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错选择
作者:华魂王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62

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她是不考虑生活是靠什么吃饭的。徐岚踏上郦红指引的道路,心里感到稍许的慰藉。但长期的忧郁生活和精神上的枯燥乏味,使她失去了天生应有的天真、热情和对娱乐的强烈兴趣。她犹如一个坠入深渊的人,一旦爬出,见到阳光,便不管仅有的道德、觉悟,按照她现在所获得的自由去报答仁慈的救世主。

郦红正是这样的救世主。徐岚失去了一个公民的生存权利,去跟随罪犯过一种新的生活。这种生活虽出于无奈,但灵魂是痛苦的,表现形式是残暴的。懊悔、自我谴责,都袭击过徐岚的心里,但回想所遭受的侮辱就显得虚弱,无力自责。屈辱的仇恨比反省的责备更能占据她的心灵,坚定她的犯罪决心。因此,徐岚宁愿出卖公民权,出卖党性,去更换另一种生活——犯罪。

徐岚加入郦红集团是战战兢兢的,尽管她对自己感到不满,但却觉得心情比以前轻松了,象是释去了压在身上的重负,搬走了面前挡道的绊脚石。她生存的状况就象一个溺水的人总要抓住什么才能活着。因此,她以探索者的微谨微慎的心理来揣摩郦红集团的思想、情操、人生哲学。她现尽管他们性格各异,但相敬如宾,互相砥砺,自强不息,非常融洽地生活在一起。他们生活的根基,就是按照郦红的宗旨去生活——丢弃社会,无睬人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当郦红讲述完徐岚的不幸后,伙伴们立即伸过热情信任的手,以表明他们的刎颈之交。

徐岚通过一段时期的接触后,惊奇地现:伙伴们都具有变色龙的本领。这种独特的理性与真实的人性吸引了她,使她很快对郦红集团产生了好感。

她犯罪了不承认自己在犯罪。然而她是与一群大逆不道的人生活在一起。不过她觉得:她的生活就和姹紫嫣红的春天、百花争艳的花园、湛蓝纯洁的天空一起生机勃勃,含芳吐艳了。

她想:郦红集团都是麟角凤嘴的人,那个人不能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材。可社会官僚却抹杀了那么多的人材!这些官僚,不管科学,不管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富裕,他们只贪图自己的享受,因为他们认为竟是几十年的一生,过百岁,那是万幸。你积德善行并不能在你死后跟随灵魂上天堂。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一样随着死亡而毫无意义。

“你会想到吗,犯罪?”闵毓问徐岚。

“我并不奇怪,在我以往幻想命运的时候已留下根深蒂固的犯罪烙印。尽管那时候我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在你我之间悬而未决,但现在是我作出决断的时候了,我要对全世界大声呐喊:‘你必得再生!’我相信**之复活,假如一粒种子落在土中而不死,它就要芽,当鲜花绽放时,我也要露出头来看太阳!”

徐岚说的慷慨激昂,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也曾是一个热爱祖国、誓把青春热血献祖国的人。她向往为社会创造财富,也憧憬从社会的美好家庭中获得幸福,但这一切都成为泡影。她的青春非但没有献给祖国的事业,相反青春的光芒被社会的黑暗所吞噬。

并不是说徐岚不热爱自己的本职,能在中央的特别部门服务这是荣幸与幸福。色*情与间谍活动历来是密切相连的。有人说:与谍报不仅是两种最古老的职业,而且都属于人类那种最神秘的、暗地里生影响的活动。这种古而有之的把****和谍取情报两者合在一起的做法,在决定历史和进程方面的作用,可能比好几代政治家和将军们的努力所起的作用还大。

那她为什么还要脱离她自己热爱地岗位呢?

这就是纯洁和自尊!

尽管。她地那些在荣华富贵面前色变地同事认为:纯洁又算得了什么!所谓地纯洁不过是一种爱所依附地某种形式。到头来。女人还不是一码事!

这日。晚饭后。郦红与闵毓商议帮助徐岚脱离疗养院地办法。

“我们采用假象自杀帮助徐岚脱离疗养院。你看行吗。郦红?”

闵毓捻灭烟蒂。朝郦红投过征询地目光。他说话地嗓门不高。但音色淳厚、优美、从容。柔中带刚。自有一种令人折服地力量。郦红对闵毓地尊敬、信任就象尊敬、信任自己一样。由于他有很高地涵养、博学地雄辩、充沛地精力和高地鉴赏力。因而他在伙伴中有很高地威信。他博古通今。殚见洽闻。智足多谋。跟他打交道是极其危险地。他可以从别人手中拿过一把极钝地武器。把它化为一柄极锋利地刀来。

帝决不会把你应付不了的事强加给你。”郦红笑着戏谑道。接着问:“你用什么方法?”

