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本想先跟光辉精灵谈谈，但精灵的作息显然比人类要规律得多，——十一点刚过，那只光辉精灵少女就开始冥想，——精灵族不需要睡眠，休息的时候是用冥想来代替睡眠的方式，精灵用这种方法休息所受的益处和人类睡眠所得到的相同。当冥想时精灵会做梦，但这些梦实际上是多年练习产生的自发性精神锻炼。

看着在漆黑的房间里散发着白光的光辉精灵，帕特只好将谈话的对象转变为红发的人类少女。

帕特极少在年龄差距和地位差距不大的对象表现出所谓的礼貌，而身份比他低的更是如此，——整个帝国，作为艾瑞尼卡斯家族的继承人，如今比他地位更高的恐怕不多。所以他在进入红发少女的房间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过什么礼貌。

“啊！！！”艾瑞尼卡斯府在凌晨时分传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回荡在安静的贵族聚居区上空。

罗衫半解的红发少女正准备换上睡衣，——帕特推门进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绮丽画面。

“出去！你这个流氓！给我出去！”

“似乎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帕特施施然找了张凳子坐在床尾，坐下后用色迷迷地眼神将红发少女裸露在外的身体扫了一遍，“我花了三万金币将你买下，我-的-奴-隶-”帕特将后面四个字重重地突出。

红发少女的面孔刹那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想申辩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帕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这种践踏他人人格的行为总是能给他带来无上的快感，有时候帕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在黑暗元素浓郁的地方呆的时间有些太长，而自己也被感染了那种邪恶。不过，帕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真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帕特清了清嗓子，用自以为温柔的语气问道。

“血……红”红发少女用怯生生的语气回答道。

帕特强忍住要昏倒的冲动，“你叫……什么？”

“萧……红。”

帕特总算听清楚了，红发少女说话的发音有些奇怪，但说的好歹还是帝国通用语，只是听上去有些生涩的感觉，——这让帕特有些好奇，“你平时说话是用什么语言？”

“高地语……”

高地语是野蛮人的语言，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是有着野蛮人血统的少女，——帕特这么想着，伸出手指将萧红的下巴抬起。

萧红不知道帕特想干什么，但女性奴隶的命运，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奴隶的命运，向来都是注定成为玩物，如果命运更悲惨的，只能沦为——玩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等待着……

“呵呵，演技不错，战斗的觉悟也很高，能告诉我你手上的武器是什么么？”感觉到一丝外溢的杀气，帕特乐呵呵地将手收回，放到后腰的匕首柄上。

哪怕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帕特也不会掉以轻心，往往一丁点疏忽，就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威胁，——在掌握力量的同时，帕特也感觉到人类的脆弱，这使得原本就怕死的帕特变得更为怕死，无时无刻都在小心翼翼地防备来自各方面的威胁。

累么？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帕特会这么问自己，但并不需要答案。

帕特钳住红发少女的手，那白皙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水果刀，那来源于野蛮人血脉中的力量让帕特都觉得有些吃力。

“放开……我！”见刺杀没有成功，萧红用另一直手握住持刀的手，想用力将被帕特钳住的手抽回来，双手叠加的力量将帕特的手弄得一阵摇晃。

“果然是野蛮人，仅仅凭借着肉体的力量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帕特将红发少女手上已经被握得有些弯曲的水果刀夺下，邪笑着道：“要不是我，恐怕别人还真没那么好命能享受到你呢。”

“你……你想干什么？”萧红失去了唯一持仗的武器，更显得惊慌。

“废话，你说我想干什么？”帕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怎么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一手把萧红身上仅剩的几块布料扯掉，然后将身体压了上去……

门外的管家罗曼叹了一口气，摇晃着脑袋转身离开，隐约还听到他嘴里嘀咕着些什么“威胁”、“偷听”之类的邪恶词汇。

帕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他总来没有在女人身边休息的习惯，更何况是一个流着野蛮人血液，对自己抱着敌意的女人，所以在完事后丢下无声哭泣的萧红回到自己的房间。

帕特的房间里就算是在白天也没多少光线，只有在黑暗的环境中他才有一丝安全感，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黑暗的卧室让帕特每次起床的时候都没有精神，而且刚起床的时候还会伴随着阵阵呕意。

“几点了？”帕特用了一个小小的传音魔法，将门外的仆人吓了一跳，因为那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的一样，不过经过几个月的传音袭击，整个艾瑞尼卡斯府的仆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下午四点。”仆人用不大的声音回答道；所有的仆人都被规定了说话的声音一定不能太大，哪怕天塌下来也是如此，——训练有素的仆人不单单是服侍好主人，更是一个家族颜面的体现，——在这点上，帕特不得不对老罗曼表示佩服。

帕特撑着身子下床，一只手捂住腹部，等到呕意过去后才开始批上衣服，里面赫然是放空的，在长袍式的睡衣包裹下此时的帕特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变态——“露阴魔”。

