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乍闻惊变·风波起
作者:风铃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30

正处闹集,一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自家的货品,交织叠迭,形成了一副有趣的风景。

羽儿兴高采烈地舔着手中的糖人,两只眼睛不停的四处寻看,完全不知道忧愁是何滋味的样子。

反观左天洛,一脸的愁容。

出得堡来这些许日子,多来不算,也有一个月零十数天了,好不容易赶到了清风岭,也找到了“怪医”樊凡,只可惜……只来得及替他收个尸体。

左天洛咬牙恨忖,怎么会这样,在这个时候被仇家杀害。只能怪老天无眼,无缘于羽儿的病症。

徒劳而无功,只好尽快赶回天心堡,还好在羽儿除了看见樊凡的尸体时惊吓的发作过一次病情外,并没有太多痛苦,反而一路玩的甚是开心,终究是童心未泯,无忧无虑的自在开心畅快。

忽然,一人穿街而过,马儿一阵虚惊,蹄刨站立不走。

这一下,可把正专心吃糖人的羽儿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就跌向马车外面。

“小心……”在旁边的一个女子一伸手,把他抄在怀中。

专心想事的左天洛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走神是多么危险,急忙跳下马,急问:“羽儿,有没有伤到哪里。”

羽儿抱了那女子的肩头,回头笑嘻嘻地道:“没有啊,漂亮的阿姨接住了羽儿,谢谢阿姨噢!”

那女子闻言一笑,爱伲的轻轻掐了一下羽儿的小脸道:“下次小心噢?不要光想着吃东西。”

“阿姨说的是,羽儿下次小心了。”羽儿咪咪笑着。

女子从身边的小贩货架上拿来一串糖葫芦,付了钱,塞在羽儿手里,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喏,这个奖赏给你。”

“谢谢阿姨。”羽儿喜滋滋的接了,问道:“阿姨什么名字啊,羽儿以后长大了也给阿姨买。”

女子被他逗笑了,把他放回到马车上,逗趣的道:“阿姨叫江水心,小羽儿记住了?”

羽儿用力的点点头。

在一旁观看已久的左天洛此时才感谢道:“多谢。”

江水心望了他一眼,微一怔仲,转而笑笑,冲小羽儿挥手,道别而去。

见她走远,一旁从员道:“不愧江湖第一美女,人美,心也好的紧。”

“别多事。”左天洛轻喝,嘱咐羽儿抓紧车子,才又缓缓前行。

驾车疾行数日,左天洛恨不能把十数日的路程一天赶完,快快回到堡中。

“好美噢?”羽儿叹道:“左叔叔,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停一下。”

看了羽儿向往的神情,左天洛把车赶向路边,把羽儿抱下马车,叮嘱道:“只能玩一小会,别跑远了,那边是悬崖,很危险。”

羽儿的心早就飞到这美丽的景致中去了,口中忙不迭的应了一声,飞似的往崖边跑去,看的左天洛心扑通一下,还好羽儿的心情被一旁的草窠吸引,停在了离悬崖不远的地方。

左天洛看了看周围,微微皱眉,吩咐从员道:“看着点少主,那悬崖下面雾气峥嵘,有点怪。”

几个从员应了,往羽儿处守望。

左天洛这才放心的找了棵大树下坐下,微微觉得疲累涌来,休息着等着羽儿玩累了好继续前进。

冥神闭目中,隐隐觉得远处蹄声如雷涌来,似乎有三骑。

果然,烟尘扬处,有人近前。

左天洛猛睁开双目,领头武士,青衣青带,一脸尘埃与紧张,猛停在马车前。下马疾步走了过来。

“左掌院!”青衣武士停在左天洛眼前,单膝行礼。

“沈毅,你怎地来了?”左天洛看清,不由微愣。

沈毅身子微抖,半天,才闷声道:“左掌院……您……您要节哀……”

左天洛一惊,急忙扶起他,追问道:“怎么,沈毅,你慢慢说,是不是堡里出了什么事情……”

沈毅起身,双目已经含泪,忍痛道:“堡主……堡主他老人家……去了!”

