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生地
作者:一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84

歌林边的树荫下,小巡逻队停下来稍作休息,听着婉转轻扬的风声,看着白去在天上纷涌变化,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哥,我们从歌林出来多长时间了?”飞戈双眼迷惘。

“嗯,一年多了吧。”

“十四个月又九天。”不会吧,飞戈,这么精确!看不出来哦。

也是,哥俩是去年六月一日出生,第三天就走出了歌林,今天是八月十二正好是十四月又九天,看来飞戈对歌林还是蛮有点感情的嘛,对比那个天才,可不知要好多少了。

兄弟俩爬出蛋壳,也不知父母是谁,但现在哥俩有了爷爷奶奶,小歌都忘了是那一天离开歌林的了,可飞戈没忘,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在离开歌林的头天吃了一只被火烧得漆黑的沙鼠,那是他这辈子吃到的第一口肉食,但那也是他这一辈子吃到的最难吃的东西。

花语奇怪地问道:“小哥哥,飞哥哥(注:此为花语专用语,但后来发民成为精致、弗里昂、方左、方右等dd们mm们的普通话,而武小玉等则对哥俩统称俩戈),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好陌生的问题,这个问题只在守望者之村勉强提到过一次,尔后再没人提及,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中间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为了不让兄弟俩重温往日悲惨的经历,好心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都不在哥俩面前提及,而更好心的爸爸妈妈们更不让小伙伴们在俩戈面前提及。出于好奇,今天花语禁不住就提出来了,武小玉他们虽然也很想听个故事,但还是怒视了花语儿一下。为表安慰,他们准备叉开话题。

不过——,显然兄弟俩没领情。“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兄弟俩如是说:“我们是从蛋壳里爬出来的。”

‘咔嚓——咔嚓!’谁人眼镜掉了一地?先是一阵惊愕,接下来就是狂笑,然后又努力压抑,最终哥俩看着大家搔首抱腹,笑态可鞠,却偏偏是鸦雀无声眼泪鼻涕一把抓,那个滑稽样!兄弟俩报以大笑,这一下引爆的是一场相指的笑声。可到最后,当哥俩从手镯里拿出蛋壳说:“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笑声嘎然而止,“真的啊,小玉姐,他们说的是真的耶!”花语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那就是个傻呀!不过其他人也好不过哪去了,只有精致更绝,她缩进飞戈的蛋壳,努力去合上分开的两瓣。不好意思,这可是没一定技巧做不到的活,还是小歌帮忙,也缩进去给她合上,终于完成了这一伟大的尝试。大家围着蛋壳敲敲打打,“唉哟!还蛮结实的,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出来的。”没学问吧,打破了蛋壳就可以出来了。飞戈打破蛋壳还有可能,可小歌,真的是个问题。不过,出都以经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再探讨有没有可能打破的问题了。

闹了一阵,太阳也快下山了,该回家了,这时小歌发现小兔和小麻雀不见了,小鹿还好老实地在一旁吃草。“大家分头找找。”队长武小玉发话了,她可不想丢了这群小鬼的两个宝贝。叫了一阵之后也没见到个影子,最后小歌决定去歌林找找,而队长武小玉就先带大家往回走。飞戈自然跟小歌一块找了,这样武小玉也放心些。

没法子,哥俩是从歌林里出来的,地方熟嘛,还有就是,这里只有哥俩有‘帐篷’,天黑了随便找一地,掏出‘帐篷’就可以了。而且,他们的蛋壳还挺硬的,防御足够了(想想,破坏王大沙鼠都没办法,能不够吗),当然就会很安全了。武小玉交待小歌,找着了就赶快追上来,如果到晚上也没找着,那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明天早点回家,别让大伙担心。

小歌和飞戈带着小鹿也转身进了歌林,离开了一年多,树木更加郁郁葱葱,小溪在石涧中孱孱流过,兔子、獾、狐狸、山猫还有小沙鼠、野鸡、松鼠在哥俩前、后、左、右、上、下面或窜或逃或注视,现在哥俩是名副其实的外人了。其实哥俩并不完全是为了找小兔和小麻雀来的,因为他们知道,小麻雀和小兔会自己来找他们的,当然前提是它们没出事。他们最想做的事是回去看看他们的出生地,也可以叫‘回家看看’。

