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河北之雄 第十四章准备就绪
作者:断刃天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57

泛离献县三十里地外的河间几天就没有安生过。略浙勺马网这几天头大如斗,原因是没粮食。在河间府五年的时间,司马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粮食的作用会如此明显。大唐朝的农业税五十税一,商业税三十税一,农业税的比例相当的低。

河间府本是产量的地方,但是随着土地兼并的日趋严重,官仲不纳粮的客观因素造成了每年农业税的收入一直在减少。事实上司马网也从来不关心粮食的问题,他关心的是如何多弄点钱。去年本该秋收入库的粮食,还没入库呢就被司马网卖了个干净。其实卖点粮食对于司马网而言不算啥,他还卖了更给力的东西。当年圣祖在河间府修建的器械所。每年生产的军械本该是提供给雄州驻军的,司马网上任后一看雄州驻军每年也把军需物资换了钱。自然和不客气的把军械库里的物资拿去。

上行下效,可想而知眼下的河间府是什么一个状态?现在事到临头了。原本还指望把这个黑锅丢给孟觉晓去背的,现在孟觉晓生病不能上任。司马网,的头不大那才叫怪事了。

去年冬天辽境之内经历了一个暴风雪肆虐的冬天,开春之后损失惨重的辽国部落,顾不上不得侵入河间府干扰商路的规矩,不断的越过边境掠劫补给。雄州城驻扎的边军,根本不敢出头。最多是派一些小股部队出来做做样子。辽人大摇大摆的烧杀抢,又大摇大摆的回去。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家园被毁田地被践踏,他们没有选择,只有离开家园求生。

这几日城外流民的数量有增无减,增长的势头越来越猛,原来的三四万人,现在随着临时开设的粥棚的吸引。城外的流民数量至少在五万左右。

司马网是贪财,但不等于他没脑子。他也想赈济流民以免闹出事情来。但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司马网想弄粮食就得从当地的士仲大户身上做文章。问题是为富不仁这个词,不是今天就有的。

司马网着急富户动员的结果,仅仅是筹集到两千石粮食,还是一些喂猪陈杂粮。城内富户们的不配合让司马光很恼火,但是他又拿这些人没啥好办法。原因无他,这些人与河间府上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平时司马刚也不少收人家的孝敬。

想来想去,办法只有一个,花钱买粮食。开始这钱从哪里来,要想从司马网的腰包里讨钱,那还不如杀了他。更要命的一点是。去年辽境暴雪不断。粮食严重短缺。开春之后,本地的富户为了赚钱,家里的粮食也都卖的七七八八了。这个事情要说起来,还是司马网牵的线。年初的时候辽境来了个大商户。张嘴就是粮食有多少要多少。这不司马才为了抽点佣金,把府库里的粮食卖了还不算,煽动着本地富户们也卖粮食,很是赚了一票。

赚钱的时候,司马网想的是有人来背黑锅,即便是继任者有啥想法,朝廷里有茅相在,有能把他如何?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样,孟觉晓身边连大内侍卫都用上了。这个状元郎不是预想的那样弱势,而是强势的出乎预料。

孟觉晓和司马网在交接职务上斗智的时候,京城里的政治格局正在生着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的起因是雨妃生了一个儿子,德裕皇帝的第三个儿子。本来皇帝添个小儿子,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问题是这个皇子生下来的那一夜生的事情,在京城里流传着一条据说是从皇宫里传来消息。

什么消息呢?三皇子生下来的那一夜,浓香弥漫了整个,皇宫,产房里一道红光冲破严密的窗户,冲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而去。具体的说,就是一道红色的探照灯。冲着北斗七星的方向照过去。

这个事情是真是假谁也说不上,宫里人对这个消息的态度也很奇特。但凡有人谈起这个事情被现了。宫女割舌头,太监直接用麻袋装起来摔死。

百官们的八卦之火因为异象熊熊燃烧的时候,三皇子的名字问题的到了解决,德裕皇帝给三皇子起的名字叫李继。后继有人的继!

三皇子诞生之后,他的母亲姚雨先成为了获益者,晋升贵妃!在往上一步,就是皇后了。第二个受益者是他的外祖父姚书成,三皇子诞生的第二天,原来的礼部尚书因病退休。姚书成接任礼部尚书入内阁。成为了排名在周致玄之下的内阁成员。

有人受益,自然有人的利益受损。三皇子的诞生不但增加了一个未来大统的争夺者,也让之前再位成年皇子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日朝会之上,德裕皇帝雷厉风行的确定了姚书成入阁的决定后,幕调元居然出奇的平静,没有一句反对的话。接下来德裕皇帝问起国库的存款,得知只有区区三百万贯时。德裕皇帝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执掌户部的楚王,说他执掌户部五年,国库里一分钱都没增加也就算了,还把以前的老底子折腾的七七八八。

如果只是简单的斥责两句泄怒火也就算了,关键是德裕皇帝接下来说:“年底前国库的窘态不能缓解,李文去楚地就番吧。”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震惊!但是这一天注定是百官们震惊的日子。说完楚王后,德裕皇帝又点了齐王的名,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什么事情呢?

