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
作者:九戈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82

安镇从英魂殿议事厅走出来,他仰天长出了一口气。面对十来个年龄、资历、武功都远高于自己的英魂,压力是自然而然在身周形成的。便何况,从墙后隐隐传来的气息让他感觉到还有级别更高的英魂在旁听自己的汇报。

从宁国发动进攻开始,一直讲到遇见乔俊,而后越狱逃走、劫走张开翔。九位英魂只是静静地聆听,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最后,英魂殿首脑安骥也从侧门进来听他汇报。当安镇最后说明张开翔现在的精神状况,请示如何处置他时,安骥指示:先由你负责安置,等待他恢复正常。

依照惯例,战士们回来后先解散回家,晚上整个天恩会举行盛大的狂欢晚会,第二天就要恢复正常的训练了。

在一般情况下,只有英魂殿下达指令战士们的佣兵任务才算完成。这次安镇是因为遇到了乔俊,同时宁军撤退、战事结束,再加上抓到了张开翔,这才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提前返了回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在担心英魂殿会惩罚他的擅自行动,进入沙漠后发现沿途的补给站并没有对他关闭,这才逐渐安心,等到天恩的迎宾队开出,他总算是完全的放心了,英魂殿把他们按正常回国的战士看待了。

他想到少年营迎宾队的总指挥安恩海,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已显示出一些大将风范,让他想起当年自己率领迎宾队迎接英雄们的情景,不由加快脚步向家走去:“这孩子,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回家后才发现,安恩海正缠着安铁和张开翔二人,他想听安铁讲故事,却对“傻乎乎”的张开翔更感兴趣,于是安铁便给他讲听说的张开翔的“英雄事迹”。安镇进门的时候,安铁正好讲到张开翔化装成突骑士兵,偷偷潜入平山大可汗汗妃的大帐,说服汗刀劝平山撤军。安铁实在不是讲故事的料,语言无味,颠三倒四,可安恩海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见安镇回来,安思海一声欢呼,冲到了他的怀里,吊在脖子上不肯下来,哪里还有那个指挥千名学员武士的小将的风姿。安铁借机连忙擦额头上憋出来的汗珠。

看了一眼张开翔,他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神不守舍的样子。“安铁,你回家去看看吧,张开翔就让我来照顾吧。”

十几天相处,张开翔一直由安铁照料,不知不觉地也产生了一点感情。安铁性格有些内向,一向不爱和人交往,同除了做梦就一言不发的张开翔在一起,让他感到很自在,没有一点约束。

看出他的牵挂,安镇心下好笑。安铁很少有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这次他竟对张开翔这么好。“放心回家去吧,你母亲还等着你呢。”

说到母亲,安铁不肯再稍作停留。

由于安国男子很多在外面做佣兵,女性便承担了巨大的家庭责任。利用有限的耕地耕作、饲养家禽家畜、料理家务、照顾孩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整个世界里,只有安国的女性获得了普遍的尊重。

与“迎宾礼”同规格的“送别礼”中,就有这样一段固定的训示:“在上天的庇佑下,我们最英勇的战士即将远行。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国家,你们要记住在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母亲和妻子,你是为了她们而战。”

安铁和很多战士敬畏母亲,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没有对父亲的记忆。残酷的佣兵生涯中,能够保住性命回来的人并不多,是母亲培养他们长大成人的。

哄了哄孩子,答应晚上给他讲很多故事,安镇也要去抚慰一下自己的妻子。他看着张开翔,心中道:“不知道是否也有女人在为你担忧呢?”

安镇不会想到,方非和郎色始终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这是一支拥有七十只骆驼的大商队,安国的警戒部队发现他们旗帜上象征方家蓝色旗帜后,没有对他们做任何刁难,反而暗中保护。

方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本身生产力有限的安国早就是他们的重要客户。虽然中间隔着一个以商立国的宁国,但象有方家这样的商业力量的家族,就是宁国也屈指可数,他们也无法做到对方家的排斥性经营。

方非坐在骆驼背上的驼架上,看着走在队伍前的郎色。从盛京到镇波,又从镇波来天恩,盛京的那么多兄弟,只有和郎色在一起的时间最长。郎色的“艳名”早在盛京时她就有所耳闻,和曲纵昂一样,他们都有在街头巷尾寻花问柳的习惯。但不同的是,曲纵昂以“解救天下孤独寂寞的美女”为已任,对做过的事情从不讳言,而且引以为荣。郎色总是“默默无闻”的昼伏夜出。

