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酒吧里，我居然看到了消失很久地若翩。当然，这次她很认真地穿好了衣服，一套整齐的黑色吊带晚礼裙，那如光头一般的板刷头，也是青丝垂下，披到耳际。

她一来到，就大刺刺地坐到我边上，要了一杯女士小香槟，看着我说道：“听说，你很想我？”

我几乎喷出酒来，说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呵，还不承认。你一定非常想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我，不然，怎么随口都会问到我呢？”

对于小女孩耍赖似的狡辩我无可奈何，既然如此，索性不理，听她在耳边唠唠叨叨，一直到天色不早，想到最近治安不太安宁，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

我结了两个人的帐，并肩和若翩走在西湖边上。

我突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屁股还疼嘛？”

若翩：“啊，哈哈！不疼了。”

“那天我实在气坏了，所以下手很重。”

若翩说道：“你认为，我真是那样的女子嘛？”

我微微一笑：“我看得出，其实你只是想表现而已。”

“其实，我老早就从哥哥那里听说了，他有一个很老派的朋友。现在这个时代，难道还会有那种一二百年前的男子嘛？所以我穿成那样子，随便叫个男人，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我正色道：“你说错了，我不是那种一二百年的男子！”

若翩微微惊愕。

“我是一二千年前的男子。”

……

不知不觉，回到了俞氏兄妹的住所。

若翩转身面对我，亮晶晶的眸子朝我看到，幽幽说道：“我们，前世一定是一对。”

我说道：“别犯傻，进去吧。”

轻快如小燕子的若翩飞进去。

原本以为，在第二天的酒吧里面，我还可以看到若翩，不料来的却是若翔，躲在一个角落里喝酒。

我过去，见他脸色憔悴，嘴唇发灰，说道：“老弟，都这副德行了，居然还有能耐来喝酒，不要命了？”

若翔苦笑道：“心中苦闷，不得不借酒消愁。”

“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若翔眼睛一亮，张口要说，但是好像挨了一拳似的，马上又吞回去。我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心里有难处，并不逼迫。安慰了几句便离开。

然后一连几天，都没有若翔的影子。我心中忐忑不安，莫非是生病？那起码也得通告我一声，但是好像如蒸发了一般一丝消息也没有。作为朋友，我过去探望探望吧。

走在去西溪的路上，马上到了他的别墅。心中又踌躇起来，我此次真的是去看若翔嘛？为什么若翩那狡黠的笑靥不住地在我眼前晃动？我对她有意思了嘛？

唉！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呢？我的心，其实早已经被另外一个女人搅乱。

我到了门口，敲门发现，根本没有锁住，倒也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进入，一打量，眉头皱紧。里面乱七八糟，布满灰尘，似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起码有五六天没有打扫过了。而且，那些挂在墙上的装饰画统统被划上几道红漆，似乎此人特别仇恨。我一惊，莫非若翔遭遇不测了！

我通过楼梯走上二层，这是若翔的工作室兼卧房，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眼光瞟到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偌大的卧室竟然只有一张床，他们不是兄妹住在一起嘛？那么起码有两张床。在床头边是一个衣柜，柜子的门半掩半开，男人的衣物和女人的衣物胡乱堆在。难道……

我感到心头一阵腻心。

突然一阵呻吟声传来，是若翔！

我循声过去，拉开帘子，这是盥洗室，我骇然发觉，若翔赤身浸在浴缸里面。他双手护在胸口，整个人蜷成一团，皮肤已经转成可怕的青色，仿佛池塘里面的草鱼一般。偶尔呻吟一下，差不多已经没命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目前最要紧的是救回他的性命。我赶忙伸手想捞起若翔。然而当我的手指方接触到他的身体，那青色的皮肤犹如滴落水中的靛青颜料，溶开了，手指深入里面几寸。我大骇，向后踉跄几步，顿时跌坐在一排画架中，砸倒几个。我凝视着手上奇异的青色，视线外延，触及浴缸。整个都已经化为一团青色的水了。

那水青渐渐转变为粉红色，越发显地妖异万分，我心中暗暗思忖，难道若翔是画上妖怪转化，于是在水中融化？明明我们一起洗过桑那。

我勉力站起，一边盯住浴缸，猝然不及中，一片绯红的色彩中伸出一只白嫩的手。那手挥动，犹如在召唤，渐渐地冒出一个脑袋，湿淋淋的头发披在脸上，看不清楚，慢慢地整个身子从里面钻出来，我看的真切，是个赤裸的女体，然而由于情形太过于诡异，相信没有人还会产生欲望。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奋力离开浴缸，喘着粗气，身子还不太灵便，手脚并用地向我爬过来。我本可以躲开，但是看地已经骇住，一动不动。直到那个女人捧住我的双腿，支撑地站起来，我蓦然叫道：“若翩！”

我抚开她的水藻一般的头发，被水浸了以后，若翩那张妩媚妖娆的脸庞极为水灵。

她欣喜若狂，气很粗，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瞒的我好苦，原来要找的人就是你！”

我突然推开若翩，大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若翔呢？”

若翩吃力地说道：“若翔即使若翩，但是向来都是一个身体。当是若翔时，他是男人；当是若翩时，她是女人。”

若翩挣扎地爬起来，慢慢拉住我的手。我一缩，她顿时摔倒，我本能地上前扶住，转念一想，感到不寒而栗，又放开，若翩已经死死缠住我。

“不要象若翔一样欺骗自己，他不敢回忆往事，每每把漫长的思念当作梦华一般倾诉在画里。你看你看，只要看着这些画，你但会回想以前的事情。”

我受到蛊惑了一样，撇头凝视着若翔那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眼前景象模糊扭曲，似乎品味到了若翔的思绪。刹那间，我仿佛超越时光，体验了另一个故事。

这便是双鱼的开端，还没有结束。

《青鱼》结束

欢迎观看《红鱼》

后记：

本篇小说算是比较另类，是我写的为数不多的题材，涉及Bisexuality。故事的创意来源于一位网友汐澜女士，向我提供了一个关于雌雄同体的鱼的故事，经过几个月的构思，写下了这部《双鱼》。最初打算是中篇，写着才发现文章其实可以分成两个前因后果的两个独立的故事。于是先写了《青鱼》这个后果篇。至于《红鱼》，大家恐怕要等待一段时间，因为公子要回家了。

另外，我已经寄给上海的两位书友的小说，收到与否？假如收到，请在打好之后发到[email protected]公子代表广大书友谢谢了。

目前书友一棵树女士已经帮公子打出了部分小说，公子开了个坑，大家可以去看看公子的推理小说《不完全推理手册》。多多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