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善意相谏
作者:华魂王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87

女人是什么,是毒害人心的甜蜜的毒蛇,一旦陷入它的魔爪就很难逃走了。舒雄在裴佳媚巧妙的暗示、比喻和名正言顺的要求下,不断往她贪婪的口袋里塞进令她笑逐颜开的钞票和高档礼品。今天他又拿着一块熠熠闪光的英纳格手表逗引她。裴佳媚往他身上娇情百般地一倚,顺手夺过手表,戴在手腕上。

“你真好!亲爱的!老天创造了你这个救世主!”裴佳媚往舒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

她绝不是一个纯洁的少女,戴着心爱人送给她的饰,以她那天生的妩媚多情照着镜子,而是一个恶劣的女贼在一池浑浊的黑水面前放肆地泄着自己的可卑的贪婪。

“那可不是在礼物面前即将崩溃的品德,而是在耻辱中自我欣赏的堕落。”舒雄想。不过,他还是讨好说:“老天也同样创造了你这个美人噘起的嘴多迷人啊!”

他打量着站在镜子面前欣赏手表的裴佳媚婀娜多姿的迷人身材和那极佳的容貌,不禁心旌摇摇。

裴佳媚趁机向舒雄卖弄风情,以获得物质上的满足,她说:

“要是再添加进口电视机,我们就能象外国人一样举行婚礼了。”她重又含情脉脉地依偎在舒雄怀里。她迷醉于虚情假意之中,永不餍足的**始终运转着贪婪的狡黠。

这间不大但光线充足的房间,经过舒雄的一番装修点缀,已布置得极其豪华,但他还是笑着说:

“你这个妖精,凡是从你的樱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新鲜得象沙漠里难得一见的雪花,令人开怀不已,我会做到的。”他明知自己在撒谎,却不在意。他捧起她的头,凝视着她娇滴滴、**无比的眼睛媚,我们上床吧。”

裴佳媚温顺地脱去衣服。舒雄抚摸着她飘着青春气息、白如羊脂的细腻柔软身子,一股肉欲犹如猫抓心似的骚动,当他亲吻她的嘴唇、摩挲她的奶头、抚摸她的阴部时,她那种既狂浪又得体的**激,真使他神魂颠倒,如痴如狂……

作爱后,裴佳媚匆匆穿好衣服,突然唷”一声屈下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啦,佳媚?”舒雄忙下床,扶住她。

“我不舒服。”裴佳媚的手摸向腹部。

“怎么办?”舒雄见她按住小腹,不知所措。

“我慢慢走去,可以后怎么办?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神情哀然地看着舒雄,熠熠闪光的眼睛变得柔和温顺。她象是惋惜以后不能享受**风情,又象是暗示舒雄:我太疲倦,走路真累死人!

“别担心,我给你搞辆女式跑车。”舒雄许诺说。

“那太谢谢你!”裴佳媚扑上去亲了他一下,俯身对他说:“晚上见,给你一个**的长夜。”说完,她象只鸟似的消失在人群中。

舒雄看着裴佳媚消失的背影,想起昨晚她得到一架收音机之后的对话:

“幸福是什么?是**的满足。而**是阶梯式的。生命只有到达终极——死亡,才能算满足。这是一条生命的法则,谁也不想违背它。”

“可金钱不能给人以爱。”

钱之所以万能,就在于无所不包容。例如,我送给乞丐一张十元钞票,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惊喜欲狂的神情。这就说明,金钱也能播种爱,甚至洒向人间都是爱。”

“行啊,佳媚。你说得太绝啦!我明天给你搞只英纳格手表。”

舒雄已经陷入女人可怕的深渊中,他现在满脑尽是裴佳媚难以驱散的形象。他亟能每时每刻地占有她,并认为那是一种疯狂的快活,登仙般的快乐。

他从家回到郦红这儿后,他经常的外出引起郦红的注意。郦红观察到平时作案分文不留的舒雄,现在却常留一部分钱,也常去保险箱取钱,这不能不引起她的警觉。起初,她总是嫣然一笑,以后,钱所伸出的触角,使她联想到舒雄向大伙夸夸其谈裴佳媚的情景。她觉得舒雄的举动蹊跷,一丝不安的念头袭上心头。

此时,舒雄正神采飞扬谈论他与裴佳媚的风流韵事。

“她是一个可怕的、充满地狱之火的高价姑娘。她会使你倾家荡产的。建立在物质条件上的爱情,随着物质条件的变化,它就象一把烧旺了的稻草,烧得虽急虽快,但很快便是死灰一堆。伙伴们,你们说是吗?”

