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江湖载酒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946

在这背景下,创世历983年一个普通的冬日,十五岁的维特离开了伊都别院,走进了里耶城的新兵训练营,成了预备役七大队五千名长枪兵的一员。

银霜铺满原野,活像把天地连接起来,积雪压枝,树梢层层冰挂,地上积雪淹没小腿,一般人确是寸步唯艰。茫茫林海雪原,极目无际冰层,在初升的朝阳下闪耀生光,变化无穷,穿过这片小树林,竟是一个素净洁美的小湖,蒙着薄冰,尤如一颗碧绿的水晶,晶莹剔透,美得令人窒息。

“你们这些垃圾、白痴、浪费粮食的蛀虫、对社会没一点贡献的人渣,从今天开始,由我泽谱对你们进行三个月的训练,把你们脱胎换骨,变成辛格尔将军麾下的勇士。”一阵粗豪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美景的寂静。

泽谱身材粗壮,浓眉豹眼,正狠狠的注视着面前稀稀拉拉、打着哈欠、东一堆西一堆站立着的五千垃圾们。

“过来,笨蛋!”泽谱指着一个正发呆站着,明显没睡醒的十七、八的士兵道:“告诉我,作为一个士兵,第一该注意的是什么?”

“回答我!笨蛋!”

“是是战斗!队长!”

“大声点,我听不见!”泽谱大喝道。

“是战斗!队长!”士兵大声疾呼。

“再大声点,我听不见!”

“是战斗!队长!”士兵叫的惊天动地。

“答错了,笨蛋,是服从!!!”泽谱大吼道:“到那棵小树下自己打自己一百个耳光,一边打一边大声说‘我是苯蛋’!”

“是,队长”‘苯蛋’跑到树下一边狂叫着“我是苯蛋”一边开始了自虐行动。

“轰”,人群中大笑起来。

转过头来,泽谱目光阴沉的看着大笑着的人群。

笑声一下子小了,除了还一时收不住的两人外,几乎可说是鸦雀无声。

“你们两个垃圾,给我出来!”泽谱把还没收住笑声的一胖一瘦的两个垃圾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告诉我,作为一个士兵,第二应该注意的是什么?”

“不知道!队长!”胖子大声叫到。

“答错了,垃圾!”随着这声大吼,胖子被一拳打飞数米,血流满面的昏倒在地。

看着双腿打颤的瘦子,泽谱指着昏过去的胖子命令道:“把他抗在肩上,绕湖跑一圈!”

瘦子看了看方圆足有五公里的湖畔,再看了看胖子那惊人雄伟的身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们这些垃圾们,给我听好!作为一个士兵,第一是服从;第二是立即服从;第三是无条件服从;”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垃圾’们,

泽谱木无表情的道:“现在,每个人脱光衣服!”再指着结着薄冰的美丽小湖道“给我跳下去!”

‘垃圾们’楞在那里,开玩笑,光看一眼心里就冒寒气的冰冷小湖,在这冰天雪地里,跳下去,没门!大家表现了空前的团结,以集体的统一行动表示了答案——不可能!

泽谱慢慢的上前,左手抓住晕倒胖子的腿,右手抓住胖子的手,自己旋转三百六十度,一扬手,胖子近二百斤的肥躯划了个美丽的弧度,

激起一大片水花,落进了湖中。

泽谱转过头来,狞笑着看着大家,道:“有问题吗?回答!”

“没有!队长”所有人都声嘶力竭的叫到。

“那还不行动!!!”

“是!队长!”

当浑身发抖,嘴唇乌青的垃圾们爬上岸来,‘好心’的泽谱怕大家冻坏了,命令每人背上自己百斤重的大铁枪绕湖跑一圈,最后的一百名没有午饭。

午饭后,五千名士兵排成了四个方阵,二十五排,每排五十人,四个方阵围成一个大圆,这次大家站的笔直,再无上午那种懒散状了。

泽谱背枪施施然走进大圆中,道:“士兵们,你们每个人到这里来的目地不一,有的想混点军饷,有点想混口饭吃,有的还想混个一官半职,但不管目的是什么,你们都有一个共同愿望,那就是活下去。在战场上,唯一能帮你们活下去的就只有你们自己,和你们手中的这只枪,俗话说,剑有剑魄,枪有枪性,你们首先要了解它,和它建立血肉相连的感应,你们才能用好它,靠它来保住你们的命。下面,想活下来的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跟我学好这‘枪刺十八式’。”

枪刺十八式——枪刺十八式不是什么高深武学,只是魔晶国千余年战乱中千锤百炼提炼而成的十八招枪法,极为实用,是长枪兵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以枪的特性刺为主——摘自魔幻大陆武学招式详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瞬已快一月,维特也渐渐习惯了在每日一大早例行‘冬泳’,虽然浑身恐怖的大疮和遍布的伤痕都会引起大家好意或恶意的‘关注’,不过,鉴于他冷冷距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却也没有人找过他什么麻烦。