齐王李雍平时习惯结交所谓的风流名士,最常去的地方不是他在礼部的办公室,而是秦准河上的画舷。在此之前,齐王李雍其实没少这么干,借风流装低调,德裕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天不行了。德裕皇帝揪住这个事情狠狠的了他一顿。说他纵情风月,不理国事,再这样下去,礼部那边的办公桌自己搬回去劈了烧火吧。

齐王李雍本来还挺高兴的,没办法不高兴。自打在礼部协办部务之后,李雍每天都可以上朝了,而不是以前那样需要皇帝派人通知才可以。今天楚王被了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还没开始高兴呢,就轮到了自己头上。

很明显这些事情不是可以单独看待的,满朝文武们散朝的时候可谓各怀心思。两位王爷的脸色更是阴沉,步伐也都异常的沉重。一个网出生的婴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养的大呢,居然就开始造成影响了。

德裕皇帝的一连串的举动,在两个王爷和百官们看来,无疑在释放一个信号。别以为联只能在这两个成年王子中选择继承人,联还有三皇子呢。

德裕皇帝宠爱雨妃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雨妃入宫之后,德裕皇帝只要需要女人陪着睡觉,肯定是找雨妃。

两位王爷和百官们心思重重的时候。德裕皇帝却是很愉快的回到了宫里的书房内。德裕皇帝的好心情源自何处?这要从本朝圣祖川…尔祖李煜调整军队结构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和炮冻据的萌芽。废除宰相制度和建立内阁制度,则是为了防止承相的权利太大。太祖李缭的时候是有承相的,当时的承相是韩熙载。

承相的权利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下管文武百官,上敢对皇帝指手画脚。甚至连皇帝娶什么样的老婆。承相都能说出一大通道理来。皇帝和承相之间的关系是互相需要,但是又互相矛盾的。如果是一个昏君。那么找一个听话的承相也就走了。能力问题可以不必在意。问题是圣祖皇帝不是昏君,即便是这样圣祖皇帝一统中原后对韩熙载也表示了不能忍,打他回去养老了。接着就是强势的圣祖打弗熙载后,宣布废除承相制度。

当皇帝是很辛苦的事情,每天那么多奏折一个人批阅,那是要累死的。所以圣祖找来几位翰林学士,帮着处理批阅奏折,这就是内阁的前身。但是圣祖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死以后因为继位的皇帝年幼,内阁渐渐的从最初的秘书形式演变成取代了之前的承相,甚至权利更加的大。

德裕皇帝继位的时候,内阁权利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网登基的时候,德裕皇帝做过一件事,表示了一下皇宫多年没有修缘,想大修一下。结果当时的内阁辅林平北反对,并且驳回了皇帝的建议。问题是你驳回了皇帝的建议也就算了。这个老夫子,还引经据典的说了一大堆。什么汉朝的桓灵二帝、什么隋焰帝,总之修皇宫就是不体恤百姓。更气人的是,他自己说说也就算了。还指使一大帮子文官一起上书批评德裕皇帝。搞的好像德裕皇帝不听大家的,大唐朝明天就要亡国灭种似的。

登上皇帝宝座的德裕皇帝,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仿佛三九天让人迎头泼了一桶冷水。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国家的事情,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了。德裕皇帝抗争了,抓了十几个带头的,让人海扁了他们一顿。但是最后德裕皇帝还是妥协了。不妥协不行啊,几百个官员一起再。德裕皇帝不听他们的,都要撂挑子回家种地。

读书人这点很讨厌,天下是人李家的,你们当官都是打工的,凭啥让老板听你们的?但是这帮子读书人出身的文官们,就是这么拧,甚至还以此为荣沾沾自喜。那些被抓了坐牢的,成为了文官中的揩模,他们是直臣、是英雄、是学习的榜样。他们出狱的时候。满朝文官都到监狱门口迎接这些英雄出狱,其中有三具尸体,因为在狱中被监理司的人用刑了没抗住。

作为皇帝的爪牙,监理司在那一次风暴中,遭到了近乎灭顶之灾。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当时的指挥使因为试图通过刑讯逼供。找到那些被抓的文官对抗皇帝是别有用心的证据。但是监理司失败了。指挥使在铺天盖地的弹劾中吊了颈。两腿一伸找圣祖皇帝控诉去了。留下一个德裕皇,帝,开始了漫长的忍耐。

