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程之美
作者:一身都是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09

项梁身边的楚军呆呆的看着他到在马上。

章邯大刀一挥,大声喊道:“项梁死了,楚军败了!”

正在逃亡的秦军反身过来,大喊起来,“项梁死了,项梁死了!”

正在进攻的楚军听到,无不心惊胆战,停住了脚步。

秦军却反扑过来,楚军正慌乱间,那里挡得住。

王离高呼起来,“项梁死了,大家冲呀!”,带头一马当先,朝楚军冲杀过来。

秦军士气大振,直向楚军杀将过来。

项声,龙且,虞子期再也顾不得指挥了,一齐朝项梁的战马冲过去。

楚军六神无主,顿时兵败如山倒。

管不住杀红了眼,也不看是谁,挥舞着大刀杀开一条血路,来到项梁面前,大叫一声,“梁弟!”,伸手将项梁扶到自己马上。

秦军如潮水般的朝管不住杀过来。

项声,龙且,虞子期三人挡在管不住前面。

管不住看到项梁怒目圆睁,试了试鼻息,已经没有了气息,大声悲呼,“啊!……”

项声,龙且,虞子期都热泪纵横,拼命挡住秦军。

管不住道:“撤!”,骑马朝楚军中奔去。

项声,龙且,虞子期三人边打边撤。

章邯,王离指挥秦军直朝管不住冲杀过来,项声,龙且,虞子期三人根本挡不住。

正在危机间,召平带领一彪人马冲杀过来,堪堪的挡住了秦军的去路。

章邯大叫道:“我们胜利了,杀呀!”

管不住紧紧的将项梁抱住,一直以来,项梁身为主帅,从来没有脆弱的时候,使得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是那么的不冷不热。

而相反,他和项羽,虞子期,项庄,虞姬情谊却越来越深厚,管不住常常想,他和项梁认识在前,虽然他们见面称兄道弟,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却是因那些小辈而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没有那些小辈,恐怕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现在,项梁躺在了他的怀了。他才深切感受到,原来他们之间的情谊是不知不觉增长的,而且不比他和那些晚辈之间的情谊浅。

抱着他那渐渐发冷的身体,管不住真切的感受到了项梁对他的依赖,一直以来,只不过是他的外表太坚强的,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管不住不禁一声悲呼,“啊!……”

秦军如猛虎般的冲过来,召平摔人挡在前面,拼命挡住。

虞子期道:“召军师,退后!”

一语未毕,司马欣一枪刺在了召平正心上,召平“哎哟!”一声,朦胧间,仿佛看到项梁在微笑道:“召先生,您来了!”

项声,龙且发疯似的冲杀过去,将司马欣挡住。

虞子期一把将召平拉在马上,却见召平胸前鲜血直流,嘴角喃喃的说:“是的,…公子…我来了!”

漫山遍野的秦军朝楚军杀过来,将楚军死死的压在了小河边。

范增道:“过河,撤!”

龙且道:“怎么样?”

虞子期含泪摇了摇头,道:“召军师已经不行了!”

项声道:“快撤!”

楚军溃败,将士们纷纷踏水而逃。

章邯,司马欣朝管不住他们猛冲过来。

王离,董翳却在另一边追杀着楚军逃兵。

管不住抱着项梁,虞子期抱着召平,两人无法接战,章邯,司马欣却领人疯狂的杀过来,项声,龙且眼见的抵挡不住。

正在这时候,乌骓马越众而出,眨眼间来到了项声身边。

项羽一枪架住章邯的大刀,大声道:“快撤!”

章邯吸了一口冷气,却又是一刀向项羽砍过来。

项羽左手拔除佩剑,一把架住章邯的大刀。

右手却是长枪一横,挡住了司马欣的去路。

项声,龙且护住管不住,虞子期,拼命后退。

项羽大吼一声,回枪直刺向章邯,章邯眼见不能抵挡,只得后退。

司马欣冲了过去,却见项羽一枪直朝他的后心而来,司马欣大吃一惊,只得俯身躲过,项羽却手下一动,一枪刺在司马欣马上。

司马欣马长嘶一声,发疯的跑起来,司马欣眼看危险,从马上跳了下去。

章邯乘机一刀砍过来,项羽左手佩剑挡住。

项声,龙且两人保着管不住,虞子期两人来到河边。

却见另一路王离领着大军朝正在过河的楚军冲杀过来。

楚军兵败如山倒,一无斗志,顿时死伤惨重。

司马欣换了战马,又朝项羽杀过来。

项羽在那条路上,敌住章邯,司马欣,死死的将他们挡住。

但他只能望王离军而长叹,却分身无术。

王离,董翳却朝正在过河的管不住,虞子期冲杀过来。

项声,龙且苦苦抵挡,却无奈秦军人多,再也抵挡不住。

而这时候的楚军只能顾逃命,谁还有心思抵抗。

其时,秦军喊杀声震天,而楚军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项声,龙且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项羽仰天长啸,但也只能死死挡住章邯,司马欣这一路人马。

