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作者:龙鳞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96

玄心别院是非多

第十回:

方才为将猛哥抬入,那洞口被砸掉了少许,挂在洞口的麻布已然不能全数遮挡,在四周有了小小的缝隙。

天色已暗,从那缝隙处往外看去原本应该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此时却有异变。

不知何时,外面已有月光照耀,但又升起了一阵迷雾,大雾弥漫之下,月色极为黯淡,泥地旁的竹影隐约晃动,更是鬼影幢幢。

一股阴风吹来,洞口的麻布娑娑飞舞了起来,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那花香极为平和,似乎带着一股异样的魔力,让人昏昏欲睡。

周道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起来,昏昏沉沉中似乎看见屋外白光一闪,白光中那些少年有如木雕般的呆坐不动,一丝丝淡红光芒正从他们头顶缓缓升起。

草草缩在周道儿身边,脸上一副害怕的神情,心中却好奇万分。

她原本就是草木精怪化成,这花媚之香对凡人有效,对她们这种妖怪却半点效用都无。看见周道儿沉沉睡去,欢笑一声,跃了起来。

那五只小兽也同时同鸣一声,齐齐往外扑去。

这些个神兽精怪苦修多年,须臾不离方寸之地,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物尽其用,此时看见外面有古怪发生,知晓有乐子可找,哪里还按奈得住。

金光一闪,那小小金色已经化为一道金影飞掠而出,而后是火红的狐狸,银色的羊儿,青色的百灵。。。道道彩光,姹紫嫣红,份外好看。

迷雾中,那朦胧的月光忽然一闪,泥地中央一道炽白的光亮闪过,那泥地忽然颤动起来,地底下隐隐有雷声隆隆。

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那炽白的光亮化成了九道弧形曲线四散开来,光影浮动,雾气迷离,上空好像出现了一个滚圆的光球,将竹林和这泥地周边都包在了里面。

此时已能看清那些少年,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丝微笑,神情极为平和安宁好似正处于无边极乐之中,头顶冒出的淡红光芒螺旋而起,在那光球顶部汇集,合成一个小小的血珠坠挂在上空。

几个妖怪虽然都是万年道体,但见识却并不多,看见这奇景顿时心头一片茫然,不知这白光是何来头,是恶是善。

此地乃招摇山后的紫竹谷,原本以谷中生有一棵遍体紫色的千年古竹而得名,名字颇雅但却并非吉祥之地。

这招摇山本为神山大川,至今数千年有几个仙道宗派在此开观立宗,其中以沉水派最为著名。

沉水派乃数千年前的仙道大派,当时曾有南沉水北浮云之说,和浮云派并称南北二宗门。

沉水派和太乙观一般属仙道的内胎派系,派中高手如云,原名六合派,自宗主余慕鱼于北海沉水之湾偶得沉水刀之后改称沉水派。传说沉水刀出土之时,北海之湾山呼海啸数日不歇,出土之后被称为当世第一仙器。

沉水刀中封有上古魔灵,一刀斩出,魔灵怒吼迫人心神,敌人往往连反应都没有就已被一刀二断,加上一件上位法宝九星幻麝甲,余慕鱼当世无敌。接连九界仙魔会被他一人独霸鳌头,风头一时无俩,沉水派也牢牢占着那王屋山洞福地长达百年。

第十界仙魔会前,浮云派得仙器灵宝琵琶,这灵宝琵琶据说是至今世上唯一一件接近灵器级别的宝物,琵琶骨能化做如意骨甲,不仅五行难伤并能随主人心愿随意变化,琵琶弦则能化为千丝万缕锁心箭,这锁心箭细如牛毛快如闪电,一经发出就无需主人指挥,不把敌人缠死绝不收守。此宝一出,余慕鱼终遇敌手,与浮云宗主拼斗了二天一夜,终于败在灵宝琵琶之下。

原本说来,沉水一派虽然败北但还在前十宗门之内,十大洞天福地还有一席之地,但这余慕鱼乃极好面子之人,王屋山洞一丢,立马带着门人归隐。所选的归隐之地便是这鹊山之中招摇峰上。

然而,仅仅三年,沉水派中大小事不断,先是爆发黑瘴瘟,派中修为尚浅的弟子几乎死伤殆尽,而后又传闻余慕鱼在闭关时被妖兽土猞虫所袭,走火入魔,一身修为几乎全废。在余慕鱼养伤之时,魔道四大门派趁虚而入,沉水一派上下800余人无一生存。

鹊山虽然比不上那些洞天福地,但也是上古神山之一,窥窃者众多。而后又先后被图勿宗,赤丹门,九仙灵观等数个门派所占,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个门派无一逃脱灭门之灾。

此鹊山暗隐龙形,整个山脉辗转起伏,由空中看去宛若一条巨龙。到了这招摇山下,远势低而近形高,前面有山谷后面有山冈,正是龙首藏身之地。风水中有说,龙形中,龙鼻龙额为吉,龙角龙目为凶,龙耳大吉,龙唇大凶。如果人为凿穿,伤及龙脉,那就不只是本身之山生凶,而且朝山皆为凶地。

从方位来说,这招摇山正是那龙角大凶之地,加上余慕鱼为辟闭关密室在山腹之上大加开凿,又伤了龙脉,更是凶上加凶。数千年前,风水之说尚未流行,故此外人对这几个宗派的覆灭各有说辞,却终无人知晓端底。但自风水一说由风水之祖鬼谷上人传授天下之后,一众高人才看出了端倪,天下无人再敢据此修炼。

而这紫竹谷则正好处于那龙唇之处,乃凶地之极阴之位。此时若有一风水大师在场,当可看出,这旁边的竹林,中间的混水坑,乃至泥地上的青石板和茅屋恰好组成一个‘九阴凝血阵’,那九道白光想必就是那九阴煞光了。

这‘九阴凝血阵’乃风水道中明令禁止的八大绝阵之一。每逢初九,阵势自启,在阵内的活物精血都会被那九阴煞光所慢慢吞噬。时间一久就会化成一副空空的皮囊,怪不得那些少年都那般消瘦。

但此时草草和五神兽却迥然不知,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

月影西斜,竹影摇动,当那白光渐渐淡去之时,当中那血珠已经有碗口大小,那九道白光一敛,血珠‘呼’的冲天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周道儿醒来,刚想站起,却是一阵天旋地转,心中大感奇怪,怎么睡了一觉精神却愈发不济了。当下也没多想,转头一看,那草草正伏在自己身边,一张小脸微红,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旁边那猛哥已经恢复本来模样躺在草垫上更是鼾声大作。

虽然原本就晓的那小金蛇定能治好这毒伤,周道儿心中还是一宽。外面隐隐传来鸟鸣之声,周道儿撩开那破烂麻布就走了出去。那些少年东倒西歪的伏在泥地上酣睡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喜乐无尽的神情,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天下的乐事一般。

在泥地和竹林里晃悠了会备感无聊,却看见旁边一间小茅屋洞口敞开着。刚走进去,角落里忽然有人尖叫起来:“够了,够了,别再打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打真要散架了不可。”

周道儿一呆,却是李欢喜的声音,方才从屋外明亮处进来,眼睛稍稍有些不适应屋内的黑暗,慢慢缓了过来却看见那李欢喜好似一只兔子似的倦缩在屋子一角,浑身伤痕累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肿得已经张不开来。

事到如今,再说李欢喜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怕连周道儿自己也是不信了。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询问,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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