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巧惩恶少
作者:牧野卡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29

那主人笑道:“你怎么也不问我姓名?”萧德言道:“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主人笑道:“这才像话么,我姓陈,你就叫我陈公子吧。”萧德言点头道:“见过陈公子。”那仆从轻声低笑,陈公子推了一下他,正色道:“萧兄,不知你在西域是做什么买卖的?”萧德言撒谎道:“我是贩卖珠宝的。”“哦。”那陈公子点点头,道:“既然我们都要去小西天,不如结伴同行,你看如何?”

萧德言一时语塞,心道:“这公子与我们一面之缘便邀同路,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正想着,就听楼梯上登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楼梯口闪出几名家奴打扮的人,歪戴着帽子,一看就并非善类,一到二楼大声喊喝道:“我说诸位,甭管吃完的没吃完的都出去溜达溜达吧,我们公子把二楼包了。”后边掌柜的带着两名伙计也上来了,在一众酒客面前作揖道:“各位啊,实在对不住,今儿个节度使大人的公子把二楼包了,二楼上的客人都不用会钞,算小店请客了,众位行个方便吧。”这些个吃饭喝酒的人一听是节度使大人的公子,放下酒杯筷子呼噜呼噜就都下楼了,唯独萧德言他们这一桌,那陈公子岿然不动,依旧喝着吃着,掌柜的来到近身躬身作揖,道:“几位大爷,行个方便吧,实在是对不住。”

萧德言心中愠怒,心道:“这节度使好生无礼,盘剥商家不说,他的儿子如此嚣张跋扈。”可转念一想:“来凉州把礼物采买了,也就不必再多生事端了,赶奔小西天是正经。”想到这儿一拉小枫,起身要走,那陈公子伸手一按他肩头,道:“萧兄,你尽管安坐,我倒要看看节度使大人的公子如何跋扈。”萧德言只得又坐下,心道:“我非要走岂不是太胆小怕事了,我自己事小,堕了恩公威名可未免不妥。”

正在这时那节度使公子一摇三晃上了二楼了,萧德言定睛观瞧,只见他生得肥头大耳,穿着华丽,可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手中附庸风雅还摇着一把折扇,后面跟着十几个恶奴,一个个彷佛煞神附体一般,掌柜的一见他上来了苦苦哀求那陈公子,节度使公子晃着来到萧德言他们这一桌,道:“掌柜的,怎么回事?我不是把这儿包下来了么,怎么还有外人。”

掌柜的只得说道:“公子爷,这几位说什么不走,小的也没办法啊。”“呦。”节度使公子两个肥猪眼泡一鼓,呵斥道:“怎么着,这凉州城里,还有跟我叫板的人么?”那陈公子听得此际把手中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道:“有啊,这不就在你面前么。”节度使公子一听脸色一变,冲冲大怒,一挥手道:“给我打,好小子,你们是不是外地人,今儿个让你们知道知道凉州城是大爷我的天下。”恶奴们有抄起板凳的,有拿着皮鞭子的,一拥而上,奔这桌就来了,萧德言没想到陈公子说话硬气,三说两说就打起来了,他知道小枫一身本领全在一柄倭刀上,闹市酒楼可不能随便动刀,挺身护住小枫,只见那陈公子和仆从挥拳动脚就跟几名恶奴大打出手,萧德言可没想到这陈公子武功了得,二十余名恶奴近不了他身侧,被打得东倒西歪,酒楼上一片狼藉。

那节度使公子看得心惊肉跳,脸色大变,有几个恶奴挥动长凳奔萧德言来了,萧德言探掌,不敢使力,一挥将板凳砸成两片,随手一扔,便将几名恶奴扔出一丈开外,摔在地上哭爹叫娘,不大会工夫,楼板上翻滚哀嚎的尽是这些恶奴。掌柜的和几名伙计在角落里缩成一团,陈公子伸手过来抓那节度使公子,这节度使公子抽身便走,陈公子抢步在他脚底下一绊,这小子站立不稳,摔了个狗爬式,陈公子伸脚在他胸前一踩,这一下用了些力道,节度使这位公子平素欺压百姓,养尊处优,身体羸弱,这一踩险些晕过去。

萧德言连忙道:“陈兄,可别伤他。”陈公子点点头,冷笑道:“我说公子爷,凉州城是哪个的天下啊?”那小子哎呦了几声,答道:“是你的天下啊。”哪知道陈公子“呸”了一声,道:“我说混账东西,你狂妄跋扈,坏事做绝可想过有今天么?”那小子被他踩着,气都有点不匀了,道:“我哪想过啊。”陈公子加了几成力道,踩得他哀嚎起来,很是凄厉,陈公子道:“你再叫我就把你舌头割了,你信不信?”那节度使公子登时安静下来,哀求道:“好汉爷爷,我信,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我,我这就派人回家取。”

