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作者:龙鳞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41

“什么?”一声怒喝传来。

金殿之上,那水晶球蓝光猛的一闪,忽然从那空中跌落,‘啪’的一声脆响,摔的粉碎,蓝寇儿的身影在空中摇曳了几下瞬间隐去。

金帝喘着粗气,在殿中焦灼的走动了会,而后在一副画像前停了下来。

画中的女子极为美丽,一身戎装,背后斜挎着一把长弓,这身男儿打扮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在娇柔之外更添了几分英气,眉目如画的小脸上笑意昂然,正坐在一小溪旁将一双浑然天成的玉足伸入小溪中轻轻拨弄着,平静的小溪上荡起了阵阵涟漪。

仔细看去,那女孩满脸陶醉的样子之中,微微眯起的眼睛眼波流转,似乎有种奇异的光芒射出,极是生动,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从那画像中走出来似的。

这幅画像好象对金帝也有着不一般的魔力,只是一会,便就恢复了平静,痴痴的望了几眼,伸手出去方想抚摸一下,忽然又收了回来,好象担心打扰了画中那女子似的。

过了许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站到了大殿中央,手指一弹,大殿上方的水晶灯盏立马闪起了五彩光芒,不多时,那光芒就化做了只只小巧的鸟儿,在空中盘旋一会,悠然飞出,每只身后都拖着三条长长的火焰般尾翼,竟然和那传说中的凤凰极为相象,只是体形小了许多。

此乃金帝国中用来紧急传讯所用的鸣弦凤,可日行千里,乃是灵物,能与人沟通,偏又没有实体,不怕被敌人所捕,当年金帝立国之时,此鸟立功不少。等到国内安定之后,鸣弦凤就被供养在这金殿之中,平素从不动用。只要此鸟一出,国内重臣无论身在何方都须在一柱香内赶到,但数年之内,四海升平,这还是首次动用。

金殿中央的一柱蜒香方燃到一半之时,金殿之外已经传来了阵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多变,忽而平和悠长好似大江东去,忽而急促转折有如泉水叮咚。

金帝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画像旁,眼中痛意更深,朵儿王妃生性爱静,立国之后,对宫廷之中那些大声呼喝的传声法子深恶痛绝,这琴声就是她设计来通报来人身份的。此时琴声尚在,芳踪却已渺然。。。

琴声再转,殿门无声无息的滑了开来,许多身着金色朝服的官员鱼贯行了进来,只是其中颇多穿反了鞋子戴歪了帽子刮了一半胡子的,看来均是着急赶来,仪容都未曾有空整理。

见金帝正站在那画像前,聪明的早就感到今日大有不妙,一般只要陛下念及老王妃,心情总不会太好,此时虽晓得金帝使那鸣弦凤相招必有大事发生,但偏谁都不敢出声询问,悄悄走上,轰然一声,全数跪拜在地。

金帝也不转身,依旧站在那画像前,等人都到齐这才说道:“宝宝公主在大汉疆土之上被一长蛇所化妖怪袭击,龙珠丢失,还身受重伤,此事颇多蹊跷,故此才招你们前来商讨一二,但都给我记住,都拣着紧的说,屁话却少说些个!”话音很轻,但偌大的宫殿中每个角落都偏有声声回响。话说完,手捏了个印,往后一挥,一道蓝光飞起,在空中幻成‘渡心’二字,在那些大臣头顶绕了绕,方才蓝寇儿所报详情,已是人人得知。

此时金帝方才走回了龙椅旁,单手一扶扶手,只是轻轻一捏,‘咔嚓’一声,金色龙椅的扶手断了一截,掉落在地却是叮当作响,显是纯金铸成。

“公主被袭?”跪拜在地的诸多臣子顿时又都吓了一跳,偷偷瞟了一眼金帝的脸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当中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头依旧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衣衫,先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随后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事禀告!”

