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国丧
作者:钟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24

弘治四年如月(二月)

今上知仁天皇驾崩,方仁亲王继位,下旨次年改元永禄。而知仁天皇上尊号後奈良,而先帝的妃子品位大多有所提升,而雅淳的养母(名义上过继於天皇家),常盘井宫恒直亲王之女,常盘井更衣,也由本来的从三位更衣升为中宫;因为先皇正妃,女御万里小路荣子早薨,是故她成为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子。本来是一无所出的一名皇族女官,因为九条院守真的出现,他有了一个四品内亲王宣下的女儿,也有了五摄家的鹰司家为亲家,更有一个有力大名为自己名义上的女婿,对於一个寡居妇人而言,膝下有儿女,女婿为一方大员,朝中有宰辅代为言,她又有何不心满意足呢呢?因此在她有生之年,都在为九条院家进言,为他们争取最大的权益,而且在她身故之後,他父亲,支持他南朝大觉寺帝统门下的朝臣,都成为九条院家的支持者,成为日後九条院牡丹皇朝的第一班支持者。

左大臣鹰司兼辅早就退了下来,而鹰司家的家主,就由中纳言鹰司忠冬继承了,守真现在的一般奏章都是经由这位堂叔代劳的。

这次国丧,九条院家派出由安倍光淳和绫小路幸盛(鹿千代)率下臣二十五人,到平安京吊唁,并向新皇上贡帛金和登基贺礼,单是黄金就经已有五十锭,白银七十锭,永乐钱二百贯,飞驒织锦一百匹,小糸烧、涉草烧、志野烧和小杉烧等各三十套,各式飞驒国春庆涂漆器三十套,各式越中国高冈铜器三十套,飞驒国山中和纸与越中国八尾和纸各五十斤,白米一百石,名茶器志野…在诸国大名之中,礼品都可说是最重的,因为九条院知道:他和别家土豪大族出身的大名不同,他所依赖的,是朝廷的面子和仅存的威信以及以织田、浅井等大名的支持,因此他特别如此的做法,以令朝廷特别眷顾九条院家,这个由公家出身的大名,也令他们知道,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朝廷在安倍光淳和鹰司忠冬的「解读」下,明白和九条院家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公卿们,也少有慷慨地给予九条院守真正五位上中务大辅一职,行越中、飞驒国司事,雅淳则因中宫的关系而升为三品内亲王,而光淳和绫小路幸盛则被分别封为弹正少忠和雅乐大允。

而在觐见足利义辉的时侯,也得到公方对长尾家和织田等诸家的结盟深表欣慰和高兴,并正式亲书任命状,给予九条院守真御供众的地位,以及任命他为飞驒、越中两国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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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伊国杂贺城下

「光淳大人啊,我们来到杂贺众的地盘,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一直派人跟踪我们俩呢。」幸盛不动声色的说到。

「你把人家当成甚麽?神保家那班杂牌军?他们是雇佣军呢,身经百战,连外人走到他们地盘上都不知道,我们这次就算是白来一趟了。」光淳面客不改地回应道。

他们两人走到杂贺城门前,向门前的守卫递上拜贴,要求一见杂贺众的主事人,杂贺孙一,一个代代相传的名号,而本代的杂贺孙一是正值壮年的铃木佐大夫。

在评定间的安倍光淳和绫小路幸盛,面对着这个一生在诸国大大名当中游走的「小人物」,看到的不是一个反覆小人的嘴脸,而是一头半白灰,肤色却是黝黑得亮,满手的厚茧,无一不说明他这个纪伊国的实际的主人,为了这个得来不易的清净地,他实在费尽心机,计谋尽出。

「你们是来请人教授火枪射击?」铃木佐大夫重覆一次了他们的来意,然後单刀直入地说:「你们都知道,这是我家的特长,全族人都是靠它来混下去,将来哪有人再请我家去打仗啊?笑话!人来…」正当铃木佐大夫想逐客的时候,安倍光淳转身对着准备送客的两旁卫士说道:「慢!」然後回过头沉声说:「孙一大人,我们就是为了你的未来而来的,请听我一言。」之後他站起来继续说:「…依不才看来,杂贺众的末日来了。」

铃木佐大夫也算是个能忍之人,面对光淳如此大言不惭,也只是面色一变而已,光淳眼中闪过一道赞许的神色,他打开扇子摇两下,说:「三好家在河内和泉势力日大,从而威胁南方的纪伊,而本愿寺家的根来众又在纪伊国大肆散布一向净土之说,相信大人不少部下都经已成为一向宗徒吧。」说时两眼一扫两旁的卫士,他们都被光淳透彻得似看清人心的眼神吓得向後缩了一下。「假若三好来袭,你家是先自保投降?还是放弃杂贺众的百年基业,投向根来众?」说到这里,在座的人无一不有所失措。

看着自己的一番言论经已收效,光淳乘势为处於慌张状态的大家指一条「明路」:「倒不如大家分散力量,以保存杂贺众的实力,而且可以靠着别家的力量,东山再起,不是更好吗?」

在座的一众人都在沉思着,而铃木佐大夫如檀似的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眉宇之间,令人感到他在思索着…

一个月後,一支经验老到的火枪手由杂贺城出,乘坐桂屋的海鳅船经尾张,到飞驒国;其中包括他去九条院塾「求学」的次子,铃木重秀。

同年九月,九条院家的女主人,小仓宫雅淳,诞下一名男婴;七日後,得知守真弄璋之喜的织田信长,派人送来一匹南蛮骏马作为贺礼,是故守真为男婴命名为伯乐丸,以祈孩子能慧眼识英才,人尽其用,致令家道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