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遥远的兄弟
作者:花君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61

“晴雪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又白又俏又爱粘人,勤学好问处事得体,绝对是可以是冒充淑女的乖宝宝,我们家人都习惯叫他小雪。”林川主人的声不急不徐,就算担忧着门罗的安危,说话做事仍然有条不紊,“整个家族里到我们这一辈只有三个孩子,我大哥才出生就夭折了,我的身体算是很健康,小雪的体质很不好,又是六个月的早产儿,才出生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但母亲坚持要医生一直抢救,最后险险地从死神手中把他夺回来,那一年我十一岁。小雪小时候最爱粘我,毕竟整个家族里和他年龄差距最小的就是我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小雪只有四岁,后面的日子,父亲和亲族们都在为拓展事业而努力,家里除了仆人之外,就只有我这个哥哥是他可以碰触到的唯一的亲人,也可以这么说,小雪算是被我带大的。”

红发插嘴道:“那你的教育太有问题了,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带大了和自己做对,有病啊……啊!”

林川主人看着风把红发一拳打到旁边的树枝上挂着,继续说:“我很早就参与到家族的事业里,而小雪喜爱幻想,喜欢新鲜的孩子心性一直不变,所以后来家里长辈都把家族的事业全权交给我,这让小雪很不满,大概仇恨我的种子就是从那时种下的吧?这孩子越来越不喜欢和我说话,我也越来越忙,那时候的家族事业历经祖父辈和父辈,到我接手的时候,索帝亚的养殖业一同经受了一场巨大的劫难,被百年一遇的天外射线干扰,带来的病毒爆发,除了让人类大量死亡之外,养殖业也几乎全部毁去,如果不是某个科学疯子发明的天网及时阻止了更多的天外射线,那场灾难还会更可怕。那时候我为了复兴家业,忙得脚不沾地,更忽略了小雪的心情……六年后……等我忙完一切有空管管家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小雪已经离家出走多年,遍寻不见人影,估计是易容改妆了。”

风说:“这是为了家族的事业,他实在没有恨你的立场。”

“这还是其次的。”林川主人说,“他最恨我的,不是我掌握了整个家业,也不是忽略了他……而是……我为了家族的事业害死了他最敬爱的师父索由……那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我不在家的时候,小雪四处乱逛,不知怎么的就结识了他,索由经常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和体技,小雪和他在一起身体渐渐强健起来,这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这方面,我是由衷地感激索由。但是……我慢慢发现,索由接近小雪是有目的的,他是我的一个竞争对手派来的,鼓励小雪参与家族的很多决策,利用小雪套出我林川晴家的商业机密,让晴家损失了很多的生意,被他们抢占了不少市场。我一直劝小雪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小雪却对我的劝告置若罔闻,为防夜长梦多,我狠狠心,不惜血本投资一战,把这个对手的所有市场占领下来,彻底摧垮他们的家族事业,他们的实力和晴家有一段遥不可及的差距,短短两个月内,我把他们一家连根拔起……”

红发伸了伸舌头说:“你够狠,小川子!”幸运也颇有同感地咪了一声。

林川主人眼中异光一闪:“你竟然和小雪说的一样……没错,商场如战场,我不狠心就会被他人逼死,我又不是伟大到舍身饲虎的献身主义者,只能选择拔除对手的道路。听说索由在家族事业垮掉之后自杀了,整个家族欠了大量的外债。晴家的经济大权全抓在我手上,小雪不可能有钱援助他们,他苦苦哀求我放索家一马,我没有答应,当索由自杀的消息传来,小雪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够狠!’从此再也不理我。我忙于处理天外射线带来的损失时,他就离家出走了,自此,只要是能对我造成打击的事情,他一定会参一脚。”

“我有点感兴趣,敢和林川晴家做对的这个索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光是一句傲气,似乎不能代表一切?”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个索由的家族都常年穿着古阿拉伯式的服装,从头遮到脚,我还真没有见过索由的真面目,不过小雪应该是见过的,我记得他说过,索由是一个火焰般的人物,永远跳动着让人惊讶却又捉摸不透的新鲜气息。”林川主人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成小雪的话,显然索由在他的心目中印象极坏。

“喵。”幸运在红发的肩头轻轻地哼了一句,提醒众人目的地到了。

喀泽湖畔,一片苍凉。

芦苇在湖边轻轻摇摆,水鸟的剪尾在水面上点出一道白线,水边的小虫在芦苇荡里叽叽喳喳地叫着,放眼望去,没有建筑物的踪影,只有湖边一片广袤的不长草的空地,一些独轮车辙的痕迹,提醒着来访的三人,这里曾经有一座城镇的存在,只不过它在不久前神秘地消失了。

走到空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红发的神色少有地凝重。

风站在他的身边,看他的表情不对,关心地问:“有什么发现?”