看见那老头站起,诸多人等总算松了口气,这老头姓灸名卫壶,乃国内有名的智者,平素最得金帝信宠,此时既然愿意出头,自然已有解决之道。

金帝为人威猛刚毅,很是暴躁,而灸卫壶心细如发,又是聪明绝顶,金帝在治国方面得他相助确实不少,此时见他说话,点了点头说道:“卫壶有事就说,不必那般客套。”他从不讲究礼节,打江山的时候对这些属下往往就是直呼其名,当了皇帝之后仍是如此。

只见那灸卫壶又施了个礼而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宫内工事司的一干首领看来是要替换了,竟然做个龙椅都如此不牢靠,枉费我们每年给他们偌高俸禄,他们却不晓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着实可恨!”说的一本正经,神色之间痛心疾首之极。

金帝怔了一怔,怎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毫不相干的话来,但晓得这灸卫壶平素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说不定有什么下文,故此只是轻轻‘恩’了一声,也不多说。

果然那灸卫壶撸了撸长须又道:“所以说攮外必先安内,原本我以为陛下为人仁厚,御下宽慈,身边这些人自然也对陛下忠心耿耿,但瞧这些工事司的却连一些本分之内的事情都未用心做好,所以看来也未必如是。据此看来,那公主去汉土之事,除了陛下身边之人无人知晓,连我们这些外臣也是不知,如若此事不是巧合的话,想来必然是陛下身边有细。”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人人面面相窥,顿时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灸卫壶却仍是夷然不惧,依旧一句一句慢慢的说着:“自我们出云开国以来,国内所有的百姓都是在当地所化,陛下宫中也大多都是一帮老兄弟,如若要查就要从那些后来者身上查起,卫壶不才,但也愿为陛下分忧,此事可交给我来办理,定能给陛下一个交代。”说罢抬起头来,满脸恳切之色。

金帝缓缓的在那龙椅前来回走动了会,低头坐了下来,灸卫壶踏上一步又说道:“陛下,虽然我们出云十余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只要那仙山帝江亡我之心一日不死,我们便绝不可掉以轻心。此次公主出事,我想其中定然有鬼,除了咱们之外,究竟还有谁能指挥得动那已近化龙期的长蛇?如果说是巧合,长蛇原居极北之地,怎又会在中原出现?又恰好遇上公主?凭陛下之聪明,也不用我多说,只要细细一想便知答案。陛下身边之人中,如若说最有嫌疑,那只有来自仙山的殷。。。”

话未说完,金帝猛然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放肆,殷王妃性命乃是我所救,怎会是帝江派来的奸细,你如此造谣惑众,是否仗着自己九尾九命,嫌我治不了你?”手一拍,那金色龙椅顿时‘轰然’一声碎裂了开来,化做片片残片飞溅出去,金帝面色赤红,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显是怒极。

灸卫壶心底暗叹一声,知晓今日又踢到了铁板,金帝脾气极刚,认准之事绝不回头,原本想借公主之事除一隐患,但此时看来也只能作罢。见金帝动怒,连忙跪了下去,说道:“陛下息怒,臣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可能是想的多了些。但殷王妃至今不愿舍灵心修玄珠,于理于法均为不合,臣民之中谣言甚多,此事陛下也应早些决断以安民心。”

“这。。。”金帝怒火顿时减了几分,他原本也是仙山之人,而帝江乃仙山之主,据说由佛主点化,仙山众妖修的均是灵心,讲究的是忘情。

而金帝以神龙之身,在汉土偶遇花朵儿之后,一缕情丝竟然被这一凡间女子牢牢牵住,如何能修那佛道密法?加之偶然发现那佛界之人别有企图,这才反出仙山,自创了这出云之国。

其中的艰难险阻自不消说,经人点化所创由用情再入道的有情之法也和那仙山所修大不相同,这玄珠便是修那有情之法中最重要的环节。

由于二途截然不同,故此仙山和出云之间争端颇多,十余年前一役,出云大败,遁至这寒荒之地才又安顿下来,从此二国之间仇恨日深,在出云一国之内,修炼灵心被视做叛逆。

殷殷原是仙山花妖,有一次被一群小腰(蜂妖)所围之时,恰好被金帝救了性命,感恩之下,这才跟随金帝至今,但原本所修灵心却怎也不肯放弃,故此灸卫壶如此一说,金帝颇有些无言以对。

长叹了一口气后,金帝说道:“殷殷王妃本就体弱,我担心她挨不过废灵心修玄珠中的风险,故此才拖延至今,原本就是想等到找到那七彩玄玉之后再行落手,但公孙查他们至今还未有消息,此事再等等吧,如若还是不成,也只能冒险一试了。但面前宝宝之事却是急事,无论有何缘由在内,那龙珠绝不可丢。那长蛇既然已经化龙又吞了龙珠,已不是你们所能对付的了,我看我还是要亲自走一躺了。”

蓝寇儿等人走的早,却也不知以后的变化,那倒霉长蛇背了这一黑锅,但那周道儿中奖之后却也并未享福,也算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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