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九鼎偷天 天书改命
作者:明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44

因为石天机的到来,多日来历经艰险的众人最终也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而为了不耽误行程,众人在石天机到来的当天晚上便决定立刻返回北平,连夜从灵宝山起程出发。

一路之上,风调雨顺,无惊无险;正如赵飞云事前估计的那样,已经失利了一次的天诛盟主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任得他们一路顺风的回到了北平城中。

而在此时的北平城中,等待了多日的燕王朱棣一早就已经从飞鸽传书之中得悉了成功请回石天机这个消息,为了表示出自己对石天机这位传奇人物的万分重视,更为了将此事大大的造出声势,朱棣不但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还屈尊降贵的亲自出城迎接众人,其礼数之周全也着实令人乍舌了。

当众人随着燕王朱棣回到了燕王府内,盛大的宴席早已经摆好,朱棣一如既往的亲自招呼众人依列入坐;此行最大的功臣赵飞云自然还是高高在上的被安排在最为尊贵的左首上座第一个座位之上,而此次众人的焦点石天机也紧挨着赵飞云安坐在左首上座的第二个座位之上,他的七个徒弟也都和道衍、高全盛等人一齐坐在左右首的中座之中,至于其余诸人都也在各自平时所坐的座位上安坐了下来,而此次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朱玉婷竟然也出席了这个宴会,更紧挨着她的两个哥哥安坐在右首上座第三个座位之上。

今日的朱棣英姿勃发,看上去精神极为振奋;眼看着在场诸人皆已落座,满面红光的他当即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金杯,放声高喝道:“众将领,让我们共同满饮此杯,以庆贺石仙家的大驾来访,干!”

众人闻言当即一起起身回应朱棣的祝词,向着石天机连声祝贺,同时将他们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旬之后,眼中已然微有些醉意的朱棣当即手持着金杯走到了赵飞云和石天机的面前,亲自敬酒道:“赵军师,石仙家;本王真是十分庆幸能够得到你们二人的倾力襄助,为了表达本王心中的感激之情,请二位满饮此杯。”

二人见状当然立刻站了起来,仰头满饮了各自杯中的美酒;不过和赵飞云的豪爽相比,此次众人的焦点石天机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从刚才起就显得有些神色黯然,仿佛正怀着某种难言的心事。

眼见石天机这种满怀心事的模样,赵飞云和朱棣在默默的对望了一眼之后都禁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此时眼看着席间的气氛高涨,大受感染的道衍和尚也不失时机的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的对着石天机朗声说道:“石道友,当日在灵宝山上你就曾经说过王爷生具帝王之相,乃是会有大作为之人;今日你既然已经亲眼见到了王爷的真容,那不妨就当着众人的面再为王爷卜算一次,看看王爷是否是真命天子啊?”

石天机的玄术威名天下皆知,所有人都打从心底渴望亲眼目睹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高人本领,是以道衍和尚的话音还未落就引来了众人的一片赞同;而在座诸人基本上全都是燕王手下最为重要的文臣武将,若然石天机在他们的面前说出燕王朱棣乃是真龙之命,那必定会令得这些人信心大增,从而令得燕王这一方士气大振。

而眼看着众人如此狂热的情绪,同样想一睹神技的燕王朱棣也就顺水推舟的向着石天机微笑着道:“石仙家,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为本王算上一算吧。”

石天机眼见无法推辞,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站了起来,神情略有些勉强的看着朱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将手递给我,让我来为王爷摸骨测命。”

听到石天机将要施展出这种神话中才有的神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的眼睛看了过来,就连赵飞云也禁不住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当朱棣将左手伸出来之后,嘴里念念有词的石天机便缓缓闭上了双目,右手竖起了食指和小指搭在朱棣的掌心和脉搏之上,左手则并了起食指和中指轻点在自己的眉心之处,在默运神功之下,众人突然惊讶的发现石天机的顶门泥丸宫处正缓缓的绽放出一道圣洁无暇的八色霞光,更逐渐变化成八色卦象围绕着石天机的头顶在半空中飞旋纠缠,煞是奇观。