陈公子眼珠一转,道:“要我不杀你也成,你得依我一件事。”节度使公子忙道:“爷爷请说,慢说一件,一百件也依得。”陈公子笑道:“好,掌柜的,过来。”掌柜的在角落哆哆嗦嗦过来,也不敢挨近,远远的站着,陈公子道:“你去给我找一条长绳子来,再给我预备笔墨砚台,快去。”萧德言心想这人胆大妄为,这是要干什么。节度使公子心里盘算怎么逃走,问道:“好汉爷爷,您要我做什么?”他心里怦怦打鼓。陈公子眼睛一瞪,道:“安生等着,不老实把你眼睛剜出来。”

“可别,”节度使公子脸上虚汗一层有一层,道:“我老实着呢。”他心里真是害怕,心说我爹怎么还不派人来救我。萧德言瞧他这副样子,心生鄙夷,轻轻叹息一声,想不到一方节度使之子,这般不成器。

这时候掌柜的把长绳,笔墨砚台都取来了,陈公子拿起绳子握了握,点点头,吩咐自己的仆从把节度使公子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陈公子在他身上袍子下摆伸手一撕,刷拉一下撕下半幅来,萧德言瞧得心惊,看不出他瘦小身材,手上劲道可真不小,陈公子研得了墨添饱了笔,略一思忖,在这半幅袍子下摆上刷刷点点,写了八个大字,萧德言凑过来一瞧,上写“悬梁谢罪,罄竹难书。”萧德言看罢扑哧一声笑出来,陈公子瞪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言过其实么?”萧德言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兄台请便。”说完掩口而笑,小枫凑过来一瞧,她不懂什么意思,悄声询问萧德言,萧德言笑而不语。

陈公子写罢了将这半幅字在节度使公子胸前一搭,在桌上抄起一块抹布来揉成个团在他嘴里一塞,节度使公子眼露恐惧之色,抹布团在嘴中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呜做声,那公子攥住长绳的另一头,腾身而起,就跳上了二楼的房梁,几下绑好了,又跳下来,声息皆无。陈公子落地之后猛然一拽那节度使公子后衣襟,抬腿在他后腰眼一脚,这节度使公子对着二楼窗子而站,两扇窗棂大开,那节度使公子在嗓子里出呜呜的嚎叫,借着那陈公子这一角,便摔出窗外。

二楼上还有掌柜的和几名伙计,还有节度使公子带来的恶奴,这些恶奴有的身体硬实,爬起来就跑了,有的挣扎着站起过,想走,走不动,这时候看见公子被人踹下二楼,大叫出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哪知道绳子一直,把个节度使公子吊在二楼上。

这西凉楼在十字街上,来往行人买卖铺户车水马龙,冷不丁酒楼二楼摔出个人来,大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有根绳子吊着,这才放下心来。凉州城的百姓定睛一看,正是节度使大人的公子,被人五花大绑,,胸前还有两行大字,上写“悬梁谢罪,罄竹难书。”凉州城百姓多受这小子的欺负,心中不忿已久,一见这小子的狼狈之相,拍手称快,甚至有百姓抄起地上的石头,手里买的鸡蛋瓜果,也不管是什么,随手就往上扔,那节度使公子被绑在空中,左晃右闪,鸡蛋清,果子汁水弄得一身一脸,脸上被石头砖块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

萧德言等人在旁边窗台看得哈哈大笑,那陈公子问萧德言道:“萧兄,这厮定然不敢再胡来了。”萧德言点头笑道:“陈兄,你可真行,不过这凉州恐怕我们呆不下去了,得赶紧走。”那掌柜过来道:“几位啊,你们害苦我了,赶紧走吧,我这买卖怕也开不下去了。”口打唉声,长吁短叹。

萧德言从怀中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掌柜的,银票给你算是包赔损失,你先拿着吧。”掌柜的接过银票道:“几位,按理说你们为我们凉州算是惩治了这个东西,我们满城百姓感谢还感谢不过来,只不过这节度使大人势力可大,听说在京城都有他的靠山,你们赶紧走,走完了城门一关,可没有你们的好处。”

萧德言问道:“不知这位凉州节度使大人姓名?”掌柜的道:“节度使大人姓韩,名讳叫做韩甫。”萧德言一听韩甫,心中一动,他对这个名字稍有耳闻,听祖父说过,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有个学生叫做韩甫,文才韬略都好,萧德言心中暗怒道:“韩甫啊韩甫,想不到你在外居官,如此的不堪,欺压百姓,纵子胡来,有朝一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于你。”陈公子奇道:“你认识这韩甫不成?”萧德言摇摇头,也不说话,几个人下了楼,便要出凉州城。欲知后事,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