这日,维特从湖中上来,穿衣时却发现锦帕不见了,不由大惊,那块锦帕本是贝儿用来给他包扎手上伤口的,伤好后他就一直放在怀里,做为那十余天快乐生活的回忆,有时候他真的怀疑那幻梦般的快乐生活是否真的存在过,这块锦帕却是再确切不过的证据!他一直贴身放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它的原主人那芬芳的气息,那令他感到温暖的情谊。

虽然天寒地冻,维特却急出了满身的大汗,急速的在身上摸索着,跪在地上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正彷徨间,忽听人在旁边道:“找什么呀?是不是这个?”一块锦帕在眼前晃动着,上面修着一幅画,正是花猫扑蝶图。

维特大喜过望,一块大石落地,心跳方回复正常,一迭声的道:“谢谢,谢谢”伸手去接。却见眼前一空,锦帕忽的不见,传来阵阵狂笑。

维特一呆,凝神看去,却见眼前一壮汉,身高足有两米,赤着上身,混身肌肉一块块有若铁铸,面带不屑,狂笑着看着自己。

此人名巴库尔,仗着自己一身蛮力,最喜欺凌弱小,见维特浑身大疮,面色黑黄,偏又成天冷着个脸,独来独往,对谁都没个好脸色,早就暗自不爽了,这次见维特面色惶然,自以得计,道:“丑小子,从大爷裆下穿过去,以后每月饷银再孝敬大爷,便将这破帕还给你。”

周围士兵全脸带不忿,但无人敢仗义执言,显是对他颇为畏惧。

维特面冷如冰,眼神透着狂怒,一字一句道:“还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语音冰冷沉稳,带着让人信服的气势。

巴库尔一呆,显是从没料到敢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不禁有点难以下台,但如今势若骑虎,若不把这小子镇住,以后那还能抬起头来,他见维特身躯瘦弱,当下一发狠,双手用力,已将锦帕撕为两半,丢于地上,再以挑衅的眼神盯着维特。

维特全身簌簌发抖,眼色发红,狂叫一声,双手握拳,扑了过来,只是怒到了极处,出拳毫无章法。

巴库尔冷冷一笑,看准来势,不闪不避,大喝一声,仗着身高臂长,右手握拳闪电击出,后发先至,正中维特面门。

‘蓬’,随着一声闷响,空中洒落一抹血珠,维特已被击的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只觉的眼前金星直冒,一时竟爬不起来。

巴库尔得势不饶人,冲上前来,对着维特倦缩着的身躯便是全力一脚。

‘叭’维特瘦小的身躯尤如稻草般的飞起,重重落在数米之外。

巴库尔还待上前,周围的士兵们怕出人命,死命把他抱住。

维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推开了几个过来搀扶的士兵,全身骨骸尤如快要散掉一般,面前的世界开始扭曲了、变形,意识渐变模糊,拼命咬着唇,一丝血痕顺着嘴角流下,巨疼使他清醒过来,脑海中的光、暗两球沉睡如故,但风、火、地、水四球拼命跳动起来,似要给他无穷的能量,让他得以发出足令风云变色的一击,风球以他从未见过的高速急促跳跃着,以他从未达到过的频率疯狂跳跃着,刹那间,极速跳跃着的风球似乎破裂,风的元素在维特体内沿着经脉疯狂奔走着,似要裂体而出,‘风刀’感受着全身充沛无比的风元素,维特发了一个自己都感到荒诞的二阶风系攻击魔法,体内风系元素如斯响应,顺着维特挥出的右手,空中响起了一道割破虚空尖锐的啸声,一道无形的风刀脱手飞出,“啊!!”巴库尔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惨叫,从巴库尔腿弯到大腿根部足有五斤重的一大块肉脱离了它们原来的所在,掉在了地上,创口处可见白深深的大腿骨。

周围的士兵全倒吸一口气,场面实在太恐怖了,随着士兵们的吸气声,维特仿似一阵风般的掠过,速度之快,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几乎以为是使用了风系四级魔法——瞬移,可事后士兵们一至承认,确实看见了维特掠过的残影。

风起、风停,仿似一个影像,维特双拳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轮番击出,声如急鼓,不,比急鼓更快十倍,巴库尔雄壮的身躯失去重量稻草般的向空中飞去,维特双足一蹬,身子跟着跃起,双拳继续挥出,刹那间,只见拳影如风,也不知巴库尔到底中了多少拳,空中血花纷飞,下起了一场血雨,飘飘洒洒的落在方圆数米内的士兵们脸上,身上。

维特轻飘飘的落下地来,面色古怪,似是喜悦,又似惊讶。

“蓬”,巴库尔重重跌落在地,气若游丝。

拾起撕成两块的锦帕,维特脸上一阵扭曲,极为心痛的小心叠好,轻轻放入怀里。略一顿足,便向外行去。面色如土的士兵们如斯响应,齐刷刷的让出一条路来。

冰封的原野上,以巴库尔落地处为中心,方圆五米一片血红,似白布上绣出的一朵小红菊,分外凄艳。几千名士兵蹲在地上,昏天黑地的呕吐起来。

***

出乎维特意料,泽谱对他的处罚竟是如此之轻!当众仗责一百军棍外加不饮不食关禁闭三天,一个原因是在场的所有士兵一至举证是巴库尔率先挑衅。第二个原因是巴库儿虽然肋骨被打断数根,腿也几乎被打断,但维特却并没杀死他。第三个原因是大战将至,泽谱也不希望影响大家的士气。

