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忽然张嘴吐出一口轻烟。

金边眼镜本已苍白的脸色立刻变成死灰，嘴角、鼻孔、眼角、耳孔，七窍各流出一线黑血，恶臭扑鼻，秦锋皱眉停止外呼吸。

“你……什么时候……发……发现的……”金边眼镜强撑着一口气靠在墙上，喘息着问。

秦锋周身气势一放，凭空卷起一阵急风，有意无意的将恶臭朝脚步声来的方向吹去，风一起，金边眼镜再次咳出两口黑血，看秦锋有如魔鬼，厉呼道：“不——”

“晚啦~既然本命蛊都没用，这种小把戏你干吗还要耍呢？”秦锋似笑非笑看着生机慢慢流失的金边眼镜，见他兀自瞪大眼睛满是不信，叹息道：“好让你瞑目，你的地狱香做得太差啦！换成往生粉效果都好得多，好歹无色无味对不对？我知道你应该有的……”

这哪是让人瞑目，简直就是催命魔音，秦锋话还没完，金边眼镜已经等不及吐血而死，要说这金边眼镜也是倒霉，凭着一身巫毒之术，在五步蛇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难缠角色，这玩意阴起人来不着痕迹，中没中招全无朕兆，因为这身本事，他才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内位列五步蛇十大高手第六，别看仅仅是第六，就算排第一的火云邪神都轻易不敢惹急他！奈何碰上秦锋，对巫毒之术了如指掌，金边眼镜这种半调子巫术，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秦锋不能任由金边眼镜尸体就这样放着，虽然这里面的人他不关心，但这家伙体内有数不清的毒虫卵，万一扩散出去，这座城市的乐子就大了。

因为秦锋那股风，恶臭朝里面扩散的速度很快，各种叫骂声此起彼伏，秦锋知道这些家伙叫得越凶，死得越快，趁那两个高手没赶来，发出一团紫火将金边眼镜尸体焚烧干净。

果然，叫骂很快变成惭叫，声音也由高昂变得越来越虚弱，有两个跑得快的已经出现在秦锋视野，周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秦锋知道地狱香很歹毒，但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心中微微有些不忍，脚尖一挑，地上两柄合金刀闪电般飞出，切断他们喉咙。

幸好金边眼镜洒出的地狱香不多，这玩意有个特性，一但有一丝沾染上，其他的便如有了导航雷达，自动吸附，因此除了这两人外，其他人应该只闻到恶臭，充其量头晕，并无大碍。

秦锋视二十几个黑衣青年如无物，目光鹰一般扫过夹杂其中的两个长衫老者，这两老者脸色红润，眼中神光闪闪，显然都有不弱的内功修为，虽急急而来，却神态从容，也没见拿什么武器，在黑衣青年中一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秦锋滑步退入大厅，黑衣人以为秦锋想跑，发声喊将秦锋团团围住，有拿激光剑的也有拿合金刀的，其中一个最有趣，看手上武器银光闪闪，似乎是已经禁止生产的实弹手枪？

其中一个长衫老者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微微变色，“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秦锋闭上眼睛，这除了自己全是他们的人，岂不明知故问？没想到让他隐隐期待的长衫老者也这么幼稚，一时间有些意兴索然。他心想这些什么五步蛇的家伙，还不如游戏中的怪物，至少人家没那么多废话，是敌是友那可是眼明手快，立见分晓，偶尔话多的，那也绝对是言之有物……

想到游戏秦锋心情就有点郁闷了，他还被法尔软禁着呢！

“小子！找死啊！明老问你话呢！”

“MD！瞧他那B样，兄弟们上去宰了他！”

……

黑衣人别的不行，骂人水平都不低，二十几个人乱哄哄叫骂，硬是没一句重复的，赞一个先！

老者等了许久没回应，终于耐不住性子，额头青经暴起喝道：“拿下！”

下面的人越骂越兴奋，早不耐烦，老者一声令下，发声喊一哄而上，真是刀光剑影，好不热闹，秦锋眼睛还是没睁开，但神识笼罩范围内，事无巨细，全在掌握之中。

饶是站在对立面，秦锋还是忍不住笑了，这群笨蛋激动之下个个想要表现自己，结果互相拥挤，还没够着秦锋已经无法前进，围成个密集的肉墙，有机灵点的情急之下将手中武器用力掷出，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客串暗器高手。

眼看秦锋无法幸免，老者心想总算出口闷气，却猛然发现秦锋手动了，但以他之能居然无法看清楚具体动作！只见秦锋幻起一片手影，如轻烟般扫过，空中的激光刀、激光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

包括两老者在内，全场鸦雀无声，接下这种程度的投掷不是不可能，老者自问拼命之下也能办到，只是无法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毕竟两只手只有那么大，哪抓得下那么多？

可他们清楚的发现秦锋只用了一只手！然后，没了！

掷出去的武器全没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真正的消失！

砰——

却是用枪的年轻人紧张之下扣动了扳机，轻烟再起，这次子弹没有消失，而是被秦锋用食中两指捏住，那动作与老电影里传说中的东方不败捻针一样，很是妩媚……

场面落针可闻，静得可怕，秦锋此时却睁开眼睛，眼中空无一物，中指一曲一弹，手里的子弹比来时更快飞射出，穿过用枪年轻人的眉心，从脑后飞出，复洞穿墙壁，不知所踪。

“真儿——”问话的老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将众人惊醒，意识到敌人尚在眼前，不是发呆的时候，可大多数人已经没了武器，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心胆俱寒，竟然不进反退，争相逃命。

