54

一个平常的日子,一次平常的行动,收获了不平常的成果,我找到了亲人,不是亲人的亲人,我唯一的亲人。二虎不能算的,它只能算是我的亲虎,最亲的亲虎。离开那个令人怀念的小镇后,我和友梅小姐日夜兼程,直到跑出二百多里,来到西峰郡天顺府城,悬着的心才算放到肚子里。

通过友梅的几次伤痛欲绝的倾诉,我基本弄清楚了状况。

外公和外婆得知女儿一家被灭门的消息后,外婆立即病倒了,老人家支持了三天,生命之灯便告熄灭。起初,外公还准备瞒着友梅,外婆去世的那一天,可恶的舅妈骂她为扫帚星,丧门神,她知道了一切。那一天,她失去了三个亲人,人世间最疼她的三个亲人。从那一天开始,她便告别了欢乐,沉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寄人篱下,娇女变孤儿,其情其景,可想而知。正如词中唱道:

“夜已深,苦难当,凄凄惨惨泪汪汪,妾身命苦人断肠;可恨阎罗王,无情锁爹娘,空余孤女收残阳,恶风冷雪受凄凉。”

老伴撒手人寰,最疼爱的孙女又如死人一般,外公原本硬朗的身子越发地不济了。舅母不是人,连哄带骗,将她嫁给了一个狼一样的男人。她还在守孝,她无依无靠,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与落井下石何异?那女人,还能算作人吗?

嫁的男人,除了在她身上发泄,打老婆,全无本事,友梅活着,与死了没有什么不同。

客房内,烛光摇曳,古寺钟声,一声声好象径直撞进了人的心里,无情地摧残着人的心儿。这一刻,不知那些禽兽不如的人,心儿还在否?

我轻拥着哭成泪人的她,语气轻松地说道:“好了,不要再哭了!老话说,哭一声,老一轮;笑一笑,十年少!今日,哭了这么多,天知道老成了什么样啊,快让哥哥看看。”抱着如花美人,我心中竟没有一丝情欲,也许我已经把她当作了最亲的人吧!

友梅破涕为笑,不着一丝力气地捶在我的胸膛上,似嗔似怪地道:“小贼找打,油嘴滑舌,没一点正经的,人家还把你当作好人呢!你是谁的哥哥,你未必有我大呢!”

事实果然被这丫头说中了,看着不大个人儿,比我还大了两个月。姐姐也好,妹妹也罢,总是我的亲人,都一样亲啊!

“姐姐,”我换了称呼,道:“依我的意思,咱们明天接着向南走,索性离开大梁国,到周国去好了,这里还在梁国境内,总是不太安全。”

“不,我不走了!我要报仇,给爹娘报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纵然死了,我也要报仇!”友梅决然道。

我笑道:“好,不走就不走,就依姐姐!明日,我们去买宅子,先安顿下来。将来,姐姐出嫁,就全当送给姐姐的嫁妆了。只是不知,姐姐这么好的人,要便宜哪个王八蛋呢!若是姐姐不嫌弃,就嫁给弟弟好了,总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话说完,我便后悔了,可是,泼出去的水,说出的话,谁又能收得回来呢?

友梅目光幽幽,红霞烧天,娇羞无限,道:“姐姐是不会再嫁人的了,更不会嫁给弟弟的。”

我心里冰凉,尴尬地笑了笑。只怕,那笑比哭还难看呢!

“弟弟不是立志要娶颜姑娘为妻吗,若天遂人愿,姐姐不知会多高兴呢!残花败柳,怎作人妇?只要弟弟喜欢,姐姐是弟弟的,永远是弟弟的。”友梅说到后面,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螓首低垂,莫非在找地缝不成?

“喵呜”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夜深了,猫儿思春,寂寞难耐,也出来找乐了。隔壁牛呼震天,娇啼婉转,一对男女,想必已是春色满堂。

想那,翡翠衾中,海棠新蕊轻折;鸳鸯枕上,桂蕊奇香漫飘。情浓处,任教罗袜纵横;兴至时,那管云鬓撩乱。一个香汗沾胸,带笑徐舒腕股;一个娇声聒耳,含羞赧展腰肢。郎情浓似蜜,妾意深似海。两情契合,人间美事,羡煞人也,非寸颖所能摹描。

我笑了,坏坏地笑了;她羞了,娇娇地羞了。

天顺府城距离边境八十里,城不算大,但是客商如织,极为热闹。花了两万两银子,买了一所四合院,五间正房,两厢各是三间厢房,还有三间门房。院子不算小,花开满园,房子整洁,家具齐全,看来主人刚搬走不久,还收拾过,略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神州大地,梁国、燕国、晋国、蜀国、吴国、周国,六国共存,勾心斗角,战争频仍。寻常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有战争,就会有俘虏,俘虏进入市场交易,便顺理成章了。

我和友梅手拉着手,形如亲密的情侣,信步走来,准备挑几个下人。买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其中一人长得与死去的岫云竟有几分相象,令我顿生亲近之感,暗叹苍天有情,人生无常。原本,还要买一个男仆,友梅相中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子,岂料那男子死活不愿意,立即便招来一顿毒打。我们给的银子多,卖主能不着急吗?细一打听,原来那人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他不愿意与弟弟分开。两个半大孩子,说大不大,啥也干不了;说小不小,啥都明白,能吃着呢,难卖也在情理之中。友梅面色悲戚,放在我臂弯里的手不停颤抖着,我明白她的心思,遂以极高的价格,把哥仨一齐买下。人贩子脸上的肥肉上下翻飞,笑得眼睛成了一道缝儿,连连称赞我们是好人。王八驴球球的,听着好话,我却老大的不自在,当真是怪事。

“没长眼睛吗,闪开!耽误了老子的差使,要你的狗命!”几名大汉,鲜衣怒马,眼睛长到了脑瓜顶上,气势汹汹,看着就不是善茬。

我连忙招呼着大家,闪到路边,注目观瞧。

“操你娘,有人生没人养的狗东西,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被骂的人不干了,回嘴骂道。当然喽,人家人不少,动手未必吃亏!

骑马的人中一名青衣大汉飞身而起,身子刮着风就扑了过去,疯狂地笑着,道:“狗仗人势,让你瞧瞧小爷的手段!”

挡路的男子也不费话,拔地而起,双掌翻飞,气势极盛,迎了上去。看情形,这两人无艺高强,十个任逍遥也打不过人家一个。一息之内,两人便将杀在一处。

斜次里一个身影,迅捷如闪电,姿态威猛恰如展翅大鹏,插进两人中间,耳轮中只听“砰,砰”两声霹雳炸开,嚣张的两名大汉翻滚着摔在地上。来人施施然飘落下来,止住身形,负手而立,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斗狠,尔等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视我欧阳普中为无物吗?”

“霍”,好一位人物!只见来人个头儿真够大的,平顶身高,足可进丈,膀阔腰圆,胳膊似檩,大腿如柁。黑灿灿的面皮,铜铃一般的眼睛,四方阔口,真像是烟熏火燎的金刚一般。这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英雄了得,威风凛凛。

我心中赞叹不已,冷眼观瞧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