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作者:gx0556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868

五天后,亚里斯一行行走在达塔平原上。在过去的几天里天上一直下着瓢泼大雨,这给步行逃离南斯沃恩港的众人们带来了极大不便,但同时也阻止了帝国追击他们的步伐。他们冒着危险从斯达城外围不远处绕过帝国的检查岗哨,向东进入哈特郡内。现在望着天上许久未见的太阳,众人在无人的田野上发出一阵欢呼。

这是一片油菜田地,双月历的正月就是兰提斯大陆上春天的开始。现在遍地油菜花已经开了,一眼望去,满目金黄,随着微风轻轻拂动,众人因逃亡而绷紧的心情大为放松,边走边开始欣赏起这美景。

在过去的几天里,众人患难共处,开始无话不说。亚里斯也开始真正了解熟悉其他三人。罗斯,是古斯蒂的远房外甥。古斯蒂膝下没有子女,就把他从外地接来,平时多方教导,看来是把他作为自己接班人培养。而罗斯别看挺胖,但很聪明,古斯蒂所教一学就会,现在在斯沃恩商会中已是不可缺少的重要脚色。因为他有一种善于与各类人打交道的本领,再加上对兰提斯大陆上各种道路了如指掌,古斯蒂就委托他作为这支小队伍的领队,众人也欣然接受。

希姆,是一个黑人,今年也才二十岁。在兰提斯大陆上,有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之分。其中前两种占据兰提斯大陆的统治地位,各国的帝王和大部分贵族都是白种人;而黄种人则控制了大陆的经济命脉,同时也有部分贵族和高级武士是黄种人,亚里斯就是其中一员。而黑种人则在大陆受到贵族歧视,被视为贱民,通常最低贱的工作和没有地位的佣兵由黑种人承担。而希姆的遭遇和亚里斯一样,从小是孤儿,幸得古斯蒂相救并抚育长大,他没有种族歧视观念,请来武师教其习武,长大后希姆力大无穷,是斯沃恩港小有名气的武士。

锡亚王子,是目前亚叙大陆阿塔克部落哈里法酋长的长子。他的父亲不但胆识过人,目前率部落控制了大半个亚叙大陆;而且具有超前眼光,命令自己的长子锡亚必须出外游历一年,以增长见识、结交朋友,否则就不许接自己的班。就这样锡亚在智者达奇兹的陪同下来到兰提斯大陆。而此刻为了掩人耳目,他也脱下了传统的长袍,代之以大陆旅行者常穿的灰色麻衣,只是头部仍用披风遮住。

而亚里斯本人也将自己的出身遭遇告诉他人,引来了他们的一片感叹。

这时走在最前的罗斯回头说道,“亚里斯,我们已经进入哈特郡了,你不是说要去找你的老师家人吗,他们住在哪里?”

“老师的女儿露娜住在古庞村。这个村子也是老师的故乡,就在哈特郡首府哈特城外的一个小镇旁。听说老师家里除了露娜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现在住在曾经照顾过她的一个老保姆家里。”

“那我们就快点走吧,距哈特城还有三十里地,我们绕过哈特城,应该下午就可以到你老师家乡。”

下午时分,就像罗斯估计的那样,众人果然来到了古庞村。亚里斯上前询问村民,不一会就找到那个老保姆所住的木屋。

亚里斯走上前去,敲击了几下门环,没有人出来。等了一会亚里斯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应声。亚里斯有点着急,正准备继续用力拍门,门却突然打开了。

一个女孩出现在亚里斯面前,他有点怔住了,高举的手忘了放下。

这个女孩长相好奇特,她决不能说是漂亮,但也说不上丑陋。她的额头鼓起,眼窝深陷。像是因为有些营养不良没有发育完好,她的头发就像亚麻一样发黄,而且稀疏不齐,她有一双高高凸起的大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亚里斯出神。

和女孩这么近距离接触,亚里斯有些尴尬。他正想出声说明自己来意,忽然那女孩先开口道,“你是亚里斯哥哥!”

亚里斯吃惊,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她怎么会认识自己。他正要开口问,女孩却跑进屋里,边跑还边喊,“奶奶,亚里斯哥哥来了。”

亚里斯只有苦笑,不能让自己和伙伴们就这样站在街头,他招呼大伙进了屋。

这个木屋的历史显得很久远。虽然屋里摆设陈旧,但屋子结构却是非常狭长。除了进门的门厅外,中间还有一个长长的过道连到其他房间,难怪刚才敲了半天门。这时从过道里走来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头发眉毛皆变白了,看见大家,她开口道,“你们是鲁斯特的弟子吧,是来找露娜的吧。”

亚里斯走上前去,柔声道,“老婆婆,我是鲁斯特老师的学生亚里斯,他们是我的同伴,我是来看露娜的,请问她在这吗?”

