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东方龙柱(九)
作者:Eric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02

这一带整体属于大凉山地区,是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地,山势绵延数百公里,沟谷纵横,苍劲雄浑,却也是湿气横生,沾了南方的一些葱绿秀美,远望山头,云遮雾缭,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少数民族聚居之处,向来民风好斗,战乱时节更多马贼,一些村落往往背山面水,结寨而居,还修葺着一些碉堡,旧宅。

汤勒勒就是在一个山民处打听到了几个地方,打算招呼人一起过去看看。

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天色还早,汤勒勒拉了唐璃看风景去了,另外一对呢,则初生情炙,也不知道到跑哪儿去了。周广陵晃悠悠地一个人在那闲逛。这应该是一个村落,不过村中小路多用石板铺就,木质的房屋隔着村路而建,又互相紧挨,还有几个买杂物土货的小店零星开着。人走在石板上,一路哒哒哒的声音,极其清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一些村民开始开始关起了门房。忽然周广陵停了下来,一个老头正坐在门槛上,拿刀刻着一样东西,细细看来,该是一只带角的山羊。老人姿态枯瘦,神情健硕,一身蓝布粗衣,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周广陵知道,至少老这手中的那只山羊决不是普通的东西。

周广陵也不说话,随手也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微微一笑,也不打招呼,就那么极其自然地从老人手里接过了刀,随手又在旁边的一堆老藤木中找了一块靠近根部的拳头大的,木质也较均匀的藤块随手刻了起来。

对于雕刻,周广陵本就不懂,但力量到了他这个层次,用刀之道,存乎一心,轻重缓急,随手拈来,“刷,刷,刷”几下,藤屑纷纷落下,一个酒盏般大小的小钟慢慢成型。

那老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周广陵,渐渐地深情专注起来。

光线越见昏暗,周广陵下手却是毫不迟疑,又见“刷刷”几下,一个小钟已然成型。细腻、青润的钟身顶出两个小圆木环互相套着,却是直接用刀雕成,若是系上根细绳,正好随身携带。

周广陵随手把它递个了老头,也不说话,拍拍手就打算离去,却听见传来一个声音,“哥,你在这儿啊,我们找到住的地方了,走吧。”

汤勒勒远远地从村道的另一边小步跑来,后面还拖着一位,不是唐璃又是谁。

“嗌。”周广陵目光凌厉起来,一眼扫过汤勒勒的腰间和唐璃的背包,在那里正有两个小木雕挂着,一个是只小兔,另一个是一只卧牛,只是着这两个小木雕的眼睛却是奇怪地泛着红色,犹如地狱犬的眼睛,勾魂夺魄。

这时老头不知怎么回事,神色变得慌张起来,刚才小新翼翼的拿小钟的手亦是微微地抖动。

周广陵冷冷地扫他一眼,就见老头手的那个小钟“卜”地一声闷响,裂成了几块,散落地面,露出了几个本是刻在内部的几个古篆,细细看去,却是“临、兵、斗、者……”几字。

应了一声,周广陵随着小姑娘轻身离去,对这老头,却是不管。方才兴致所至,才动手刻了一个小钟,也好让这老人日后有所参照,只是未曾料到这老人竟然已经把手脚伸到了那两丫头身上,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无福消受了。

随着丫头来到一家落脚的民居,手里拿起两样小木雕,借着60瓦的灯光,随意的翻看。周广陵并不认为这两小东西是那老头的手笔,那老头虽然雕凿之物有着一种气韵天成的味道,配于人身也可起一些安神定魂的作用,可还做不到这等地步。

这两小东西,粗看不起眼,细看只下却带诡异,腹部更是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透着一股隐异的气息,而且木质幽黑,纹理通透,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不过,周广陵也不担心,此物虽不是那老头所作,但所留气息中的一种却是那老头的,借着这老头,他就不信找不出这幕后的东西来。

小丫头张着大眼睛,不住地看着周广陵把玩着这木雕,也不发一声,还不时地偷偷用手指捅捅唐璃,示意她也一起看。

正是这刻,周广陵忽然手指一翻,指尖冒出一点微不可见的晶芒,即现即逝,连续两下分别点在两木雕背腹处的图案上。

小丫头她们正好坐在周广陵的对面,刚才那一幕,也被有意无意地遮了一下,不过,小丫头向来机警,一直就细细观望,还不时探察似地打量下周广陵的神情,那一幕还是被她带眼了,就见这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不可思意地看看他哥,又看看木雕。

就在这时,周广陵把手一伸,轻轻地把两样东西分别塞到了小丫头和唐璃的手里。

小丫头接过木雕,看看她哥,又看看木雕,然后伸出小手,也有样学样地拿着食指往小兔木雕的腹部点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禁面露疑惑,就要开口问来。

“嘘,”周广陵朝她使个眼神,作个手势,脸上却是开怀大笑,大喜而去。

这是一间高脚木屋,离村子中间远了点,此时昏黄的灯光正亮,却是一盏油灯。里间的一个木堂里面则点两支高高的红烛,房间正中是一个祭台,上面供着的不是诸神诸佛,亦不是先民前辈,却是两个木雕,一牛一兔,与与汤勒勒、唐璃身上的那两个几乎所差无几。

不同的是,这两个木雕上却留着一抹血迹,眼中更是赤红如血,邪异异常。一个面色青黄,身着不知是什么教的道服的50左右的男子正站在台前。两眼紧闭,右手持木剑,左手持剑指横于胸前,念念有词。

突然,祭台上的小兔小牛似乎无风自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抹琉璃光晕就在这两身上一闪,发出一股焦味,那赤红如血的眼珠也是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不好,”这人连忙将手中木剑抛下,却还是迟了,一阵巨震由木剑传来,持剑手腕被震得虎口大裂,鲜血直流。

不过这人却是左手抹了下额头,暗道一声:侥幸。

片刻后,这人给手腕处涂了点药水,拎了个小箱子来到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