项羽只得边打边退,希望过去帮项声,龙且一把。

章邯,司马欣却看出项羽的企图,死死的咬住项羽,不让他脱身。

王离,董翳却越来越接近管不住,虞子期。

项声,龙且正在叫苦间,却见有人骑马踏浪而来。

好快,眨眼间来到两人面前,却是一个大汉,左手拿着一个酒囊,喝了一口酒,却右手大刀一挥,挡住了王离,董翳两人。

项声,龙且都不知他是何许人,见他帮自己,也就是友非敌了。

项羽回头一看,顿时热血沸腾,他在心里道:“是陈胜,是陈胜!”

陈胜的这个形象,在项梁的多次讲述之下,已经深深的印在了项羽的心里。

项羽分别两招袭向章邯,司马欣,两人后退,项羽乘机驱马来到了陈胜身边,却接手架住董翳。

项羽道:“陈王,小辈多谢了!”

陈胜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一刀将王离逼退三步。道:“项羽果然不错!”

项羽道:“不敢!”

陈胜哈哈大笑,却是左手一挥,酒囊平平的直朝项羽而来。

项羽伸手接住,却一枪敲在董翳的大刀上。

董翳浑身一震,手一麻,大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忙驱马后退。

项羽却不追赶,喝了一口酒,道:“好酒!”

手一挥,酒囊平平的朝陈胜飞来。

陈胜伸手接住,哈哈大笑,道:“喝过这个酒囊里的酒的人,只有你们叔侄!”

项羽想起小叔,不禁悲呼一声。

章邯,司马欣却乘机杀将过来,项羽一时危机重重。

陈胜哈哈大笑,道:“生离死别,无外如此!”

笑声夹杂着真气,向着项羽过来。

项羽顿时清醒过来,一枪刺向章邯,章邯后退一步,道:“小子领教!”

陈胜哈哈大笑,道:“好,好!”,却向王离连砍三刀。

王离抵挡不住,后退了一两丈远。

项羽,陈胜两人挡在前面,秦军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楚军渐渐的渡过了河去,章邯眼见的追赶不及,只得大喊一声,“撤!”

项羽,陈胜两人站在河边,一人一口的喝着酒,看着秦军慢慢撤去。

好一场恶战,楚军的十万人马,只剩下不到一万。

而秦军也折去了七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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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直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项梁。

项梁怒目圆睁,项羽心下一痛,伸手将他的眼睛闭上。

再来看时,却见项梁十分平静,不见不点痛苦。

项羽大叫一声,“小叔!”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后面范增,管不住,项声,龙且,虞子期等人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在朦胧的泪光中,项羽仿佛看到了抱着自己,转战数千里的小叔!

扶着他,迈出人生第一步的小叔!

教给他人生第一个音符的小叔!

第一次示范给他马步的小叔!

握着他的小手,教给他写第一个字的小叔!

抱着他,学会骑马的小叔!

……

一切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啊!……”,项羽终于哭出来了。

范增上前去扶住他,道:“羽儿,节哀吧!”

项羽握住范增的手,哽咽道:“亚父?……”

一语未竟,泪先流。

范增紧握住项羽的手,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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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

项羽,陈胜一路旖旎走来。

项羽道:“陈王!……”

陈胜喝了一口酒,却将酒囊递给项羽,道:“不要再叫老夫‘陈王’了,老夫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陈胜了,如果能叫一声‘陈叔’,老夫非常高兴!”

项羽喝了一口酒,将酒囊递过来,俯身拜道:“这次要是没有陈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胜却一摆手,道:“贤侄无需多礼!”

项羽哽咽道:“当年小叔总是提起跟您的一战,对您非常佩服,可现在……”

陈胜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道:“小辈总是看不开,老夫经历的事多了。万事有始皆有终,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成功失败都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目标,而我们始终在向目标前进,这个为目标奋斗的过程才是最最重要的。”

项羽看着陈胜飘逸的影子,不断的前移,却越来越大了。

陈胜接着道:“就好比我们在登一座高山,一路上,有鲜花浪漫,有树木参天,有绿草茵茵,有鸟语花香,够我们一路欣赏;还有一路荆棘,悬崖峭壁,豺狼虎豹,要我们一路战斗。这才是我们丰富的生活。当你登顶成功以后,等待你的是什么呢?古人说‘登泰山而小天下’,其实,天下你怎么小得了,没有你,天下还是天下。而空虚,孤独将永远伴着你。”

项羽快走几步,赶上陈胜,道:“小子领教!”