坐在禁闭室唯一的小木床上,维特陷入了沉思,上午那一幕让他至今都感到甚为惊讶,他猎杀过不少的风狼,对它们的攻击方式极为熟悉,风狼能在三秒内发出一道一阶风系魔法——风仞,而初级纯风系魔法师最快也得五秒才能发的出来,这当然是由于魔兽们对元素感悟更为敏感所造成的。当时自己简直是以风狼的方式进行的战斗,可风狼是一阶魔兽,只能发出一阶魔法,而自己明明发出的是道二阶风系攻击魔法——风刀呀,难道???难道是自己是以风狼的速度、魔兽对魔法元素天生的敏锐感应力,再加上自己的精神力来进行的战斗?想到兴奋处,维特似乎忘了自己才受完一百军棍后皮开肉裂的身体,在狭小的禁闭室里急步走了起来。

这样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本来自己受限于体内那团暗黑魔力,自身的光元素被压的死死的,动都不能动,而体内的风、火、地、水四元素不仅调动缓慢,而且每次只能抽出一点点来,不仅速度慢,而且攻击力大减。若能以魔兽的速度、魔兽天生对魔法元素的感悟,再以自身的精神力来控制,那么不仅可以解决自己施法速度极慢的大问题,而且自身的反应速度也能大幅提高。

可是怎样才能办到呢?维特平静下来,盘腿坐在床上,进入了内视。脑海中那黑色小球似乎又被压小了一点,可抗力也更大了,看样母亲说的对,没掌握光元素之心是没法完全把它驱逐的,维特先不管它。观察起全身经脉的运行情况。由脑海中白色光球、青色风球、红色火球、黄色土球、蓝色水球五球各射出一股气脉,在经脉中汇成白色气脉,沿全身经脉运行一圈后又回到起始,如此周而复始。维特将注意全放在风球上,只见一股青色气脉从风球射出,而另一端又有一股青色气脉进入,以一种玄奥难明的方式维持着平衡,维特用精神力去挤压着它,想让青色气脉更粗一些,青球如斯响应,青色气脉果然变粗,而且速度也加快了,青球体积也变小了些,再快,再多些,继续挤压着青球,果然,气脉越变越粗,越来越快,而青球却越变越小,直到青球只差不多只有原来体积10%,不管维特怎样去挤压它,青球依然保持这个体积,再不缩小了,似乎已经达到极限。而此时,虽然其余四球依然有气脉射出,但青色气脉几乎是另四系元素粗细的三倍,而经脉里流动的气脉已经由原来的白色气脉变成淡青色。维特一阵力竭,精神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体内经脉的运行速度陡然加快,足有原来气脉运行速度的数倍,难道这就是魔法元素在魔兽体内的运行状况?维特困惑的想。‘气墙’尝试着发了个二阶风系魔法,只见体内的气脉和空中的风元素以以前数倍的高速集聚起来,不到五秒,维特身体周围已经笼罩着一道青色的气墙。

维特一阵狂喜,维特终于发现人类和魔兽在魔法攻击上的不同,比若说同发一个一阶风仞,人类自身风元素只占20%,而周围环境的风元素积聚占80%,而魔兽自身的魔法元素要占50%以上,剩下的再由周围环境补充,再加上魔兽体内的魔法元素运行速度和周围环境元素的补充速度都是人类的几倍,难怪魔兽的魔法攻击速度和强度都要强于人类。但这也造成一个坏处,就是同样的魔力,以前大部分是由外界环境来补充的,可以发一百道风仞,而现在可能仅够发四十道了。最主要的是一些需要大量魔力的高阶魔法,比如说需要魔力量至少一千的四阶魔法,人类自身魔力只要达到二百,其余八百由外界提供就可施展,而魔兽自身的魔力至少要达到五百才行。正所谓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有所得就必有所失,而对于现在的维特来说,攻击速度是他最弱的一环,以魔兽这种攻击方式却将他的最弱变成最强。

人的经脉却以魔兽的的方式来运行,除了意识还是自己的,自身的气脉和魔法元素积聚速度都按所想的魔兽来运行的,这样使他的魔法攻击速度大大增快,而这恰恰是维特目前最需要的。以这个攻击速度,他可以在高级魔法师的攻击魔法还没发出之前就打倒他,虽然他现在还连一个三阶魔法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魔将虽强,但维特觉的自己再不是没有一拼之力,自小受尽欺凌的他从此终于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维特把这种气脉运行方式取名叫‘幻化’,目前他只能幻化成自己最熟悉的风狼青儿等二阶幻兽,随着魔力的提高,今后他可能以更高等级的魔兽来进行幻化,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气脉运行方式随着他实力的提高而大放异彩,终造就了他在乱世中绝代宗师的不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