说起那个山谷,其实也是个很隐秘的地方,那是三根两叁百米高的石柱围着的小山谷,谷底有千多见方,与外相通的只是一条半米宽的石蓬,它曲折起伏着从南面的柱蓬间通向外面,入口处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一道山泉就从入口下流出,流入谷口下的溪中,除了到处乱穿的山鸡老鼠,能找到那的也只有飞戈了。还是个蛋时的哥俩原来就在北面那根大石柱根部,石柱上几米处长着一株遮蔽了大半个山谷的生命树,一口山泉从一条小石蓬里渗出,流进一个凹槽,汇成流水绕了大半个山谷然后顺首谷壁流出了山谷,山谷里,谷壁上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然后莺莺燕燕就绕着它们飞飞舞舞。自然界就是奇怪的,明明是一个吵吵闹闹的世界却总给人宁静与祥和,它的喧哗总能抚平你的燥动,它的燥动却老让你觉得清幽。

当日某人就是顺着一个黑口子溜出了山谷,他能找到那个口子得归功于口子上的几颗红得发紫的,大大的野草霉,然后又追着只山鸡进来了,还碰到了另一个某人。现在某人找不着来时的路了,只好在另一个某人的带领下找着了谷口。太难找了!一年多的时间,树木和花草长得更加旺了,遮住了好多的小路。不过巧了,入口左边是的是郁郁葱葱的三叶草,右边当阳,长的是一丛丛生肌草,入口处却是一些乱杂的草丛和矮树灌木,钻进去,是光滑的石蓬,没有任何东西,先往上十几米,然后是一面巨岩挡往了路,岩上的一丛丛花草、几棵老松,扒开一些树枝,从巨石下面钻过去,前面就宽敞多了。两边长的都是各式的花草,小鹿一下子雀跃起来,蜂飞蝶舞在落日余辉中追逐着花草的芬芳。

“小鹿,这可是我家,你别疯疯颠颠地了,撞伤了蝴蝶怎么办?就算没撞伤蝴蝶,踩伤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更何况这中间还有很多早好的药材,你。”小歌还来不及说点别的,一只麻雀就落在了他臂头上,而一只兔子就在前面的生命树下。

“哦,我回来了!——!”兄弟俩在谷里大叫,四处乱窜,抱着小鹿就滚倒在草地上,刚刚还道貌岸然的一人一瞬间就成了践踏草地的英雄。

“啊!那边是梦兰草,难怪老觉得那么眼熟,啊还有很多,小弟、小弟快看看有没有梦兰花!”只是这时最后的一丝阳光也消失了,哥俩点上了块火焰石,然后就在生命树下找了些柴草,就在以前的山石上围了一堆火飞戈支起了一口小锅,拿出了一些小米,小歌就地采了几株药草,一锅上好的药膳新鲜出锅,那个香啊!与那块黑黑的烧沙鼠真的不可同日而语。

生命树上的鸟鸣带来了清新的一天,即使睡在蛋壳中的小歌也闻到了花草的芳香,一声嘹亮的打鸣声在山谷上空回绕,然后是咯咯声。小歌趴在壳里美美地又回了个笼,心满意足地推开了蛋壳。没有小雀,没有小兔,没有小鹿,有的是一双疑惑而又贪婪的眼睛,盯着两只巨蛋,迷惘而又欣喜,就在蛋壳推开的一瞬间,那个眼神变成了愤怒与惊异。

“又是你!小弟,小弟!”小歌认出了这只大沙鼠,就是一年前的那一只,它足足长了三分之一大小,现在它更像一头猪了,屁股蹶得老高。飞戈从蛋里一下滚了出来,立即拿出了‘大戈’(记得这是飞戈戟的名称吧)站在了小歌的前面。小歌也翻出了他的弓箭,立即搭箭开弓。而那边岩壁上二十米高处,小麻雀和小兔子看着一株长在岩石上的小花,旁边几米外还有几株相似的花,小鹿站在山崖下,含着一片大草叶,里面全是露珠,一只大公鸡抖直了脖子上的羽毛,张开着双翅,对着大沙鼠咯咯直叫。

大沙鼠出离于愤怒了,它那个郁闷啊!天啦,太不公平了嘛,每次我要得到上天的恩赐时这个小鬼都会出来搅局,我已经吃了一株‘碗兰’了,再要一株我就可以变身了,可那一株偏偏长在了够不着的地方,还有那只死公鸡,每次我来尝试时都给我捣乱,可好还找我的大仇人来。你,这个小鬼,上次抢我的灵蛋,我不计较了,现在又来抢我的‘碗兰’,这山谷里还有梦兰花、九叶草,成形何首乌你们都不要,偏偏要抢我的‘碗兰’,哼!还离谱得很,找只死兔子看着,还有一头死鹿护着,当我什么?好歹我也当鼠王大半年了。跟我抢宝,哼!

