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救过兔子以后我有些后悔起来。在一个城门的入口处我对他说道，我们还是分开吧，你跟着我，没有好处。

他看着我，眼睛眯了起来，在收缩中射出了锐利的锋芒。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说着，他直直地盯住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发怒时的前兆。但在当时，我听了之后，再也没说什么，一直到最后。

我是一个在混迹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对于年级相仿的同性，很少产生过什么感情。当面对别人大谈兄弟手足之时，我总是报以嗤笑。也许是一种嫉妒心在作怪吧，当兔子在愤怒中说出你还当我是朋友吗的时候，我竟敢到心跳得快了起来。这是不同于爱人示爱的另一种激荡，刺激得我心中的一股魔性蠢蠢欲动。

二

花错，我说道，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是花错？他的声音变得惊异了，但和我握着的手依然坚定。

是的，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眼睛望向了楼阁之外。

沉默伊始。

我不管你是不是花错，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他打破了沉默，用一把坚定地重锤。

谢谢，我回过头，看着他，你是一个很冲动的人，这样会害死你的。

名动天下的花错会害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吗？他的声音中有股不屑，但更多的却是骄傲。

你绝对不是默默无名的人。我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你现在这样一定有你难以说出的苦衷。

他正视着我，但过了好久，如泄气的皮球般浑身瘫软下来，低下头，说道，

不错，我是赤月殿的少主，月魔神就是我爹。

赤月殿？我皱了下眉头。

风魔谷，血花宫，漫雪城，赤月殿——你的长辈每跟你说过吗？

没有。我低低地应了声。

看来赤月殿现在都被遗忘了。他的眼神中透出了炽热的光弧。

我不管你什么，我重新转过头，背着他，说道，我只想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

三

你真的杀光药王谷上上下下？兔子有些怀疑。

我说是云映真杀的，你信不信？我有些狠毒地望着他，突然爆发出的气劲使他退却了一步。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道，我不知道

该对不起的是我。我收敛住膨胀的趋势，有些痛苦地答道。

难道传言有假？他依然怀疑。

我不理他，径自向门外走出。

那你该怎么办？他在我背后问道。

报仇，血债血还。我的手捏在了门框上，任凭指尖深陷于木掾中。

四

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是我的朋友，更何况你还救过我。你报仇，我帮你。

你不怕传言属实吗？那时你就更我一样了。

我相信你——你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和我一样。

我想道声谢谢，但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可笑的多余。

我也想一战成名，就像你当初一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五

他有野心，他的表现告诉我。但那也许是一颗魔心，我也有，只是被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压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