陈胜道:“青年人做事,切忌将成功看得太重,看得太重会失去最最宝贵的东西。虽然人道‘成王败寇’,但没有成功的英雄不也让人们记下来了,比如逐日的夸父,还有邢天。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享受了他们奋斗过程中的快乐。”

项羽点点头,道:“不错!”

陈胜道:“而那些成了功的人呢?远的不说,就是秦始皇赢政,当年一统六国,这已经是不朽的功绩了,他的文治武功,前无古人。筑长城,焚书坑儒,妄想万世,可如今呢?二世就已经是尽头了!”

项羽道:“我小时候很羡慕他,现在不想再象他那样了!”

陈胜道:“我说的意思是成败转头就空,不必太计较,要做对得起良心的事,享受奋斗的乐趣!”

项羽略一回头,道:“世间芳华,犹如过眼云烟,小叔就这样去了!”

陈胜哈哈大笑,道:“将军虽去,但留去的何尝不是一座高山,让后人无限敬仰呢!”

项羽点点头。

陈胜道:“三招杀死赢政最杰出的青年将领李信,这是其一;左手抱孩子,右手执剑,从蒙武的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这是其二;兵不血刃,轻松拿下会嵇郡,这是其三;以德服人,先是陈婴,刘邦等等归顺,后立怀王,这是其四;轻松灭亡秦嘉,这是其五;屡败章邯军,救田荣,这是其六。每每都值得后人敬仰呀!”

项羽道:“不错,小叔是活在了我们的心中!”

陈胜凝重的说:“从我兵败,反秦事实上已经进入了一个低潮,如果没有项将军接而起来,我想大事就要被大秦给剿灭了。凭着这一条项将军也是值得万人瞩目的。”

项羽道:“不错,我要沿着小叔的足迹走下去,哪怕是有他的事业的十分之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胜哈哈大笑,道:“年轻人要有豪气,从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你们肯定会建立更伟大的事业的!”

项羽连声道:“不敢,不敢!”

陈胜哈哈大笑,喝了一口酒,将酒囊递给项羽。

项羽也喝了一口,还给陈胜,道:“陈叔回来领导我们这些小辈吧!”

陈胜站住了,看着项羽,道:“不了。现在天下已经交给了你们这些晚辈,老一辈和他们开创的事业,就象一本书,已经被烦过去了,不用再回来了。”

项羽失声道:“陈叔?……”

陈胜一挥手制止,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如水的月光,沉默半响。

项羽轻轻的跟了上来。

陈胜道:“当年我浑身大小一百二十处伤,从大河里爬了出来,死里逃生。就开始反思我这些年的得得失失,最后发现我不是不适合政治,而是从内心不喜欢政治,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我发现我更喜欢武道,和项将军的那场大战常常自觉不自觉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时,我才想到,可能人一生都在找自己想干的事情吧?有些人没做什么大事,却对自己一生很满意,有些人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对自己还是不满意。这是不是因为这些满意的人是找到了他们喜欢的事,而不满意的人则没有找到他们喜欢的事呢!”

项羽静静的听着,却愈加崇敬的看着他。

陈胜道:“我发现我更喜欢武道,去追求武道的无穷。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已经被我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扫掉了。”

项羽点点头,道:“我明白,您和小叔都是非常人!”

陈胜哈哈大笑,道:“你我皆凡人,跟所有的人都一样,都在追求自己的梦想。”

项羽也哈哈大笑,道:“不错,但人还是有不同,至少有一点:您和小叔都是坚强,执著的人,值得我们这些晚辈敬仰!”

陈胜喝了一口酒,将酒囊递给项羽。

项羽也喝了一口,还给陈胜。

陈胜哈哈大笑,道:“这是你的最后一口。不错,做人就要做执著的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做不屈的斗争!”

说着哈哈大笑,飘然而去。

大笑声传来,道:“贤侄,不用再送了!”

项羽看着他那渐渐远去,却越来越大的背影,不禁喃喃道:“您虽然去了,但也永远在我们中间。你在大泽乡揭杆为旗,永远是指引我们的旗帜。现在越来越宏大的反秦潮流,就是你首先推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