而这八色卦象变化莫测,层出不穷,在经过了无数次的组合搭配之后终于又渐渐的静止成型,重新返回了石天机的泥丸宫内。

众人亲眼目睹了这种旷世绝伦的道门玄术,一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禁不住都只感到佩服之极。

而道衍和尚眼看着石天机在卜算完毕之后便默然不语,心中略有些焦急的追问道:“怎么样啊,石道友,究竟王爷是否是天命所归啊?”

朱棣生来雄才大略,尊贵无比,众人都认定他就是帝皇之选;可是石天机闻言后抬眼缓缓的扫射了一下满脸希望的众人,神情黯淡的幽然叹息道:“修道之人不大诳语;我看王爷并非是天命真龙。”

“啊?!!!!”听到石天机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骇人听闻的话语,所有人都在那一刹那间楞在了那里,整个大厅一时之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在如同傻子一般呆立了良久之后,稍微有点回过神来的道衍和尚满脸不能置信的颤声道:“石…………石道友,你刚才的意思是王爷并非真龙天子?”

“是的。”石天机依然如故的点头道:“根据我的卜算,王爷他只有王命,并没有帝命。”

“混帐!”眼看着石天机说出这一番贬低朱棣的话语,坐在一旁的朱高煦登时高声的喝骂道:“你这个妖道!妖言惑众,根本不怀好意!我看你必定是朱允文派来的奸细,意图打击我等的士气!父王!请准许孩儿立刻把这个妖道推出去碎尸万段吧!”朱高煦这么一叫,立刻就有几个和他交好的将领随声附和了起来,一起高喊着要将石天机置诸死地;席间的气氛一时之间万分紧张,大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势头。

“你们给本王宗!”朱棣在闻言后沉默了良久,突然厉声暴喝了出来,将朱高煦等人的挑拨恶语猛的给吓了回去,双眼定定的凝视着石天机那毫无表情的面容,语气平淡的问道:“请问石仙家,你说本王没有帝皇之命是什么意思啊?”

石天机默默的看了一眼此时仿佛全未动气的朱棣,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淡淡的解释道:“天无际、地无边;天地万物皆是由五行之气变化而来的,即使是人的命格也逃不过这‘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生相;而王爷的命格尊贵非常,在大数上的确已然达至到‘九’数之极了,只不过在小数上却未有达到‘五’数的‘金命’至尊之相,只有‘二’数的‘火命’次尊之相;所以王爷的命格其极限也就只有‘九二’的成王之命,却没有‘九五’的成皇之命。”

“什么。”朱棣闻言双目茫然,喃喃的自语道:“本王只有‘九二’之命,却没有‘九五’之命?”

“没错。”石天机点头道:“根据五行属性,‘土命’最贱、‘金命’最贵;而‘九’则贵为‘龙’命,‘九一’是为至贱土龙,‘九五’则为至尊金龙;而王爷身具的乃是‘九二火命’,也就是火龙的托世转生。”

朱棣不死心的问道:“那………那谁有‘金命’,谁又是金龙的转世呢?”

“嗨。”石天机闻言摇了摇头,万分无奈的叹息道:“既然王爷并非金龙托世,那放眼天下,也就只有当今天子朱允文是金龙转世的紫薇帝星了;而因为‘金’‘火’天性相克,王爷如今要起兵谋反也是顺应了命格的走向,不过王爷天生没有可以成为天下之主的福缘,到最后也必然会以失败收场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么多的不利消息,即使冷静如朱棣者也禁不住感到要崩溃了;因为石天机的声名太盛,所以当听到他说朱棣无望成皇之后,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股绝望沉沦的颜色,眼看便要在此刻彻底的消沉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也就在这可以说是生死一线的重要关头,一直未有言语的赵飞云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神情轻松的注视着朱棣笑道:“王爷,这些话当初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你现在何必再为此耿耿于怀呢?”