由于郎色在出京前才有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光辉战绩”开始并不为人们所知,直到有几次曲纵昂铩羽而归,对郎色的敌意无以复加时,在大家好奇的追问下才不情愿的透露:这几次他的目标的确是美女,且既孤独又寂寞,却坚拒了他的“解救”,原来她们期待得另有其人,“一闻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就知道是谁作的孽!”曲纵昂望向郎色的目光充满挑衅的味道,不能说话的郎色却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方非渐渐知道了郎色不同于常人的身份。摩秀儿在离奇的从他们面前消失时,曾经将一个光球打到郎色的身体里,之后郎色便突然能够说话了。在此之前,方非一直下意识地躲着郎色,因为她以女孩特有的直觉从郎色看向她的目光中察觉到一种类似于野兽盯着猎物的味道。方非总觉得,尽管自己从小就锻炼化装成男人的技巧,但在郎色的眼中,自己巧夺天工、胜过无数人的易容术不过是件透明的衣服,他心里一定早就识破了。

形势所迫之下,方非不得已和郎色同行。也许是因为郎色的主人张开翔有难,也许是摩秀儿临走前嘱咐那句“记住,给你法力是让你保护他的。”在去镇波的路上,郎色与方非总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丝毫不恭的态度和举动,再也没有用那种肆无忌惮的眼光看过她。

是因为在郎色的心中,已经把自己当成张开翔的妻子吗?

不知为什么,方非的心中竟有一点点失落。

凭心而论,这群人个个都是人中俊彦。张开翔的儒雅之气,乔俊的威武之风,曲纵昂的贵族气质,孙栋的皇家风度,哪个也怀春少女梦中的佳偶。但即使在这些人中,从不张扬的郎色也毫不逊色。他俊美的面容上总带有一丝天真的笑容,长长的白发有一种成熟的飘逸,就如他在矛盾中无比和谐的外表一样,看似文静的郎色性格中也深埋着另一个自我,那就是嗜血的野性。

不象安镇身上带有宁国军官的腰牌,方非和郎色是偷偷潜入正处于敌对状态的异国的。找到张开翔的踪迹之前,方非没有贸然动用家族在宁国的力量来掩盖行踪,其间便不可避免和发现他们的宁国士兵发动冲突。

在和一个宁军百人队相遇时,避无可避之下,郎色终于发挥了他的实力。方非清晰地记得,当时郎色的眼睛变成可怖的深红色,他的手指变长,变尖,长出了细长的毛,就如同野兽的利爪一样。

不只手,在变身的瞬间,郎色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野兽,他冲到敌人群中,手脚并用,将宁军打得血肉横飞,一盏茶工夫后,他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方非原本还担心自己二人性命不保,认知她连动手都不用,只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郎色便结束了战斗。

宁军的尸体上大都有多处撕裂的伤口,一半以上喉咙被撕开,鲜血喷溅了一地。难怪郎色根本不用兵器,他的身体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可怕的武器。

当双手滴着鲜血,深身都被染透的郎色向方非走来时,方非不敢看他充满兽性与杀气的眼睛,突然产生了转身逃走的冲动。

郎色不爱说话,办事任劳任怨,很快方非召集的家族商队上下便都喜欢上了他,尤其是在路上遇到一场沙暴的时候。那时整个驼队都惊慌失措,骆驼们挣脱绳索四散奔逃,人们束手无策。

这场沙暴来得毫无先兆,商队的领队方岳已近50岁,20年来一直负责和安国商业往来,对塔普拉克沙漠熟悉得就象自家的庭院,比起土著的安国人也毫不逊色,这次连他都惊呆了:远方突然出现了一线黄色的巨墙,黄沙在狂风地驱动下上接苍天,以铺天盖地之势急袭来。一向温驯的骆驼在遇到沙暴时一般会自动跪倒,将庞大的身躯尽量蜷缩起来,可这次不知为什么,它们表现得十分惊恐,驼夫尽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便在这时,郎色几步跳出了一个高高沙丘,望着越来越近的风沙发出了刺耳的啸声。由于距离太远,人们看不到郎色变成血红色的眼睛,可那啸声中的威胁、警告的意味却都听得出来。奇迹出现了,那些挣脱驼夫的控制的骆驼一下软倒在沙地上,屎尿横流,而沙暴到了商队的身前,竟在漫天的黄沙中裂开了一个小缝,恰好让开了商队众人。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令人难以致信的一幕,就在几步以外,风沙带着呼啸声滚滚掠过,风声大得连面对面高喊都不能听到,耳朵震的发胀,而自己所处的地方却安然无恙,连一点微风也没有。举头看天,黄沙遮住了太阳,沙暴覆盖的地区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他们头顶露出一线天空,阳光变成了金黄的线条照在他们身上,两边却依然是混浊无光,就如同黑夜一般。

有一个年轻人大概是想确认一下,他走到沙暴边,想用手探进去试试,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重重摔到地上。郎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的旁边。郎色伸手抽出年轻人的佩刀,将刀插进从身边掠过得沙流中,只听得一阵金属的碎裂的声音,百炼精钢打造的腰刀竟被击成了碎片,转眼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郎色一言不发地扔下光秃秃的刀柄离开了,那个年轻人握着自己侥幸保全的手掌,越想越怕,最后竟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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