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真是个魔鬼！浑身透湿的兔子看到山下满目焦黑的残景喃喃说道。显然，激情过后他显得很震惊。但他并没有看着我，仅仅好像在感叹。

谢谢。望着脚下随着大山的曲线蜿蜒开去的烧成光秃秃的空地上缓缓腾起的一缕缕的青烟，我平静地回答道。大火烧过后的气息竟让我重新体验到了儿时空腹闻到炊烟的感觉，使我不由得深深而痛快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弥漫着浓浓的沉醉。

兔子望向我了，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他只是没有意识到他体内魔性而已。但我看着他了，深刻的感觉竟让我微微地激动而内心起伏。

你有过我的经历吗？

我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

二

他的确没有。

与自己母亲苟合。为逃离她，去寻找不同的替代。然后在自己丰富的感情流溢中，一一成为自己的爱人。而爱人们的冲突里，却像急湍漩涡边上的小船，晕头转向地找不出方向，直到一一又失去她们。

有时候我甚至残酷地想着，是不是她们都只是一个个的幻影，是脑中一种满足的虚构，而在自己的生命中其实根本没有出现过。但我想着想着，直到眼泪毫无知觉地流下，挥发，干结在脸庞，凝成泪痕。

痛是真实的。这是我唯一敢肯定的。于是我将痛倾注于残意中，我要和别人分享他们赐予我的东西。

三

冷凝死了。我魔化，爆发，失去意识。冥冥中指引着一股复仇的力量附着于我的身上。但只有我一人。不敌的剑后和怜花婆婆招来了其他的正义之士。众人群歼中杀出了兔子，用着独门的身法，救出了一个尚在晕厥中讨回一点可怜报酬的人。

被救出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然后再昏迷，再复苏。反复着，在反复中慢慢深刻起来，直至我捏住了残意。

以后，我就知道我要走的路了。很清楚，完全没有了刚离开花雪时的迷茫。

四

赤月殿为何退出武林？

一个契约。兔子的气态凌厉起来。

该是撕毁它的时候了。我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兔子的眼中露出了兴奋。

没什么，我帮你。

五

兔子的眼神神秘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道，他的眼中射出了欲火。

他需要发泄，我知道。我也是。无论谁亲眼看过那一场漫天大火都会有这种感觉。于是我们来到苏州的最大一家青楼，用五万两的银票买走了玉芳斋最红的两个清倌的处子之身。

春情弥漫的暖阁外冷脆干涩的兵刃声四处回荡着。隔过几排房寓的雨巷中，几个佝偻的背影艰难地擦拭着石板上暗红凝血沾染的残迹。

身下颤抖，火热的胴体彻底地燃烧了我。在激荡中，我一丝丝地发泄着，直到那个洪峰的来临，像要把我融化一样用一种最尖利的方式，注入那个陌生女孩的深处。然后我倒下了，热量如完成使命的潮汐般，缓缓退开。

六

你真是个魔鬼。第二天的清晨，陌生的女孩咬着薄薄的嘴唇，轻轻地皱起眉毛，对我说道。

她的眼神大胆而羞涩。

谢谢。我平静地回答，离开了前一刻还互相依偎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