在忍耐的过程中,德裕皇帝现了一个比较听话的人,于是在他登基的第三年,这个比较听话的人取代了老婆挂掉回家丁忧的林平北。完成这次权利结交后的一个月,林平北因为老婆死了伤心过度在家暴毙。

德裕皇帝还以为要迎来一个春天的时候,突然现其实迎来的不是春天,而是一个,变本加厉的家伙。以前茅调元听话的表象,全***是假象。茅调元上任之初,为了得到一个缓冲期,确实做了几件让皇帝满意的事情。比如说拨款修络了皇宫,赶走几个以前跟着林平北顶撞皇帝的内阁成员。

听话的乖宝宝做了半年后,当茅调元掌握了足够多的权利时,一切又回到了林平北的时代,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德裕皇帝能做的事情,只是拒绝和选入宫中的茅调元的女儿睡觉,并且暗示宫里的人,茅相主张节俭。茅贵妃的待遇也应该节俭一点。不然就是丢茅相的脸。受了岳父的气,只能拿老婆出气,这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啊。可想而知。茅调元的大女儿在皇宫里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还不到三十岁就郁郁而终。德裕皇帝和她睡觉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德裕皇帝也是苦大仇深的主啊!

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德裕皇帝一直在用和平演变的手段,分化文官队伍,甚至让皇子李文参与到朝政之中。结果事实证明,楚王很快从最初的对茅调元言听计从,到后来的把茅相的话当耳边风。德裕皇帝大玩平衡之道,不遗余力的往内阁里塞人掺沙子,并且积极配置监理司的力量。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德裕皇帝如何能不高兴?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事物从来都是对立的!

楚王李文如果抛开气质不说,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子。这也是他一直比较受到重视的原因之一。回到王府的时候,从轿子上下来的李文,看上去嘴都歪了,表情显得有点、狰狞,目光也阴沉的吓人。

龚先生闭着眼睛,双手扶着面前拐权,仿佛在闭目养神。楚王进来书房时,龚先生甚至没有动一下。

龚先生的冷静不知不觉的影响了李文,不过当他想起朝会上被骂的事情时,满腔的怒火需要泄一下。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侍女端茶进来。李文看见她如同狼看见了血,一伸手抓住侍女的手往屏风后面拉。砰的一声。茶盘落地出苍凉的声音。被李文往屏风后面拉的侍女,目光中透着一股绝望,但是又不敢挣扎。

龚先生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一声又闭上眼睛。屏风后响起侍女的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乒乒乓乓的东西落地的声音。龚先生仿佛失聪似的,依旧安静的坐着。

半个时辰左右,衣衫不整的李文从屏风后面出来,随手丢开一个沾满血迹的靠枕。一缕血流也慢慢的从屏风后流潦出来,书房的空气中渐渐的弥漫起一股血腥气息。一直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似乎习惯了这种事情,飞快的走到屏风后面。拖着那个侍女的尸体出去了。

“王爷这个状态,在下很担忧!”龚先生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李文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叹息一声道:“本王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不泄一下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可是一闻到血腥气味就兴奋,就无法停下来了。”

两个侍卫拖着侍女的尸体出去时,外头等着两个侍卫看见后上前接过,继续往后院拖。这个侍女死的很难看,**的身躯上到处是清淤和牙齿咬的印记,胸口上的一个伤口应该是致命伤。拖到后院的一口枯井前,两个侍卫捏着鼻子打开井盖,把侍女丢进去又飞快的盖上盖子。

“这个月第三个了!”龚先生冷冷的说道,李文的眉心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广道!“步生,现在不是该关心众此的时候吧。几个贱活算什么?”

李文无所谓的态度,让龚先生的眉头紧锁,好一会才叹息一声道:“现在的关键是茅相的态度,王爷最近和茅相走动的太少了。”

“本王这就去茅相家!”李文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时,龚先生大声道:“现在不可,难道王爷还嫌被陛下猜忌的不够深么?”

“那该怎么办?”

龚先生深深的看了李文一眼道:“忍!”

“本王已经忍够了,不想再忍了。”李文嚎叫着抓起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接着一阵歇斯底里的见东西就砸,龚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的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安静下来后,屋子里只能听见李文的喘息声时。龚先生才睁开眼睛道:“忍!现在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忍!”

李文的目光如同受伤的野兽。恶狠狠的盯着龚先生,喉结剧烈的上下动着,低声说:“可以跟耶律雪崩谈条件了!”

龚先生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显的有点着急的低声说:“妻爷,慎重!”

李文一挥手道:“顾不上了,陛下现在已经抱定了打压本王的心思。估计老二那里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只能拼一把了!”

