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十一章 坐船叙旧

岸上润州刺史蔡裕闻听山阳公坐船到了，顾不得审问萧德言，提带撩袍往岸边走，身后姚仁铭瞪着萧德言道：“你可别走，你若走了，我家大老爷画影图形捉拿于你。”萧德言翻眼睛瞧了他一眼，姚仁铭吓得赶紧带着官差兵丁跟着蔡刺史身后往岸边而去。

萧德言心道：“那山阳公不知是怎样的人物？”他本瞧不起这降将之后，心道：“也罢，我便与他分说一二，若能讨下情面让这江边的老百姓渡过江去，也是功德无量。”萧德言毕竟心『性』慈悲，他一瞧这些在岸边的百姓被烈日烤得神情萎顿，形容甚苦，心道：“今日我便为了这些百姓用一次金牌。”想到此际萧德言迈大步来到岸边观瞧。

岸边几十名纤夫将一艘大船拖到岸边，渡口靠近岸边江水渐浅，需人力方能令这大船靠了岸，萧德言抬眼观瞧这山阳公的坐船，端的是泉州巧匠造出的好船，长了下足有二十丈，甲板宽敞，前后桅杆风帆，船舱雕琢得精细之极，甲板上站着船工水手还有几人腰挎弯刀，官差模样。坐船一靠渡口，搭上跳板，蔡裕蔡刺史率众抢步来到跳板前躬身施礼道：“润州刺史蔡裕拜见山阳公，东南节度使，杜大人。”

甲板上一名挎刀侍卫来到回到船舱前，俯身道：“大人，蔡大人来了。”舱中半响传出声音道：“让他上船相见。”萧德言听他声音雄浑有力，似是内功精深之人，心中惊道：“这山阳公竟是个精通武功之人。”

侍卫来到跳板前抱拳施礼道：“蔡大人，我们公爷请你一人上船。”蔡裕点点头道：“谢过公爷。”撩袍迈步就要上船，忽然从人群之中寄出一个年轻汉子，分开众人抢步来到跳板前，扑通跪倒，口中大喊道：“公爷，求公爷开恩！”

这一下猝不及防，蔡裕吓得在旁边一闪，姚仁铭看清了一挥手，几个兵丁伸手要架住这汉子，年轻汉子奋力相抗，口中大喊道：“公爷，公爷救命！”那船上侍卫手按刀柄，喝道：“蔡大人，这是何意？”蔡裕连忙道：“上差，此事下官确实不知，我这就将这刁民绳捆索绑，押回府衙。”那年轻汉子只是大喊公爷救命云云，姚仁铭伸手扇了那汉子两个耳光，还要再打。

忽然大船船舱一开，一个人龙行虎步来到跳板前，负手而立，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他这一声不高，在场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船头侍卫连忙躬身一礼道：“公爷，有人抢到跳板前口称救命，蔡大人已将他拿住。”萧德言闻言这就是山阳公，仰头细看，只见山阳公杜凤仪身高八尺，负手立于船头甚是威仪，豹头环眼，两撇黑胡须，修饰的甚是整齐，头戴软帽身穿百花袍，腰中玉带，腰中悬着一柄宝剑，看年纪不过四十余岁。

杜凤仪听罢侍卫所言下了跳板来到那年轻汉子身前，几名侍卫也跟着下了大船，杜凤仪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我说这位，我就是山阳公杜凤仪，你在我的坐船前高喊救命，是何用意啊？”年轻汉子半边脸颊给姚仁铭打得红肿起来，瞧着杜凤仪道：“你真的是山阳公么？”

蔡裕在一旁喝道：“休得无礼，见了公爷还不下拜。”杜凤仪摆摆手，蔡裕不敢再说，那汉子道：“杜公爷，小人姓霍名诚，扬州人氏，来润州做些生意，昨日有同乡报信，说我老母病重，我心急如火，哪知道今日山阳公坐船过长江，这渡口一律不准摆渡，小人心忧老母，求公爷开恩，准许小人过江探母。”他这一番话说得条理甚清，杜凤仪仔细听他说完，一瞧这霍诚双眼通红，嘴唇干裂，心知他所言不假，叹口气道：“你孝心可鉴，本公岂能不允？蔡刺史，你派人准备一只小船，渡这霍诚过江罢。”蔡裕一咧嘴，心道：“也罢，你亲口所言，我怎能违抗。”

霍诚大喜，兵丁们给他松了绑绳，霍诚趴伏在地，给杜凤仪磕头，萧德言一旁看着，心中暗赞：“我原瞧不起这降将之后，没想到杜凤仪体恤民情，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岸边百姓一瞧霍诚渡江而去，纷纷过来跪倒了一大片，口中哀求山阳公开恩准许他们渡江。杜凤仪连忙过去搀扶百姓，好言安抚，朗声道：“众位乡亲，快快请起，想不到我杜凤仪一人累得大伙不能渡江，蔡刺史。”