“啊?你什么时候…………”朱棣听闻言禁不住一楞,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发现赵飞云那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之中正神光闪闪的暗示些什么;朱棣见状猛的醒悟了过来,接过了话头顺水推舟的笑道:“嗨,赵军师,本王这也是情不自禁啊,老是听到相同的话语实在是让本王觉得十分的懊恼;如果说是才能不及朱允文的话,那本王就算是输了也是心服口服的;可是如果说是输在了天命之上,本王就难免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

“呵呵呵呵。”赵飞云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死死的凝视着石天机的双眼淡淡的道:“所以我才将石掌门请到这里来的吗;因为我曾经听家师说过,玄清门的前身就是西周时期姜子牙所创立的昆仑仙派,在他们的这个门派里一直都流传着一种传说可以逆转天命的上古奇阵,好象是叫做——九鼎无极、偷天换日**吧?”

“不错。”石天机闻言点了点头,缓缓的微笑道:“想不到赵公子竟然会这么了解我们玄清门的历史,还知道我们的镇派密法。”

“呵呵。“赵飞云笑道:“想当年周天子姬发以九天玄铁铸九鼎祭天,所用的就是这个‘九鼎无极、偷天换日**’,此法施展过之后,商朝的气数便被泄尽,而周朝便彻底取代了商朝的九州天下,立朝达八百年之久,这一切的一切相信全都是此法的功劳吧?”

“不错。”石天机缓缓的点头道:“传说正是如此。”

赵飞云微笑着道:“既然此阵法有逆天之能,那如果要石掌门施展此阵法的话,能否为王爷改命换运呢?”

“能!”石天机双眼定定的凝视着赵飞云,言辞反复的说道:“但又不可能!”

“此话何解?”赵飞云闻言面不改色的问道。

“因为‘九鼎无极、偷天换日**’根本就不可能发动。”石天机毫不理会众人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道。

眼看着赵飞云和朱棣在闻言后显露出来的询问神色,石天机在微微的顿了一下之后细细的解释道:“‘九鼎无极、偷天换日**’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奇阵,具有移星换月,逆转乾坤的通神奇效,想要发动此阵,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而在三者之中,最难寻的就是‘天时’,因为它必须是要在大吉年、大吉月、大吉日、大吉时、大吉分、大吉刻的‘六元大吉日’才可以发动阵法,这种日子每隔一个甲子(六十年)才会有一次;而上一次的‘六元大吉日’是在十七年前,也就是说还要再等四十三年以后才能等到下一个‘六元大吉日’,请问你们等得了吗?”

“当然等不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如今燕王起兵在即,别说是要等四十三年,就是四十三个月也是肯定等不了的。

“而三者之中,最易寻的就是‘地利’,因为只须寻得一个灵气汇聚的福缘之地便可以满足启阵的要求了,而我们玄清门所在的灵宝山便是最适合的地方;可是就算是可以寻得‘天时’和‘地利’,也还必须要找到一百零八为修为高深的玄术大师,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方位主持阵法才可以达到‘人和’的要求;更何况此阵乃是逆天的阵法,是以主持阵法的人必定天地难容,当这个阵法完成之后,这主阵的一百零八位玄术大师都会因为冒犯天威而受到上天的惩罚,从此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石天机说到这里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沉的说道:“所以我说这‘九鼎无极、偷天换日**’根本就不可能发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一百零八位玄术大师肯自愿为王爷舍身主阵的;更何况就算你们可以寻来符合要求的主阵之人,也必须要等到四十三年以后的下一个‘六元大吉日’才可以发动阵法,我想以王爷现在的状况是根本没有这种能力的吧。”

骤得希望,而又骤然幻灭;此时大厅内众人心中的希望之火在这种反复的打击之下基本上都已经消失寂灭了;眼看着众人这种空前绝望的模样,赵飞云在微一沉吟之后双眼突然绽放出了两道决绝的光彩,扬声厉喝道:“不对!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咦?”听到赵飞云突然说出这惊人之语,众人都禁不住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石天机闻言怔怔的凝视了赵飞云良久,终于满心疑惑的开口问道:“赵公子难道有别的想法?”