“跳海自杀。”

“这可能会留下疑点,徐岚是游泳好手。”

“离这儿三十公里处有一个海魂崖,它直落千尺,水湍浪恶,礁石密布,尖如刀锋。从这儿跳下去,恐怕连最好的水手也难免一死,而且还不用担心死尸问题,因为海魂崖有一股暗流,可把死尸氽入大海,或嵌在礁石缝里,或被鲨鱼吞吃。不过,我们要有缜密的安排,既要让人看见徐岚往下跳,又要安全脱身。”

闵毓把自杀计划说了一遍。对闵毓兼权熟计的计划,郦红表示赞同,同时作了一些补充。闵毓倒出二杯葡萄酒,递一杯给郦红。郦红呷了一口,放下杯子,突然转变了话题问闵毓:“伙伴好象对徐岚的印象很好,十分羡慕她的美貌。你说她美吗?”

“她很美,毫不逊色于你。戚胜龙对她作过毫不夸张的赞美。”

“徐岚对戚胜龙幽雅的谈吐也很感兴趣。这位美男子人的风度、洒脱的举止令她倾倒。徐岚需要爱情,情感正处于如火如荼之中。闵毓,戚胜龙可能马上就能得到她的**。”

红,他没有这个意思。伙伴们与他开过玩笑:‘胜龙,真羡慕你!对别人来说女人的**那么神秘难得,可对你来说却轻而易举。如果你喜欢,徐岚马上会躺入你怀里。她一定会爱你。’可他说:他脸红了,‘我不是这样的人,徐岚是我们的姐妹,是不幸中的人。她遭受**凌辱的千疮百孔的灵魂已经够伤心的啦。我们作为她的兄弟姐妹怎能有丝毫伤害她的行为呢?这不比我们与谁搂在一起都可以。她不了解我们,我们应该保持她的纯洁。伙伴们,尽管我赞美她,观察她,但我决非有那层意思。我虽是一个**女性的人,但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那种人!那种人!只有上帝知道……’他好象很激动,伙伴们都惊呆了。郦红,这就是他的人性,真实的人性!言为心声。”

有世上至高无上的灵魂,灵魂养成内心的质。人的质是难以理解的。但良心的质,只有一个标准,那只有上帝知道。”

“你的灵感又了,哲学家。”

闵毓愉快的讽刺,逗得两人放声大笑。

这时,落日四壁,西边天一片镶着金边,令人赞叹。

翌日上午,制造徐岚跳海自杀的假象非常成功。两位前来调查的一胖一瘦的长在获得证人言之凿凿的证词、徐岚的一只鞋和一封绝命书后,确信无疑徐岚是由于对生活悲观失望而跳海自杀。他们虽然惋惜徐岚的死,但也庆幸:消除了后患之忧。

郦红安顿好徐岚之后,如释重负,好象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不过此时她又为去北京买火车票过晚饭时间的陶娜担忧。昨晚,闵毓告诉她北京在追捕一个“飞甲团伙。”“飞甲团伙”盗走国家军事科技情报,据说头是个女的。

“陶娜是否会卷进……”这一可怕的念头刚一在郦红的脑海闪现,她便嘲弄自己:神经过敏!

但不祥的意识仍然无法从郦红的脑海驱赶出去。她不安地踱步,从窗户朝通往楼房的卵石小道眺望。

戚胜龙用钥匙打开白莉家的房门,立即闻到一股幽幽的玫瑰香。白莉从卧室冲出,扑向戚胜龙,双手捶着他的胸,故作娇嗔地责备道:“你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

戚胜龙把白莉散着温香的柔顺身体紧贴着自己,尽如人意地热烈吻她。

两人细细地体味了好一会的甜情蜜意后,白莉移开恋恋不舍的嘴唇,睁大含情脉脉的眼睛问:“你闻到了玫瑰香吗?你看到了我的上衣吗?”她用的是台词,信手拈来。

“我闻到的不是玫瑰香,而是姑娘身上特有的*看到的不是衣领开得很低的薄如蝉翼的上衣,而是胸脯上垂下的两颗甜美的葡萄,我渴望的双眼一吞下它们便会陶醉在理想的乐园中。”

戚胜龙的话,就象一支令人通体舒畅、动人的歌,也象一杯欲罢不能、想要拼却一醉的芬芳的醇酒。白莉佯装生气往戚胜龙两肩上象敲鼓似地捶他:“你真坏!真坏!”