“在啊,刚才给你开门的不就是露娜吗。我人老了,耳朵背了,还是露娜听到有人敲门,怎么,你们没看到她。“

原来刚才那个女孩就是露娜,亚里斯心道,不过她怎么同鲁斯特老师长的一点都不像啊。

众人走进过道,尽头是一个客厅,旁边还有一个楼梯直通二楼,露娜此刻正在客厅忙着给他们沏茶,众人纷纷坐下闲聊起来。

在同老婆婆的谈话中亚里斯得知原来露娜的母亲在怀露娜时和鲁斯特遭到仇家袭击,虽然老师奋力杀退敌人,但师母却受了重伤,早产生下了露娜后就去世了。露娜因为是早产儿,从小就体质虚弱,而且大脑好像也受了损伤。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却发育得还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且性格也变得古怪,不愿意与人交谈。鲁斯特老师虽然非常珍爱她,但平时忙于公务也无力教育她,就把她送到家乡请了一个孤寡的老婆婆照顾,露娜也就从小与婆婆相依为命长大。

原来是这样,亚里斯心道。难怪露娜显得那么弱小,让人心生爱怜。他抬头看了一眼露娜,哪知她正张大眼睛,痴痴地望向自己出神。看见自己望向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连忙低下目光。

亚里斯心中犯愁如何才将老师的死讯告诉露娜,口中无意道,“露娜,刚才在门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

露娜低着头,低声道,“是桑德鲁大哥告诉我的。”

桑德鲁,亚里斯心中一喜,并没有注意露娜口中哥哥和大哥的区别。好久没有听到这位师弟的消息了,怎么他会在这儿。

露娜又说道,“桑德鲁大哥去年换防到这里。他有空就会来陪露娜和奶奶聊天。亚里斯哥哥的长相我就是从大哥口中得知的,还有,亚里斯哥哥小时候的一些调皮事我也知道的。还有,爸爸的死讯也是大哥告诉我的。”说到这,她那本来兴奋的脸垂了下去,眼眶中有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打转。

老婆婆在边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桑德鲁这孩子前两天特地来告知我们鲁斯特的死讯。那是一个好人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唉,”她抚摸了一下正在暗泣的露娜的头,“只是苦了这孩子了。从小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父亲,只有和我这老婆子相依为命了。”

原来露娜已经知道了老师的恶讯。亚里斯此时心情沉重,无话可说,众人陷入了悲伤之中。

“对了,露娜,你带亚里斯哥哥和他的朋友去村里玩玩,我烧顿好菜来招待他们。”最后还是那位老婆婆打断了沉默。

露娜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立刻又笑着说,“亚里斯哥哥,我们村里来了城里的马戏团,我们去看好不好。”

亚里斯无法拒绝,拉上好奇的希姆和锡亚王子跟着露娜走了,而罗斯说他走南闯北看多了,留下来帮老婆婆做饭。

马戏团的演出地址就在村子边上的一片草地上。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用帆布制成的帐篷,看来是演出场地。边上还有几个小帐篷,应该是马戏团成员的住处,在往边上,则有数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正关着一些狮虎等猛兽,几个小孩正围在边上挑逗。往往狮虎一声巨吼,儿童们吓的直往后窜,但过不了多久就又嘻嘻哈哈的上前。

亚里斯等人买了票进入帐篷。原来里面也是圆形分布,观众坐在四周,中间有一大块圆地板看来是表演的场地。今天并不是礼拜日,因此帐篷内的观众并不多,只有一些村里的闲人和一些小孩,但马戏团的演员们却演的十分卖力。看来一个节目刚结束,几个小丑正在退场。过不久就有人推出来一个巨大的铁丝圆网,把表演的圆地板围住同观众隔离开来。然后又有人拿出几个木墩,放在地板上。

“这是干什么?”亚里斯从未看过马戏,不知道要上演什么节目。他扭过头问露娜,露娜只是笑着却不肯说,看来她是看过只是想要保密。

谜底不久揭开了,只见一男一女两位驯兽师带着几只狮子走进铁丝网。看见狮子,周围的儿童发出欢呼声,而锡亚王子却露出奇怪的神情,嘴里叨唠出一句话。

在他身边的亚里斯没有听懂,他望向锡亚,锡亚感觉到了,微笑着解释道,“我刚才是用亚叙大陆语说没想到纵横沙漠的猛狮却落到这种地步。”原来狮子并不产于兰提斯,大陆上的狮子都是从亚叙引入作表演用的。

这时表演已经开始,只见两个驯兽师高举起藤制的圆圈,指挥狮子在木墩上穿过圆圈跳到另一个木墩。看来狮子们都好像是没吃饱,或者就是刚才在外面被儿童们撩烦了,一个个有力无气的表演,惹得驯兽师不时挥动手中的皮鞭。每当狮子跳过一个圈,表演场的儿童们都发出震天的欢呼,而希姆看来也没有看过这种表演,瞪大眼睛看得入神,并不时也像孩子一样高喊好。

驯兽师把一个特制的圆圈放在场地中央,下面是金属的支架。他点火点燃了圆圈,原来上面涂有油脂。看来好戏要上演了,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观看,场地一时静了下来。

只是那看来要表演的一头巨大的公狮看来却不肯就犯,它摇头摆尾就是不肯去跳。驯兽师恼了,不停地用皮鞭抽它。那公狮看来忍不住疼痛,大吼一声,竟然向观众席跳来,不可思议的从铁丝网上方跳过。观看表演的人大惊,大叫着四下逃散。

那狮子跳的方向正对着亚里斯等人。亚里斯见它跳过铁丝网就暗道不好。瞬间那发狂的狮子已到面前,向众人扑来。亚里斯情急之下纵身跃起,一记飞腿正踢中了狮子的脑袋。狮子被这一下踢得头昏脑胀,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声怒吼,又要扑上前,突然就觉得动弹不得,回首望去,一个黑大汉正揪住自己的尾巴。那黑大汉大叫一声,一使劲,竟然将狮子翻身摔了个底朝天。亚里斯和锡亚王子也纵身上前,帮助希姆压住狮子。这时马戏团的人才反应过来,用钢叉控制住了狮子。帐篷内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们看见亚里斯等人的精彩表现,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