帕特就这么一摇三晃地到了光辉精灵休息的房间，说实话，帕特不懂得如何处理这些美丽的奴隶，但是在她们身上为所欲为还是没有问题的。

“噢，美丽的精灵族少女，我能荣幸地知道您的名字吗？”帕特将在走廊随手摘下的百合花高举过头，然后单腿弯曲跪在光辉精灵少女面前用夸张的语气道。

“不行，”光辉精灵淡淡地看了帕特一眼，眼睛里蕴涵着让人愉悦的光芒，她笑着道：“我不能将名字告诉一个坏蛋。”

下午四点钟，在秋天里太阳已经偏西了，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精灵少女的面孔上，不知道是反射还是它本身的光芒，圣洁得让人无法直视，特别是展露出笑容的时候，那一刹那间的芳华让帕特心中就如同被二十公斤的锤子重重一击，接着便是窒息，长时间的窒息……

帕特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差点，差点就这么被美死过去，不过话说回来，据说人类不可能让自己窒息而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太美丽了，真是太美丽了，不过美丽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如今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帕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光辉精灵，“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罗曼，将里面的精灵带到地牢里去，将最里面那个房间收拾好，除了自由，可以给它任何想要的东西。”帕特站在门口顿了顿，最后加了一句：“安排两个女仆伺候它，但是先将那两个女仆的眼睛刺瞎，还有，谁也不准看它！谁若看了它一眼，我就让他死！”

帕特强大的气息将整个艾瑞尼卡斯府都笼罩起来，奴仆们慌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罗曼挑出两个会伺候人的女仆，——两个被挑中的女仆被吓得哭了出来，因为等待她们的将是黑暗，永远的黑暗，——罗曼忠实地执行了帕特的命令，在女仆的惨叫声中将她们的眼睛刺瞎。

“不用叫了，”帕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让艾瑞尼卡斯府内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会收拾好后，每人到我这领十万金币……”

原本因为恐惧而面孔有些扭曲的仆人们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开始复杂起来，十万金币，能够买到一个低等的爵位了吧，只牺牲一双眼睛就能获得十万金币，一些奴仆的脸上已经表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就连那两个惨叫的女仆也不再叫喊，反而流着血泪连声道谢，如果不是刚刚失去眼睛后极不习惯，恐怕现在就已经扑到帕特的脚下亲吻他的脚面了。

光辉精灵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初送她出来拍卖换回补给以求度过部族难关的时候，部族长老们认为她最多能换回二十万金币，虽然最终以一百万金币的价格成交，如今看到仅仅是两个失去眼睛的女仆都能获得二十万枚金币，——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这一刻，一向淡泊的光辉精灵的心思都有些复杂。

“为什么？”

族里的长老们不是说人类都是喜欢漂亮的精灵少女么？为什么部族里最漂亮的自己在恢复容貌后所获得的就是这样的待遇？光辉精灵的眼睛里泛起了薄雾，——委屈，她觉得实在是委屈，她做错了什么？眼前这个人类仅仅看了她一眼，就要将她关近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连伺候自己的仆人都要被扎瞎双眼？

为什么？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光辉精灵越想越委屈，晶莹的眼泪划过面颊，——滴落，却没有碎裂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凝聚成圆润的，透明的，如珍珠般璀璨的宝石，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染上了一丝尘垢。

帕特的身子在光辉精灵心碎的疑惑中僵硬，强忍住将她搂进怀里呵护的冲动，干涩地道：“罗曼……按我说的做……”

突如其来的爱情？而且是一见钟情？见鬼去吧！！

罗曼幽幽地叹了口气，指挥着两个失明的女仆将抽泣着的光辉精灵少女带走。

直到完全听不到那让人心碎的哭泣声，帕特才艰难地转过身，将地面上那刻泪石捡起，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将它帖身放好。

爱情？帕特决定在它未开始的时候就将它埋葬。

帝都-皇宫-御用书房

帝国现任皇帝——奥利维夫-埃雷波尼亚放下手中的简报，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帕特，实在不简单，金钱，地位，美色，权利，什么都打不动他，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奥利维夫自言自语地道。

完成修补封印的任务后，而此行平安归来的纱丽亚和阿朗明勒斯都使自己家族的声望又上升到又一个高峰，惟独帕特，却不在领赏的名单内，借口是不在乎这些虚荣，更不想因此而打扰自己的生活。

而地位，成为帝国为数不多的实权派公爵——艾瑞尼卡斯家族唯一继承人后，帕特也没有表示出对雷登家族绝对的忠诚。

他哪里知道，唯一能打动帕特的“权利”的后半部分，则因为帕特的次元袋里塞满了无数的金钱后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如果让奥利维夫大帝知道事实上金钱的来源就是他的小金库……

而美色？美丽的光辉精灵少女送入艾瑞尼卡斯府后的第二天，就被帕特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看来是要进行雪藏处理，——哪怕他如今是心动的，日后再次将光辉精灵起出的时候，他的心境也会变得古井无波了吧，——如此的定力，让奥利维夫将帕特又看高了许多。

“帝国风雨飘摇之季，帕特……你是否会成为我力挽狂澜的关键？”摇曳的烛光中头戴帝冠的身影在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