戚胜龙把她抱到床上,看着她:“你又美又风流,我心爱的人儿!……但我更喜欢野蛮!”说着,一个鱼跃,扑在白莉身上,痛得白莉大声尖叫起来,但被疯狂的亲吻堵住了喊叫。戚胜龙觉得闹够了,便翻下身,听着白莉气喘吁吁的温言:“我就喜欢你的野蛮。女人,哪怕是一个非常文弱的,也总喜欢魁梧的男子,哪怕压死她。”

白莉在戚胜龙的脸上吻了一下,胸脯此起彼伏,美妙的身体就象一块磁铁吸引着戚胜龙,足以让他心跳气短。戚胜龙迅脱去白莉的衣服,露出一个如雪如绵的铜体:她两乳丰满坚挺,柳条细腰,臀部紧绷,线条极美。白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娇媚的眼里还闪烁着期盼的目光。戚胜龙突然以一个粗犷的动作进入白莉的身体。他们就象一对野鸳鸯,就象一对如**的孤男寡女,一旦尝到了雨露滋润大地的滋味,那简直就象疯了一样。

白莉感到象是失去了知觉,升到飘飘然的空中。一股精液就象钻子似的钻进了她子宫里。

“你爱我吗?”完事后,白莉拉过被单遮住一丝不挂的雪白肌肤,痴情的眼睛露出不信的天真。

“当然。”戚胜龙闭上眼睛,感到疲倦。

“你不会变卦吗,将门之子,大学生,美男子?”

女人是自私的,被她所爱的人,她总是担忧被抛弃、被捉弄,想完全控制他的感情。嫉妒与猜疑始终控制着她的理性。而当她去抛弃一个人时,却毫无怜悯之心,也不讲什么道德与良心。她不会谴责自己,只会咒骂别人。

“你与我一样具备美貌、职业,而且你的父亲也是一名驰誉全国的音乐家。”

“别耻笑了,父亲与我们并没有关系。”

“你说得对。你有男友吗?”

“没有。”白莉的眉头一蹙,一阵麻电般的惊慌掠过她的脸颊,她掩饰住内心的虚怯,回答说。

“蜜蜂虽有酿蜜的贡献,但也有螯人的罪过;太阳虽使百花盛开,但也有传播黄热病和黑热病的罪过;马有失蹄的时候,人也有失策的时候,我不会忌恨,你就别隐瞒了。”

白莉的脸上羞过一阵愧疚的红晕,她不知如何应付戚胜龙既尖刻、入目三分又宽恕、既往不咎的话,忙说:“可这并不是真正的爱。”

“可你们来往密切。”戚胜龙并没有露出愠色与嫉妒,相反声音婉转含蓄,很有礼貌,这使白莉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她并没有现戚胜龙狡黠的脸上掠过一丝阴沉的讥讽。

戚胜龙亲了白莉一下,问她:“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

“真正的爱,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既然你已经为别人献出了爱,那我告辞了。”他开始穿衣服。

别走!胜龙,我爱你!……”白莉拉住他,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滴在他的胸脯上。“你是我心灵的歌,生命的泉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她痴痴地说。

不管白莉讲得如何好听,戚胜龙都觉得她的口气很不负责、很轻率、很虚伪。不管她怎样声泪俱下,怎样表示要洁身自好,他都觉得她是在信口开河。他只有一个目的:复仇。

“选择男人,只有一个。如果你真爱我,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父亲是干什么的?”

“一所大学的党委书记。”

“本人。”

“民族语言研究所。”

“他懂业务吗?”

“一窍不通。”

“你们是自己认识还是介绍?”

“介绍。”

“我珍惜爱情,但爱情的甜蜜往往是和波折相随,需要人在幸福的当儿剔除违心欺骗的障碍。如果你真爱我,请你作出义不容辞的选择:拨动电话,当面断交。”

“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愿意。”白莉噙满泪水的眼睛闪过惊喜的光芒,忙拿起话筒,拨动号码:

你,我晚上不来了……为什么?那只好问你。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为什么?我不是早与你说过,我另有所爱。你不相信,现在他来了。”

话筒里传过一阵吃吃的嘲笑声和接吻的啧啧声。

“卑鄙!”随着一声怒骂,电话搁了。

一个女人一旦被**所俘虏,那真是身不由己啊!不等白莉搁下话筒,戚胜龙就向惊异不止的白莉告别:“我告辞了,白莉。”

白莉终于从戚胜龙昭然若揭的言语和举止中明白:他想甩掉她。爱情的悲剧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尽管她在爱情的长河中是一名游泳好手,但爱情五花八门,包罗万象,恰如群星中的彗星,无规律地四处逃窜,游长了,也免不了要下沉的厄运。

黄昏的余辉染红了树叶,折射出扑朔迷离的色彩。卵石小道仍是空荡无人。郦红失望了,坐回沙,翻阅《基度山伯爵》。

伙伴们围住戚胜龙听他讲述白莉抛弃男友的趣事,对陶娜的迟迟未来并未露出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