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不知是真心感谢，还是那次酗酒上了瘾，今天已经是连着第三次杨文拉着韩志北来喝酒了。

“兄弟，这次可不是我客气，也不是我做东，而是他，”杨文指着一个已经站在餐桌旁恭敬等待的年轻人道，“他有事求你帮忙。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尚鼎问，这就是我的铁哥们韩志北。”

韩志北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衣着整洁，彬彬有礼。

“你好，我是尚鼎问，多多指教。”尚鼎问笔直地站定，伸出手来。

韩志北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也热情地伸出手。

“尚鼎问本来也是和我一起要去那个学校当老师，但也是被人顶了名。所以想请你也帮帮忙——本来我说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跟你说声就可以了，但我这位哥们太好礼了，非要请你顿饭才安心……”

“真是客气了，”韩志北慌忙答道，心里却疑惑，“看他的衣着，家里不是大福也应该是小康；而且他言谈举止这么有家教，家境应该很不错吗，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县城来当高中教师呢？而且怎么会连个小小的教育局副局长都搞不定呢？”

不愧是多年的死党，杨文马上便回答了韩志北心中的疑惑：“我这位哥们是外地来，对这儿不是很熟，而且也不想太依赖家里；正好听说你轻松搞定了那副局长，所以想请你顺便帮帮忙。”歇了口气，又道，“至于为什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县城当高中教师，那可不得不说我们这位鼎问兄的痴情了。他半年前来找我玩时认识了一位护士，一见钟情，所以便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来这儿当老师了。”

韩志北发现自己这位高中时唯一不参加寝室“夜话会”的“沉默者”在这位朋友面前跟在自己面前一样，无拘无束，放开心怀。“也许我们也会成为好朋友吧？”

吃过饭，杨文有些多事地提议去县医院看看尚鼎问的“未婚妻”。韩志北本想拒绝，可见尚鼎问没有拒绝，不好刚见面便驳了他的面子，便一同向县医院走去。

路上，韩志北发现这位新朋友真的很有修养。不仅自动给扫街道的清洁工让路，就连一个黄毛小子明显故意地撞了下他的肩膀都一笑而过。韩志北对这位好朋友的好感急剧上升。攀谈中，韩志北了解到尚鼎问的家就在湖北十堰市，离他和杨文的大学不远。他对所有人都很和气，也不象其他城里人那样有意无意地同农村来的同学疏远，他常常主动地拉杨文一起吃饭，游玩，上网，而且差不多每次都是他做东。杨文也因此把他当作铁哥们。韩志北对尚鼎问的好感再次攀升，而且他发现不同于与杨文，两人都很爱文学，爱看小说，尤其是玄幻小说。到县医院时，韩志北已经把尚鼎问当成同杨文一样的铁哥们了。

韩志北和杨文上高中时所在的这个小县城，虽然在行政上已于三年前就被升为城市了，可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仍习惯地称它为“小县城”。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只有纵横六条大街，交通岗楼的数目用一双手可以数的完。人口却很多，接近八万人，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人流能排出老长，这可能也是这个“小县城”唯一能称为“城市”的标志吧。县城的北部紧靠着一座小山，据说是太行山的支脉，叫“九山”。

县医院的大门到繁华的大街要走一条窄的刚容的下急救车加一辆自行车的小巷。医院不大，前后两幢楼，中间有座四周围有冬青的小亭，东边还有个小小的喷泉，这也是这座医院唯一的一处称的上“景观”的地方吧。

三人在医院的走廊转悠。尚鼎问的女朋友在孕产科做护士，“整天都在接生，”尚鼎问笑道。

等了半天，终于一个全身素白，带口罩的年轻护士向他们走来。韩志北在看到那个护士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点眼熟，等她走近了这种感觉愈烈。那位护士热情的跟尚鼎问打招呼，在尚鼎问介绍韩志北他们时才把眼睛从尚鼎问的身上移开，看到韩志北时明显地一震，随便打了个招呼，不等尚鼎问介绍她就借口有事匆匆地离去。

韩志北一阵狐疑，等到尚鼎问带歉地介绍她的名字时，韩志北如中霹雳。

她竟是文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