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之财(中)
作者:死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36

放下电话,韩志北一阵迷惑,刚老妈慌慌张张地打来电换,说让他赶紧回家一趟,问了半天原因,才压低了声音,说是拾到了一笔比钱,让他赶紧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韩志北感到有些滑稽:他想去“弄钱”弄不到,钱却自动“跑”到家里来。

“也许是什么阴谋吧”自从意外地得到所谓的“超能力”后,韩志北一直感到莫名的害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是不知道这代价是什么——但愿不会太大,但命运什么时候真正地掌握在人们自己手中的呢?”

窗外的景色有些单调,尽管满眼都是绿色,在欣赏了近10个小时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单调。已经从江西过湖南湖北到安徽了。江南秀美的景色很有名,但铁路两旁的景色却不敢恭维。那些秀美的景色如同荒漠里的绿洲,镶嵌江南大地:美的地方固然很美,荒凉的地方却让人感到无力。“就象人类社会,”韩志北心想。

列车的时速达到了150公里。韩志北的感觉很微妙,不觉得慢,却能很清楚地把握速度的轻微变化。体内有股追求极限速度的冲动,象是要把身体带起来风驰电掣一般,很不好受;窗外的绿色充满了生机,不是视觉上的,而是心灵上的,是一种能量,一种柔和温暖的能量,想让人溶入其中,却发现自己本身就在其中。天地有了心跳,韵律同于自己的心跳。识海里一片舒适,如同偎入了母亲的怀抱。又如滴水投入了大海,只有安全与放松。识海的舒适与身体的难受冲击,互攻,然后各自退守本地。意识在痛苦中清晰,心灵却似在冲突中感到了生命的存在而无比充实。

下了火车,搭上回家的汽车,听着浓浓的乡音,看着破旧却熟悉的街道,一种亲切涌上心头。不同与南方圆滑的三季甚至是四季长青,北方的家乡已是秋风乍起,落叶纷飞。路上的行人已穿上了秋装。干爽的空气凉彻心肺。路边的菜地里,娇贵的香菜已盖上了被单(塑料薄膜),平民的白菜却在秋风中簌簌,象是在为命运的不公而抗争。

推开斑驳的大门,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眼前。正在焦急踱步的父亲看到韩志北,一阵高兴,赶紧迎上来,朝屋里喊道:“小北他妈,快出来,小北回来了!”

一番唏嘘后,韩志北终于弄清了所谓的“意外之财”是一麻袋全是一百面值的人民币,具体是多少钱,二老胆小没敢数。老爸在上班的途中,在一个废墟里拾到的,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至今没有听到有人丢钱或寻钱的风声。韩志北打开麻袋数了数,一共是五十五万!

“会不会是谁抢了银行藏在那儿的?”母亲警匪片看多了,颤颤地问。

“不象,你没看这钱都是皱巴巴,一张一张的吗?而且我仔细看了,钱上的号码是不连续的。”韩志北道。

“那会不会是抢哪个厂里或谁家里的钱呢?”父亲问到。

“不会是厂里的钱。厂里的钱肯定大都存银行了,而且不会这么破。至于是不是抢谁家里的钱,也不大可能,这么多钱被抢,不可能这么些天了还没有风声;也不可能是外地的,抢了钱能跑到我们这儿,没理由要把钱藏在那个废墟,那在路边,人来人往的。”

“那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呢?不会是财神爷送给我们的吧?哎呀,感谢大慈大悲的财神爷……”

“得了吧,财神爷就是要送钱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又没做什么好事……”父亲打断母亲虔诚的祷告。

“恩,这样吧,这笔钱暂时先别动,等过些日子,看看风声再说。你们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连我姐也别跟她说。爸,明天你还继续去上班;妈,你最近最好别去串门;我也先不返校,等处理好了这笔钱再说。”

日子风平浪静的一天天过去了。没有听说有人被抢或寻钱,电视里的新闻也只是播播这个领导视察,那个领导开会而已。似乎一切都证明那笔钱确实是那位掌管人间钱财的神仙提前送来的“中秋贺礼”。

“还是再等等吧,意外之财未必是什么好事。”韩志北心想。

这天邻村的杨文忽然来找韩志北,他们高中是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杨文高考后去湖北上了师范大学。

“哈,你还真是在家啊。那天我看到你的背影,还以为眼花了呢?对了,你怎么在家啊?”杨文连珠炮似的问道。

“先别问我,先说说你怎么也在家?”韩志北熟练地把话题抢了过来。

“毕业了;回来找工作呢。”

韩志北这才想起杨文读的是两年制的专科,今年正好毕业。

杨文说完,便夸张地从头到脚打量起韩志北来,然后顾做惊讶地叫道:“哎呀,你小子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变样了啊……”

韩志北心里一登,以为被他看出来了,正要回答,杨文又飞快地接道:“比以前更肥了啊,怕有两百斤了吧?恩,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去你的!”心中一松。

“看看我的工作环境怎么样?”隔天杨文带着韩志北在他即将在那工作的的校园里转悠。

“不错,比咱们那高中强多了。”

“比不上你啊,你本科毕业了,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杨文故意打屁道。

“唉,现在的本科生还值钱吗?怕比门口那老大爷卖的烤红薯值不了几个钱吧?”

校园里中了几株桂花,花香满园。两个人陷入了对高中生活的回忆中。

“什么,被人顶了?怎么回事?”被杨文电话叫到他住处,却发现他喝的一塌糊涂,问了半天才知道他到那个高中教书的资格被某位“有关系”的高干子弟给顶了。

“人家老爸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有钱又有势;你看我,四流大学的专科毕业,家里又是八辈子贫下中农,不顶我顶谁啊?”杨文抓过酒瓶又是一通猛灌。初入社会便遭打击,这对这个一贯生活在贫苦家境阴影里的年轻人来说,太过残酷了。

“你他妈就会喝酒,你还是男人吗?”韩志北夺过酒瓶,狠狠地骂他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那你要我怎么做?”杨文双手叉入头发内,痛苦地说道。

韩志北默然了。他知道他这个铁哥们尽管他在面前一副乐天知命的样子,但也只是在他的面前,在大部分人的面前,他都是很拘谨的,也是很懦弱的。跟自己一样。都是因为家境的贫寒,自己还好些,因为学习还算好,杨文却是在别人面前完全的沉默寡言。

“为什么上天这么的不公?为什么受欺凌的总是我们这些穷人?难道号称工人阶级统治,社会主义的社会也容不的我们穷人自在平等的生活吗?”迷茫升起在韩志北的心头,愤怒笼在他的胸口。

“杀!!!”一声无声的怒吼后,韩志北甩门而去。

“兄弟,你可真行!来,我敬你一杯”在接到教育局副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通知自己恢复自己的教师资格,并且语气恭敬后,杨文就非要拉着韩志北去喝两盅。

韩志北苦笑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昨晚的凶险,在顺利潜到那个教育局副局长的家中,准备教训教训那个欺善的家伙就算时,下午自己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杀意突如其来地统治了自己。当时自己幻化的手刀已经压在了那个副局长的脖子上。如果不是一阵忽然来临的,强大到让自己感到危险的压力,也许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满市通缉的杀人犯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自己差点在情欲下毁了苏明雨的贞操,这次更严重,居然差点杀了人!韩志北越来越感到获得超人能力的同时,跌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

“强大力量的代价也许就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