“啊……!”左天洛不信的瞪大了双眼,无力的靠在树上,犹自挣扎道:“不……不可能,沈毅……你不能开这种玩笑。”

沈毅垂手道:“左掌院,您知道……沈毅不敢……”

“怎么……怎么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左天洛呢喃着。

“武林大会,堡主受千雷手的暗算,堡主一时不差………同归于尽……”

脑中一阵抽白,左天洛愣愣松了手,半响,才颓然跌坐在地,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不!不!……这怎么可能……”说着,木然的转头望向沈毅。

沈毅身后的两个黑衣卫士连忙上前扶住左天洛。

沈毅痛苦的道:“堡主临终前吩咐,一定要尽快找到您和少主,要您尽快回堡代掌堡主之位。”

闻言,左天洛心若片片碎裂,忽又听他提到羽儿,忆起刚才他还在那边玩耍,忙回头寻找。

"羽儿!"左天洛惊呼。

羽儿年纪虽幼,却聪颖异常,又生长于武林世家,再加之小小年纪已是历经沧桑苦楚,甚是警觉早熟。看见沈毅飞驰而来,已经有所警觉的去专心听他们的谈话,何况两人深情激动的又不知道控制声音……

羽儿静静的站在崖边,贝齿咬了下唇,不发一言的站着……

左天洛见状,揪心的走到他身前,轻轻搂过他小小的身躯。

眼中无泪,原本洁慧的眸光也转为沉寂的灰涩,看着左天洛的脸,羽儿半晌才幽幽的道:"左叔叔,我爹爹去找妈妈了,是吗?"童稚的声音透着哀愁,好像来自遥远的冥城,让左天洛心中一寒。

"羽儿"左天洛强忍悲恸,拍拍他的肩膀:"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了。"幽怨的扬起了小脸,羽儿望着天空。

"羽儿。"他的这服模样更让左天洛担心,生怕他因为这个又会引起病源。

又看向左天洛,羽儿忽然道:"左叔叔,爹爹讨厌羽儿了吗,只有十六年而已,都不能陪着羽儿……""你——"左天洛惊异:"羽儿你怎么……知道的。"凄凉的一笑,羽儿道:"九阴绝脉,不是吗?医术上有说过的……我了解,左叔叔,我好想爹爹和妈妈啊。"左天洛沉默着抚摸他的头发,无言以对。

羽儿也沉默着,脸上渐渐现出痛苦的神情,红润的双颊顿显黯淡苍白。

"天……"左天洛惊呼:"羽儿,是不是,又发作了,羽儿?羽儿!"看见羽儿强忍了痛苦,左天洛心都揪了。

"左叔叔。"羽儿忍痛笑了:"我没事情的,咿?您身后是谁啊?"左天洛一怔,回头顾盼,却见身后的沈毅大惊失色的奔了过来。

"左掌院!小心!少主人……"沈毅凄厉的大喝。

左天洛回头,怀中的羽儿已经推开他的身体,脸上的绝望显而已表,左脚业已经踏出山崖。

"不……"左天洛双目尽赤,身形猛扑出山崖,伸手想要捞回下坠的身体。

而羽儿,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与戚笑,眼睛最后向左天洛凝望了一眼,沉没在那山谷间无尽的迷雾之中。

"羽儿……"左天洛嘶喊一声,人也跟着扑了出去。

沈毅忙紧紧抱了左天洛的双腿,生怕他也落下山崖,两名黑衣卫和从员爬在崖边观看,下面迷雾重重,却早已不见羽儿那幼小的身影。

沈毅用力把左天洛带离了悬崖,吩咐两名黑衣卫:"你们寻路下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少主人……唉!"万万没有想到,少主人竟然会骗开左掌院,更没想到,少主人竟然会如此……唉,沈毅接连叹气。

两名黑衣卫匆匆寻路找下去的道路,顿时,又是一片死寂。

左天洛双目呆呆的望着树丫,泪水决堤般顺流而下,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动作。

沈毅跪在他身恻,道:"左掌院,您千万要保重,现在,天心堡可不能没有您,为了堡主,为了少主,您也一定要撑下去。"过了许久,两个黑衣卫才回转到沈毅身前。

"沈护法,这山崖初时很急,不过二○米便缓的很,但我们没有发现少主人的踪迹,山坡上聚集了很多蛇,更本无法靠近。""不。"左天洛嘶声哑然:"不会的。不会的……!"三人默然。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