“不错。”赵飞云点头道:“按照石掌门方才的说法,如果我们只是单凭人力来主阵,的确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寻得一件神物来辅助主阵,石掌门是否可以顺利的发动阵法呢?”

“没有这个可能。”石天机摇了摇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九鼎无极、偷天换日**’乃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奇阵,所以一般的神物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

“我知道,一般的神物的确是没用。”赵飞云此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定定的沉声道:“但是这件神物并不一般,因为它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神物!”

“古往今来的第一神物?”石天机默默的咀嚼着赵飞云话中的意思,突然间眼放奇芒的会意道:“难道是…………………”

“不错!”赵飞云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字的说道:“它就是‘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石天机满脸不能置信的道:“赵公子说的莫非就是——上古神器‘无字天书’?”

“正是!”赵飞云又再重重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正是那个传说中的无上神器——‘无字天书’;我想请问一下石掌门,如果我们可以得到‘无字天书’的话,能不能成功的发动九鼎大阵呢?”

“这个…………”石天机闻言禁不住一阵沉默,喃喃的自语道:“‘无字天书’是上古神器,相传其内里蕴涵着天地宇宙的大智慧和大力量,拥有移挪造化,通天彻地的无上大能;据说就连周天子当年所主持的‘九鼎大阵’也是依靠着它的力量来发动的;如果说我能够得到‘无字天书’的话…………”

“怎么样!”赵飞云和朱棣异口同声的问道:“可以发动阵法吗?”

“可以!”石天机坚定的说道:“一定可以!”

“嘘”I真是天将福音啊;听到石天机说出了‘可以’两个字,众人那几乎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心脏终于又返回了胸膛之中;眼看着众人那一副又重得希望的模样,石天机在微一沉吟之后又淡淡的解释道:“如果可以得到‘无字天书’的话,那便无须再等四十三年,也不再需要一百零八位修道之人了;因为‘无字天书’有夺尽造化的奇能,若有它的神力相助,那便只须在两个月后的‘五元小吉日’凭我们师徒八人之力就可以在灵宝山上发动阵法;而且‘无字天书’可知过去未来之事,因此它不但有窥尽天机之能,也有躲避天劫之用,若然以它来主阵,那我们师徒八人就都可以逃过天谴,不会形神俱灭了。”

“那也就是说没有问题了。”赵飞云闻言开心的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石掌门准备一切,准备在两个月后开坛主阵吧。”

“等一等。”石天机听到这里突然疑惑的问道:“‘无字天书’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早已经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了;难道说这件宝物现在就在赵公子的手里?”

“当然了。”赵飞云惬意的笑道:“自从家师当年在石掌门那里卜算失败了之后便游遍了天下到处寻访张三丰;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于东海之滨发现了失传已久的‘无字天书’;不过因为家师不懂得运用之法,又担心此宝会流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是以他便将‘无字天书’密藏在东海的一个秘密地点,以防他人的盗取。”

“原来如此。”石天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全无问题了,只要赵公子可以将‘无字天书’将给我,我便有十成的把握发动‘九鼎大阵’,绝对可以成功的为王爷逆天改命。”

“哈哈哈哈,这么说现在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朱棣听到这里登时满面春风,豪爽的高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别在讨论这个烦人的话题了;来来来,大家举杯,我们继续痛饮高歌吧!干!”

眼看着事情峰回路转,本已是陷入绝望的众人再度信心十足了起来;随着那一阵阵的推杯换盏,席间的气氛又一次变得高昂融洽,再也没有了半点的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