靠着山岩和生命树,小歌把两只蛋壳一左一右一摆,飞戈中间一站,防线确立了,拉开弓,一场夺宝大战开始了。

“嗖”,一支箭射出来,“我闪!哟,太近了,没避开,被射中了前爪,太倒霉了。”大沙鼠心中大恨:“上次两下就搞定的小鬼怎么拿了个破弓,上来就这么一下,痛啊!拼了我!”一下扑上来,迎面的戟就扎到了眼前,大沙鼠忙一扭腰,“虽然我胖,但我很灵巧。嘿嘿”躲过了。“嗖”,又一箭过来了,唉,只怪体积太大了,连这种水平的射手都能让他射中。屁股上又中一箭,没关系!“小鬼,我要撕碎你!”,“血牛,别挡着路!”愤怒的大沙鼠人立起来,前爪年在戟杆上,它想扑倒飞戈,不行,后肢又一弹,后爪一把抓在飞戈的前胸。一声哨起,一支利箭斜斜地插入它的腹部。“吱。”好痛啊!大沙鼠就地一滚,想滚出飞戈的攻击范围,一下子感到了轻松的飞戈跟上去,一戟扎过去,划过沙鼠的后胸,留下了一道翻开的皮肉。飞戈的胸口的胸甲也被抓开了两道大口子,血从爪痕中渗出来,好在有盔甲保护着,否则真的会死人的。小歌忙射出一箭,迫开大沙鼠,放开弓,双手平托,把一团白光撞在飞戈的身体上,红光在两人身上闪过,飞戈得到了治疗,生命值也在回复。

“不会吧,又是这样子,这架怎么打啊!耍赖啊,好汉不吃眼前亏,闪吧我。”大沙鼠,不大沙鼠王又一次选择了闪鼠。临走时还在谷口拔出了一株成形的何首乌。“奶奶的,得不到‘碗兰’捞个何首乌也行,下次一定来报仇。”

一旁的大公鸡咯咯地追上去,一嘴啄在大沙鼠的屁屁上。“妈的,何首乌都来抢。“大沙鼠一甩尾巴,扭身就伸出了它的利齿,大公鸡一跃,扑几下翅膀就闪过去了,大沙鼠赶紧就穿入通道,逃跑了先。

感情这只大公鸡是这个山谷的守护者?怎么它对哥俩比对大沙鼠好太多呢?该不会哥叁有点关系吧!绝对花边。

赶走了大沙鼠的哥俩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出生地还真是一块宝地,四周的草地山崖长满了各样的药草,从三七到九叶草,从紫箭芝到梦兰花,天啦,真的有‘碗兰’,那是一朵孤零零的小花,就在小兔子和小麻雀站的那块岩石的角落,得天独厚的地势让它承接了上天太多的恩宠。晨曦中,一朵圆盘状的红色花瓣平托着一抹碗状的蓝色,金色的花蕊闪烁着光芒,那是残留的朝露,微微颤抖的花朵立在清晨的风中那么孤独,那么踞傲,那么美丽。凝视它的一瞬,天地也幻化了,没有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仿佛是一片开满了小花的大地,仿佛周围的天空都抽成了丝,就像凝视高速行进列车的窗户,色彩化作一条条了,揉成了一块,模糊与朦胧的感动,心悸与心动的感受。唯一可以清楚地是那株‘碗兰’,竟然能清楚地感受到了它整个开放的过程。

失神的人看着孤零零的花朵,感受生命瞬间的攒放,是赞美,是伤感,只能感受到它的惊艳,却不能描绘它的神韵。在‘碗兰’的阴影中,不过处的几株梦兰花黯然失色,即使它也有美丽的红色蓝色的花瓣,即使它还的绿叶幽暗地作着陪衬。

“没见过‘碗兰’的人是想象不出它的美丽的,见过了‘碗兰’的人却描绘不出它的神韵。”这是叶一草说的,也是小歌现在所想的。越升越高的太阳火热地证实自己的存在,兄弟俩从惊叹中醒来,该想想回家了,虽然这也是‘家’,小歌小心地挖起一株梦兰花,目光又停滞在了‘碗兰’上。那才是生命的美!没人愿意或者说想去破坏它,它已超出了花的概念,它代表的大概就是生命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