龚先生默默的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书房。

夜晚,秦淮河上的画彷笙歌一片,慧香苑的画舷和往日一样是秦淮河上的焦点。船上的客人们兴致并不算高,因为诗语姑娘生病了。

慧香苑的后院西厢房内,一盏油灯摇曳着,灯下对坐的一男一女。男的是龚先生,女的是诗语。龚先生明显不是来听曲的,诗语也没有弹奏的意思,而是闭着眼睛仰面思考。“一定要让李文先动起来,这是先决条件!”

“可是他坚持让大王先动!京城的禁军主力一旦北上,城防空虚了他才有机可乘。郡主号称辽国的女诸葛,难道还看不出来,有三十万禁军在京城,李文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我还是那句话,唐国内部不乱,绝对不可南下。”

“郡主既然如此坚行,在下只好上报王爷和太后了。”

“刘天弃,你不要因为个人的仇恨。而误了大辽国。”

争执到这里时,龚先生已经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冷笑道:“郡主知道的还不少嘛!”说罢拂袖而去。

慧香苑里的不欢而散的同时,一场激烈的争执也在进行,地点是周致玄的书房。

桌子上的菜早就凉了,酒也喝的七七八八,蒙先豪和周致玄的脸色都是红的,两人隔着桌子互相瞪着眼睛。

“明知道陛下欲效仿汉武帝,周兄为何不劝陛下?难道周兄想做霍光么?”

蒙先豪的指责声色俱厉!周致玄不过是微微的一皱眉头,淡淡的回道:“我为什么要劝?能不能成为霍光,在下没有想过。”

“果不出蒙某所料!楚王不贤。尚有齐王!不能因为齐王不受宠信。便弃之如敝履。陛下已经年过不惑,即便能过天命之年,三皇子也不过是十岁。君主年幼。对于国家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知道陛下这样做不对却不劝谏,此乃弄臣所为。”

周致玄不再争执,再是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轮明月。长长的叹息一声。

“大人,孟仁和周壮士那边派人回信了,三万石粮食最多十日便可凑齐起运。”献县县衙的五进宅院里。钱师爷表情轻松的对孟觉晓说。

书房里挺热闹,两位师爷和账房先生都在,县令钟晓也在,大家明显是在商议事情。

“要抗到夏收,三万石粮食肯定是不够的!给巡抚大人去信,请他代为从山东及河南采购至少十万石粮食。”孟觉晓神态并不轻松,明天就要启程上任,一场面对面的交锋就在眼前。可能是感受到孟觉晓的气场不对,钟晓也显得有点犹豫的插嘴道:“大人,本地富户搜专一番,应该可以凑起两万石粮食。”

孟觉晓微微的摇头道:“单纯的赈济不是办法,本府的想法是以工代赈!大名府城墙年久失修,护城河水深不过膝,还有就是官道的路况极差,都需要修缮。流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问题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即便饿不死。也会生出一些事端来。给他们找点活干,管饭再少少的一点工钱。让他们看见希望,到时候想乱都乱不起来。”

孟觉晓的话让其他人都陷入了思索中,钟晓疑惑的问:“问题是哪来那么多钱买粮食?五六万的流民啊,得多少粮食往里填啊!大人就是家里有座金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孟觉晓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你们只管等着看好戏吧。”孟觉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钟晓多少有点不放心的看看其他人。现两位师爷和账房先生,似乎对孟觉晓非常的有信心的样子,心里的一点担忧也不见了。

“大人既然早有安排,下官就放心了,时候不早,大人明天还要上路。下官告辞。”钟晓起身离开,孟觉晓送到门口,转身回来时看见钱师爷疑惑的目光。刚才他其实心里也没底,当着钟晓的面,不好露出来。

“大人,什么话连钱某都不能明说么?”钱师爷的话显得有点不客气,身为席师爷,孟觉晓有别的安排居然不跟他说,不适当的表示一下不满是不可能的。

孟觉晓微微一笑道:“昨日本府起了一卦,卦辞曰:不出户庭,无咎。”说罢信步往书房里走,钱师爷站在原地,一阵喃喃自语道:“君不密则失臣,再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说着钱师爷抬头看着孟觉晓的背影,只见孟觉晓站住回头微微一笑,似乎料定他会这么做。钱师爷当即拱手,深深的作揖道:“受教了!大人!”

书房里人都走干净了,孟觉晓坐在椅子上深呼吸时,庄小六鬼影子似的悄然出现了,凑近了一阵低语道:“少爷,焦孟已经到了河间府,这是回信!”

孟觉晓接过信件,打开就着烛光仔细的看起来,来信的人是焦孟。这家伙正在大名府筹刮开办酒厂的事情。孟觉晓想到酿酒是需要粮食的。所以得知流民的事情后,立刻把孟德派了出去。

看完信件后,孟觉晓长出一口气。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给庄小六道:“连夜送过去。”钟晓的担心没有错,孟觉晓再有钱也贴不起数万流民的口粮,那么就得想法子赚钱。这个钱该怎么赚呢?到了河间府自然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