红发皱眉道:“奇怪……我闻到一种很奇特的植物的味道,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有点儿象马铃薯,又有点儿象大麻叶,等等,还有一点点轻微的蝉的味道,不对,又好象是蟋蟀……感觉上……体积好大……”

林川主人和风对看一眼,均不能想象体积很大的蟋蟀或者蝉会是什么东西,这次真是流年不利,又是巨型生化蝎,在这里又有不知名怪虫的线索。

又嗅了一会,红发失望地说:“没有老沙的味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难道他根本没有来过水镇吗?路乌人也没有一点气味留下,难道他们集体飞仙了吗?咦?这是什么味道?又酸又臭……”红发低头沿着一道无形的线弯弯曲曲地在空地上走了十几步,然后径直走向旁边的一棵老树,不到一分钟,他脚尖一点,跃到树上,从树叶间提下来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

“饶命!饶命!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黑漆漆的家伙拼命挣扎,企图挣开红发的手,无奈对方占了身高的优势,提着他就象提一只鸡,毫不费力地就提到风和林川主人面前,把他啪叽往地上一扔。

趁着他痛哼的时候,三个人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是一个丑得离谱的男人,赖皮头、稀稀拉拉的枯黄头发散发着油腻的酸臭味,三角眼、黑麻脸、招风耳、塌鼻梁、又厚又歪又干裂的嘴唇,歪歪扭扭的黑黄色牙齿,身材矮小,鸡胸驼背,罗圈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好象有几年没有换过了,声音又哑又涩,总之这个男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长得让人顺眼的地方,怎么看怎么恶心。

风和林川主人都很佩服红发对恶心事物的免疫力,把他从树上抓下来还提到这里,要是换成风和林川主人,不戴防毒面具是死也不肯做这种事情的。

丑陋的男子好不容易支撑着身子变爬为跪,对着三人不断地磕头,带着哭腔大声求饶。

林川主人忍住胃肠强烈的不适感,捏着鼻子问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叫坦培,是从楼别列星偷渡到这里的,我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完了一个任务救我的女儿!大人们,我真的不是坏人!请你们相信我,我知道我这是犯了路乌人的大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到路乌紫七的!饶了我吧!”男子颤抖着回答,头也不敢抬,就这么咚咚咚地往地上碰。

红发一把将他提起来:“得了得了,别表演你的铁头功了,我看出来了,你火候还差得远哪!脑门这么脏都让我看出红色来,磕个头求饶而已,不用这么专业吧?”

风也用手绢捂住口鼻,闷声道:“坦培,你告诉我们,这里的水镇发生了什么事情?”

坦培被红发提得一阵手软脚软腰杆也软,急忙答道:“大约十多分钟以前,我在这棵树上采野果充饥,水镇突然被耀眼的光芒所包围,那光芒太刺激眼了,我都睁不开眼睛,等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水镇都消失了!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我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被吓成这样,我腿也不听使唤,就这么呆在树上下不来……然后……大人……你们就来了……”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一座城市闪闪光就消失,象幻灯片一样,这也太离谱了吧?

林川主人想了想,拿出三个绿色的小蘑菇,在风和红发手中各塞一个:“我们需要分开调查这附近五里内发生的事情,你们拿好这个解毒蘑,既然有昆虫类的敌人出现,中毒的机率是非常大的,一有不适的时候就马上扳一小块解毒菇吃下去,大家各自小心。”说完转身向南方寻去。

风和红发交换了一下眼色,分头向东面和北面寻找。

就在走出不到十步的时候,地面猛地震动起来,地底发出“咭咭咭”的声音,地面瞬间被撕开无数的裂口,把分头走开的三人和呆在原地的坦培一一抖落裂缝的深渊!