蔡裕听他传唤急忙走过去道：“杜公爷有何吩咐？”杜凤仪一指等待渡江的百姓，道：“蔡刺史，你令岸边大小船只分批将百姓们渡过江去，分文不要，最后到我这里领银子分给船家。”蔡裕连忙道：“公爷，岂能要你破费，我刺史衙门全包了。”杜凤仪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就替百姓们谢过蔡大人了。”蔡裕道：“公爷言重了。”心里却骂道：“若不是你要游江上任，怎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岸边百姓千恩万谢，无人不称赞山阳公之德，萧德言瞧着百姓分批上了船只，渡江而去，心道：“如此一来最好，倒省去我不少。”

忽然有一名侍卫从船舱中走出来，在山阳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山阳公脸『色』一变，那侍卫伸手指指萧德言，山阳公道：“果有此事？”那侍卫道：“道长说千真万确，他决计看不错。”山阳公整理衣冠来到萧德言近前，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当朝萧驸马，圣上亲封的御殿下？”

萧德言大吃一惊，心道：“我并未吐『露』身份，他从何而知？”有心一走了之，料这山阳公杜凤仪武功再高，也决计留不住自己，转念一想：“这杜凤仪心怀仁慈，仪表不凡，我结识一下也并不是坏事。”想到此际他抱拳拱手道：“杜公爷，萧德言只身出长安，早已不是驸马了。”

杜凤仪闻言大喜，一把拉住萧德言衣袖道：“萧殿下，想不到在这长江边得遇贵人，杜某幸甚。蔡大人，快来见过萧殿下。”蔡裕心道：“这不是伤我手下的穷书生么？什么时候成了殿下了？”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唐王圣旨遍至州城府县，言道萧驸马只身出长安，身带金牌一面，所到州城，官员以殿下之礼相待，如有轻慢，定斩不赦，蔡裕记『性』极好，将这圣旨背得一字不差，忙道：“杜公爷，萧殿下出长安身带金牌一面，您需验过金牌再说。”

杜凤仪虎目圆睁，喝道：“蔡大人，你我何等身份，敢验萧殿下的正身么？”萧德言在腰间取出金牌，向前一递，道：“两位大人，萧某金牌在此。”蔡裕眼前一花，赶紧躬身行礼道：“萧殿下，下官不知殿下驾临，当面恕罪。”蔡裕心中暗自庆幸，心道：“幸好方才并未治他的罪，若是给殿下定了罪，可就难办了。”萧德言道：“蔡大人，你这马快班头当真跋扈得紧了。”

姚仁铭心道：“这书生是殿下啊？”心中怦怦打鼓，蔡裕心道：“这小子尽给我惹祸，唉。”忙道：“下官御下不严，有罪有罪。”萧德言道：“蔡大人日后严加管束，断不能失了民心，到时候圣上怪罪，于你仕途有碍。”萧德言温言点拨，蔡裕脖项冷汗直冒，连忙道：“殿下教训的是。”

山阳公杜凤仪道：“萧殿下，上我坐船一叙，有你一个旧识要见你。”萧德言心道：“原来如此，杜凤仪船上有个人识得我面貌，这人是谁？莫不是长安读书时的旧友么？”他好奇心起，慨然应允。

杜凤仪大喜，将润州刺史蔡裕打发回了州城，请萧德言上船，两人并肩携手登上坐船，这大船之宽大华丽，萧德言平生仅见，进了船舱，只见红毡铺地，两旁站立着侍女丫鬟，杜凤仪拉着萧德言往里走，萧德言心道：“人道国之半富，尽于东南，果然不假，杜凤仪这个东南节度使可是个肥差。”

两人来到后舱花厅，萧德言『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迎出来一人似笑非笑，瞧着自己，萧德言心道：“莫不是我看岔了，怎会再遇见此人？”只见一人束发别簪，身穿玄深『色』道袍，一张圆滚滚的脸颊，背后背一柄古剑，冲萧德言一笑道：“萧公子，别来无恙，小道有礼了。”正是那个长安城救萧德言与彭展雄脱困的小道士天印。

萧德言喜不自胜，迎上去道：“天印，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还能与你相见。”他一按天印双肩，天印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好家伙，萧公子，几年不见，你不单加官进爵，武功更是了不起，你再使大点力气，小道士就给你捏碎了。”萧德言哈哈大笑，细瞧天印似与几年前殊无变化，身材样貌，无一改变，杜凤仪一旁『插』口道：“两位，杜某摆下酒宴，咱们席间叙话。”萧德言笑道：“多谢公爷。”

不多时后舱内酒宴摆下，三人入席，杜凤仪要推萧德言坐主位，萧德言道：“公爷，有道是强宾不压主，您快些入座。”杜凤仪坐了主位，萧德言侧坐相陪，天印坐了个末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德言与天印各诉别离之情，天印忽然道：“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结义大哥彭胡子侍奉的主子，便是这位杜凤仪，杜公爷。”萧德言大吃一惊，欲知后事，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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