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牛头人手中的金色卷轴
作者:花间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94

这场狗头人与静谥墓地僵尸的战斗中,二十来个僵尸被挖掘铁锹拆得骨肉模糊不清,那些极度腐败的尸体碎片撒得静谥墓地到处都是。而狗头人也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能存活下来的,其中还包括抱着断臂呜呜痛苦的重伤者,也只有七十多个了。

在无人问津的暮色森林里,剩余下来的静锤之山狗头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用手中的铁锹为死去的族人挖掘容身的坟墓。枝桠细长的树木被暮色森林东部逆风小径吹来的阴冷之风刮得微微摇晃,风迅速擦过树枝和层叠的树叶时,声音变得犹如鬼魂嘶叫般尖锐,又犹如狗头人痛哭后的啜泣声。

格里高斯和小牛头人看着这些相貌丑陋的人形生物慢慢地把第一次勇敢战斗就死去的同族埋葬入土,狗头人同族之间也很少使用语言交流,有人认为他们的表情比语言要丰富得多,这或许也是事实。

比如说当挖掘洞穴过程中,一个狗头人踩中了前面另一个狗头人的尾巴——狗头人的尾巴通常是光秃秃的,不会像座狼之类的猛兽那样长着长而浓密的钢毛,处于前方的狗头人肯定会吃惊地尖叫起来,然后不带敌意的疑惑地看着身后的同伴,而后方的狗头人则会张开咧得很大的嘴巴滑稽地笑着,眼神里还带着少少的歉意。也许是因为天生怯懦的原因,狗头人之间基本不会出现斗殴或者其他严重的矛盾,这一种族的确可以称之为艾泽拉斯世界上表面和内心最不统一的生物了。

“他们永远不会理解战争的复杂,或者说,他们能够轻松地摆脱战争中带来的仇恨和争夺……”格里高斯安静地站在静谥墓地旁,等待狗头人结束手中的工作,侥幸的是,会使用语言的狗头人智者并没有在战斗中被撕成两半。

“的确,他们是我所看到的最勤奋的工人,也是单纯的人形生物。”小牛头人阿齐的话语越来越像个成年人,虽然他还穿着矮人火钳还活着的时候给他缝制的深褐色皮甲,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与躲在暴风城火药商店里的那个牛头人孩子大不一样了。

“我曾经担心让狗头人种族去开凿一个容纳‘黑影城堡’的地下空间,会给他们带来未知的麻烦,也许还会彻底毁掉他们平静的生活,但是在这里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开掘者了。”黑暗术士虽然还不了解恩师阿米尼和地精工程师“木瘤”的所有计划,但是很显然联盟军事委员会对此事并不知情,光这就不是个好兆头。

“亲爱的赫比。”小牛头人还一直这么称呼着格里高斯,他虽然听到所有人把这个黑暗术士老朋友称为格里高斯,但是阿齐却更喜欢这个亲切的称呼,“我现在也能渐渐感受到战争对人们的影响了,这种情况下没有谁能够平静生活下去了,牛头人不能,那么狗头人也不能……”

是啊,到底是人们主动投入了战争的利益之争,还是战争的漩涡将人们卷入这种无法逃脱的陷阱?也许,这场大战役一开始只存在于个别人的头脑中,然后有第一个人开始滚动它,当这个雪球经过人们的身边,利益的吸引让有的人成为滚雪球者,有的人成为被雪球包裹的牺牲品。直到雪球的重量使地面不堪重负,或许大地会裂开,所有的人和雪球就会跌入地下的黑暗深渊,让整个世界归复于平静。

埋葬了同族尸体的狗头人们很快围聚在那个已经与黑暗之灵共享一个躯体的血牙狗头人身边,这是他们在这次战斗中最惊喜的发现,原来的同族从一个羸弱的挖掘工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威力无比的战士。虽然以狗头人的审美观看来,血牙狗头人的眼睛过于大了一点,本来长长的细须也变得像脊背上的短鬃毛一样长度,但是那健壮的胳膊和膨胀的胸膛确实能对一切胆敢侵犯的敌人造成威吓的效果。

与黑暗之灵共有躯体的血牙狗头人已经遗忘了原来拗口的狗头人语,但是他可以用恶魔语跟格里高斯交谈。

“主人,我听从,你的调遣。”可以说血牙狗头人的大部分思维习惯已经被改变,他在黑暗之灵的影响下,很快认定黑暗术士就是召唤他重生的主人。

“回到你的洞穴里去吧,我希望你依然是静锤之山狗头人中的一员。”格里高斯不想再增加黑暗奴仆,他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在濒死的狗头人身上使用了血契约,这是否会给这个平静的种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他根本无法预料。

幸存下来的狗头人智者走到黑暗术士面前,他就像敬重神灵一样向格里高斯抬起双臂行礼,“感谢你,僵尸都死了,你需要我们,帮什么?”

“狗头人的长者,我并没有具体的要求,先回到你们的洞穴里去吧,也许在那里等候的地精工程师需要你们的帮助……”格里高斯不太习惯狗头人们以虔诚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从没成为过众人敬仰的对象,这可能对他来说有一定压力。

当狗头人们唧唧喳喳地跟随着格里高斯和小牛头人返回静锤山的洞穴时,地精工程师“木瘤”已经检测了狗头人居住的整个洞穴,经过大致的测量,地精工程师甚至开始思考洞穴的主梁如何加固以承受更进一步的空间开掘。

“洞穴高度还是太低了……”“木瘤”自言自语地摇摇头,这可能是狗头人身高的原因,他们利用这些洞穴只是居住和储藏食物,要容纳一座城堡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太高了,主要支柱就必须要加厚,或者找其他的材料代替这些石柱?”

