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什么？”他问，好奇的目光从面具下透出。

月清惊讶地看着他。东方破云，居然连一个小小的贝壳都不认识的吗？

“说啊，这是什么？”他继续地追问，说话的方式一点也不像一阁之主，倒像是一个蛮横的……小孩。

“贝壳。”月清皱了皱眉头。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让她看不懂的人了。无心阁的人，果然都不简单，那个蓝，还有这个东方破云。

“原来这就是贝壳，好艳丽的色彩。”，东方破云盯着贝壳看，目光兴味盎然，声音却是阴沉邪魅的。忽一转眸，“你再去为我捡一些。”

月清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东方破云，是个弱智吗？他的身材明明比她高出许多，嗓音也低沉浑厚，却对这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大感兴趣。

“东方阁主，”，她冷笑着，“海水涨潮了，现在是拾不到贝壳的。”

“涨潮？”，他的瞳眸在面具下扑闪了一下，“女人果真都是笨蛋。有涨必有退，待它退下去，不就可以再去拾？”

月清皱起眉头。原来东方破云不仅是一个弱智，还是一个自大狂，竟敢说女人都是笨蛋？她忽然想起了那位飘逸绝尘的蓝，难道蓝就是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下做事？

她只觉不可思议。

“潮水涨上来一时是退不下去的，退潮很可能是在夜里了。”虽然间接地被他骂了笨蛋，常年在季府的生活已使月清深得季吾处事的精髓，所以只是平淡解释，并没有贸然动怒。

“哦。”，东方破云的语气似乎大为失望，将那枚贝壳看了又看，也不再言语，悻悻地便转身离去。走出五六步，忽又回，瞳眸牢牢盯住月清的脸，“你，叫什么？”

原来，他还不知她就是季吾送来的人。想了一想，莞尔一笑，“小女只有小名，唤作清儿。”

“清儿……”，他喃喃地念，忽又厉声，“今晚亥时，你必须来此处见我！”

他的瞳眸从面具下射出凌厉的光芒，将月清刚刚浮上心头的一丝疑惑扫荡得干干净净。

只因他说话的瞬间，黑激扬，浑身散出吞云噬月的气质。

除了东方破云，没有人会有如此气魄。她肯定。

从海边归来，辰依旧在林中练着他的剑，面色冰冷。

说东方破云未归，是否只是他的一面说辞？也许，他需要对她隐瞒阁主的归来，也有可能，是连他也根本不知东方破云已归的事。

毕竟，他也说过，他不够忠心，所以才被东方破云安排在这空阁内行看守和打扫之职。只是，东方破云是如此大方的人吗？既知他不够忠心，却又为何不将其除去？反而让他日日在此练剑，不怕他有朝一日来杀自己吗？

月清摇摇头，联想到刚才东方破云一连串令人费解的言辞和动作，她只觉自己仿如坠入了一层最浓最厚的迷雾，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事态真相。

今晚的约，她清楚，是定然要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