就在人落下后,裂缝顶端轰然一声又合起来,整个地面恢复原状,还是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一片黑暗,没有光亮的黑暗,彻底的黑暗。

有一些水滴的声音,好象是岩洞中那种清脆的液体滴达,还有一些潺潺的水流声。

坦培醒来的时候对周围的环境就是这种感觉。

刚才好象看见了大地裂开,自己跌入了地缝之中……这下是死定了吧……难道在地狱就是这种感觉吗?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又软又有弹性又温暖的东西上,这使得他处于阴冷的地下也不觉得寒冷,或者死人本来就不知道冷的?不过死人怎么会知道温暖?

伸手向身下的“垫子”摸了摸,以确认质感,脑袋上方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让他吓晕过去:“喂,就算你是闷骚型的,也不用一醒过来就吃我的豆腐吧?”

另个一声音“咪”地轻哼,强调主人的意思。

坦培一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向黑暗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想起来了,这声音是那个喜欢在脸上鬼画桃符的红脑袋,而现在,自己正端端地坐在这只红脑袋怪物盘起来的双腿上。很清楚,如果不是在这怪物的照顾下,坦培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下,真的有可能一命归阴。

红发怪物又说话了:“醒了就开路,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落地生根。”说完他就动了,站起来,顺便把坦培提起来坐到他宽阔的右肩上,和左肩那只肥肥的猫咪平起平坐,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他的动作没有一点迟滞,坦培可以推断这个怪物有着超越常人很多倍的夜视能力。

“为、为什么要救我……”坦培觉得非常想不通,普通的人看见他这副尊容,不把他扔到臭水沟里算是客气的,平时要是有人和他说一句话他都会觉得受宠若惊,于是当他知道有人还肯救他时绝对绝对想不通,无异于想不通一只老虎为耗子做三陪的动机一样。

“啥?”红发怪物觉得他这么问很智障,“为什么救你?我乐意,这就是天大的道理!再说,你这是受人恩惠的态度吗?你应该痛哭流涕地感谢我救了你,发誓以后为我做牛做马做宠物、为奴为婢为小厮、看门做饭倒马桶……完完全全心甘情愿死不瞑目,这才符合小说情节嘛!”

坦培被他教育得一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救了自己的这只怪物就是一只疯子兼半文盲,他可以把让人不爽不屑的话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唬得别人没话说的同时深刻地证明着自己的浅薄和非同一般的厚脸皮。

只是某个被救的家伙还有些想不通:“可你为什么会乐意救我呢……”

红发怪物对他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因为你长得不象人,不象人就象怪物,怪物约等于动物,这就是我做为狼之谷的子孙乐意救你的最大原因。”

坦培听得一阵心酸,又隐隐有一丝感动,就是这样一个疯子,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关怀”和“照顾”,尽管他出言不逊,其作为对坦培来说,却比无数说话很高雅的人来得更直接、更人性、更温暖……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红发怪物的肩上,听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说出一串又一串无聊也无尽头的废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红发怪物的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停了下来。

稍有睡意的坦培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瞌睡醒了一大半,凝神细听,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正从前方传来,似乎有一只庞大的猛兽拦在前路。

“前面有什么?”坦培低下头小心地问。

红发怪物的声音里满溢着开心,坦培甚至可以看到他在黑暗发出蓝光的眼睛:“呵呵,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说点题外话|||||

首先谢谢支持我的朋友们,停了一年多的黄泉流沙继续开写,其实是被朋友刺激的,本来是不打算再写了,这个故事本是由我以前混的HXH论坛的朋友一起启发,并由我主笔来写,有书友说设定象经典动漫HunterXHunter,没错,完全正确,最初就是照那个来的,西索和雷欧力等人的影子都有多多少少地在文里出现。可是这两年,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现实中的银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风远走他乡去游学,今年是回来了,可惜已经不是过去的风;绯翠迷恋着布袋戏,对她而言暗杀组织已经成为历史;我自己,则永远地失去了红发的狂发与野性,我被现实磨得圆滑了,想保持本色也有所不能|||||叹息……

当然接着写也有接着写的意义,过去不论离得有多远,都有回忆的必要,都有应该记住的欢乐与情义,不写实在也不象话,特别是还要被骂……(竖中指)说了这文不是太监!只因为我的率性妄为,想写时写,不想写时就停笔,被绯姐教训了不知多少次了……(绯姐:红红你皮痒了是不是?)更主要的是……我现在对后面的情节又有了新的构思,填补了以前的断层。

有朋友问我摩诃那三界传还写不写,我可以确切地回答,我还在写,但是我不会再在网上发,写完了我就投稿,假如多次投稿失败,我才考虑要不要放到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