“用城堡当作移动支柱不是很好吗?”地精女孩加西亚小声地说,她看上去对“木瘤”的行为很感兴趣,但是她不敢随便做出什么建议,地精工程师丑陋的脸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笑容。

陷入思考之中的“木瘤”没有意识到是加西亚在一旁说话,“嗯,城堡支撑洞穴顶层的重力还可以,但是不能随意移动,而且还要用其他的方法加固顶层泥土和岩石的凝聚才行……”

“就像地精飞艇的船底龙骨架一样,不行吗?”

“对,弓形的整体支柱能承受更多的压力,但是仍然不能解决城堡移动时产生的震动问题……”地精工程师一开始对地下“黑影城堡”就不抱太大的期望,想在让城堡在地洞里组装和运行,就像在制作一个大型的钻探机。

“如果在我老爸的设计室里,一定能找到这样的东西,我是指可以移动的钻探器。”加西亚兴致勃勃地说道。

地精工程师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搭腔的地精大小姐,“木瘤”转过头去平静地看着加西亚,虽然他脸上并没有责备的表情,但是那不成规则的丑脸还是让地精女孩有些不安。

“你如果像你老爸一样热爱工程学,也许就能够帮得上我的忙。”这是“木瘤”对加西亚所说的第一句抱有一些希望的话,虽然语言依然比较生硬,但还是让地精女孩高兴了好一阵子。

返回静锤山洞穴的狗头人们立刻恢复了在家中自由自在的感觉,很多狗头人开始在洞穴里尖叫着奔跑,还有的赶忙虔诚地点燃头上的蜡烛,大口大口地呼吸洞穴里熟悉的味道。

在投入与僵尸的战斗之前,几乎每一个狗头人都不指望自己能活着回到洞穴里,现在他们安全了,他们有限的智商正在憧憬以后一定会迎来更舒适的生活。

狗头人智者没有忘记格里高斯的要求,他很快把得意的狗头人们集中起来,但是这个过程至少花费了十几分钟,甚至让这些家伙集中在地精工程师面前时,还有几个狗头人依然兴奋地在原地做了几个小小的蹦跳。

“如果是两百平米的地洞里,你们最少能用多少个支柱来支撑?”格里高斯转达了地精工程师的问题。

狗头人们立刻陷入一阵混乱的讨论,过了几分钟,站在最前面的狗头人智者终于回复道:“什么是平米?”

这可能是地精工程师没有预料到的问题,狗头人天生对挖掘具有非凡的能力,但是他们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种族的文明,自然对整个世界通用的计算方式完全听不明白。

“五个储藏库,需要三个大柱子;七个储藏库,需要四个……”狗头人智者把他们祖传下来的洞穴挖掘程式从头说到尾,然后格里高斯则逐个翻译给地精“木瘤”。

“看来不能依赖这些家伙去建造一个足够容纳城堡的地穴,至少这种大规模施工他们连想都没想过……”地精工程师有点失望地说道:“我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来思考地下‘黑影城堡’的方案,或者干脆放弃。”

这是黑暗术士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他对工程学一窍不通,而狗头人们也只是挖掘工程的普通工人而已,所有的问题只能交给地精工程师去考虑了。

狗头人在暮色森林的夜晚到来之前还喧闹了一阵,然后开始从洞穴深处的储藏库里搬出了他们珍惜的干玉米粒和静锤山泉水。格里高斯在洞穴稍微干燥一些的一小块地方点燃了篝火,狗头人对洞穴里过于明亮的火焰比较畏惧,他们都宁愿待在蜡烛的微光之中。

这是小牛头人阿齐第一次在潮湿的洞穴里居住,他感觉到从地底蔓延上来的强烈寒气,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身边的黑暗术士因为使用了太多的法术而昏昏欲睡,而地精女孩加西亚则安静地坐在地精工程师身边,看“木瘤”绘制一些工程草图。

略感无聊的阿齐开始摸出身上的零碎物件仔细的擦拭,这里面有父亲给他雕刻的木质雄鹰图腾,也有格里高斯送给他的冰霜项链,还有一个金色的卷轴——对,那是他从巴林的卧室里拿走的,镶着双足飞龙图案的金色卷轴,一个非常精致的玩艺。

小牛头人从来没有打开过它,这个时候让他突然想看看这里面到底都记录着什么。

卷轴的搭扣被制作成飞龙爪子的形状,阿齐很轻松地将它解开了,金属搭扣啪嗒地响了一声,然后长长的卷轴就滚落在地上。地精工程师和加西亚都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特别是看到卷轴上的图案后,“木瘤”和加西亚都惊讶得马上走到小牛头人身边。

“这是钻探车的构造图,这个应该是地精直升机的构造图,这个是什么……”地精工程师沿着长长的卷轴,一路辨认这些图纸所代表的内容。

而加西亚则狠狠的瞪着小牛头人的脸,大声叫嚷道:“你这个小偷!这是我老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