漫天刀剑再现，这次换秦锋投掷，虽然做不到物归原主，但却无一落空，刚才送武器的黑衣人无一幸免。秦锋叹息，他靠的是速度和力量，并没暗器技巧，要不是这些人已经丧胆，也无法尽全功。至于少数几个携着武器跑的，秦锋也懒得再管。

两老者显然精通合击之道，悲愤之下倒是发挥出十二成的实力，秦锋刚已经杀了许多人，见两老者功法路数显得光明正大，正气凛然，动起了恻隐之心，瞧他们这拼命的架势，那使枪年轻人恐怕是他们至亲之人吧？杀意一泄，秦锋游走一阵闪出老者攻击范围。

“两位，对不起了！”秦锋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还在大厅，第二个字已经到了二楼，后面的字虽然清晰传来，但两老者已经无法找出秦锋身影。

两人相顾无言，忽而相拥放声痛哭，这一刻，他们哪还有半点高手风范，和任何一个失去亲人的老者一样，有的只是伤心欲绝和老态龙钟。

“真儿——”穿金裂石的嘶喊绵绵不绝，此时秦锋却已经下到了夜总会地底。

秦锋一路破门而下，他神识感应到有两股气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开始在楼上，后来转到了地下，但前进的道路都被门封死，这种电子控制的门极难开启，不过秦锋有办法，经过古堡的检验，开门那是简单而有效。

灌注真元之后的合金刀，切割起合金门来一点也不含糊，可惜本身材质还是太差了些，破到地下一层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能量而碎裂。

秦锋感应到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顾不得暴露实力（其实今天秦锋虽没显示修士的手段，但展现的破坏力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唤出小红刀，一路势如破竹追去。

他也不是非要杀了这两人不可，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在窥视自己，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其中一股气息完全不是武者所有，而更接近于修士！这让他非常兴奋，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要知道，除了父亲和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修士存在，就算是小红刀以及元婴所有的书简和长剑，也似乎是历史悠久的遗物。

因此，他才会放过逃跑的黑衣人，放过两老者，与寻找同类比起来，杀不杀人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轰隆轰隆——

闷响过后一阵地动山摇，秦锋刚破开一道合金门，磅礴的气浪势如千均，带着硝烟气息迎面撞来，秦锋眼中紫光一闪，身甲离体三寸毫光大作，双脚吸在地上身如磐石不动，烟尘过后，前路已经完全封死。

秦锋苦笑，看来他的举动也在敌人的监视之下，否则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摆脱追踪，秦锋尽力放开神识，那两人也太快了，短短时间，方圆十里已经找不到他们任何踪迹，秦锋再次扩大范围，神识感应却模糊起来，只好罢休。

要是达到出窍期就好了！秦锋叹息，化神期的神识无法及远，而精神力又暂时没摸索出使用法门，这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离去。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第一，巫术还有传人在世，虽然从金边眼镜看来没得到真传，地狱香却绝不是他自己炼制的，肯定还有高人在；第二，修士并没全部绝迹，刚才那股气息不弱，应该已经到了凝气后期；第三，这个所谓的‘五步蛇’也是青鸟集团的爪牙之一，今天挑了他们一个基地，不愁他们不主动来找。

想通这层，秦锋眼神慢慢露出笑意，紫光一闪消失无踪。

独孤兴脸色阴沉得可怕，穿梭机的温度一降再降，隐隐有结冰迹象。

一直立于他身后的虚幻女孩此刻软倒在驾驶座上，胸口急剧起伏，一层朦胧的光泽在她脸上若隐若现，呼出的气在面前凝为轻烟，又慢慢吸回。

“他真有那么厉害，加上我，你都没有胜算？”

“决无可能。”

气氛很沉闷，独孤兴从不喝酒，但这架穿梭机中却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美酒，似乎穿梭机的主人是个酒鬼，酒摆得任何地方都能伸手就能够得着。

独孤兴随手抄起一瓶血液般粘稠的红酒，运掌吸出木塞，咕咚咕咚牛饮两口，将瓶子喝干，伸到女孩面前：“用你的话说，他是一瓶，你是多少？”

女孩经过调整已经恢复正常呼吸，脸上光泽隐去，重新虚幻起来，见问抬头，清丽绝伦的容颜冷冷的注视独孤兴。

“多少！”独孤兴很固执，晃晃空瓶子。

“一滴！”女孩嘣出两个字，闭上眼睛，似乎精神已经很疲劳。

独孤兴如被踩着尾巴的老鼠，抖手将瓶子扔出去，丁零桄榔砸碎无数酒瓶，各色酒液汇流一处，酒香扑鼻。“一滴！！”独孤兴失态尖叫道：“怎么可能！那我和你比呢！”

仿佛听不懂独孤兴的歇斯底里，女孩冷冷道：“三分之一瓶——不到！”

酒瓶破碎声经久不歇，女孩冷冷看着这一切，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