“对呀,军师。”伙伴们象是有所觉察却心不在焉地答道。

“是高价。你们看,这是我给她拍的照片,瞧她多美!”舒雄对闵毓与伙伴的话并不在意,取出一叠裴佳媚的照片。

照片的确照得不错,千姿百态,惟妙惟肖,很有丰采,毫不逊色电影明星。两只活转的眼睛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随人转,冲你微笑。伙伴们投过一阵热烈的赞美声,同时夸奖舒雄的摄影技术。

徐岚把照片反复细看,心中暗赞裴佳媚确实上照,是一个大美人。但同时她的脑海涌出许多中外大美人放荡、致使男人倾家荡产的故事。她很中肯地对舒雄说:

“一个男人是无法用金钱始终买住一个美人贪得无厌的本性的。”

“别瞎说了,你是嫉妒。”穆淑静反驳徐岚。伙伴们也赞同她的意见。

说舒雄,你能否把你的裴佳媚让耿毅也热乎热乎?”陶娜谈论男女间的兴趣特别浓,她作恶剧般的问舒雄。

娜。女人是属于我们男**的。”

“这可不行哇,舒雄。你说裴佳媚属于我们男**,这是你的慷慨,可佳媚不肯。”此时专心看书的詹翔也放下书对舒雄说。

“你讲对了,物理学家。一个女人怎能忍受爱人把她供给朋友享受呐?不过,佳媚会同意的。我相信金钱的作用,金钱可以使她供出灵魂与**毅,你说呢?”舒雄转向耿毅问。

耿毅依窗站着,手托下巴,双脚交叉,如痴如狂地瞧着,吸进他们的每一句谈话,摹仿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并深深镌刻在脑中,可他却不曾跨上一步,也不插话。他神情自若,冥思苦想,专注中流露出某种强烈的羡慕。这使伙伴们感到惊诧莫解,他们常现他怪癖的性格:对伙伴间的**兴趣十足,羡慕万分,却不曾接触过一次情感,总是那样自我陶醉地乐意做一名旁观者,仿佛他已心满意足。

他对舒雄的问话只报以淡淡一笑。郦红立刻把这一笑铭记在心中。她对耿毅不幸的过去非常同情。

人们暂时还不想打破耿毅孤芳自赏、自得自乐的遐想。

一阵稍有点窒息的沉默过后,大家消退了谈论的兴趣,转入比较谨慎的冷静思考。闵毓觉得郦红给他提醒的有关舒雄的事值得注意。他感到惶惶然的灾难之兆直窜他的脑门。沉湎于女色的男人,用金钱继续控制着女人,她出奇的美,人对异性的吸引……这些问题象连珠炮似的冲向他冷静、理智的大脑。

詹翔对舒雄大谈裴佳媚也有疑虑,平时,他虽是一个埋于书本的沉默寡言者,但在集团出现某种征兆时,他总能坦言诤谏。

“舒雄,”詹翔想了想说,“我觉得佳媚好象有点不妙。”

“什么不妙?”舒雄惊讶地问。

“她好象一条美女蛇,暗藏着毒螯,既会蛊惑人又会致人死命。”

“别无扯。所谓我与她的爱情,不过是在更高形式上表现出来的一种**。”舒雄心不在焉说。

“可她很危险!轻信别人会后悔无穷。人的灵魂中还未拔掉贪婪的种子,邪恶会战胜善良,一旦他们有了金钱,就会撕下虚伪的面具。因此,我希望你慎重对待裴佳媚。”詹翔很固执,不肯放松一步。

“你干嘛这么严肃认真?我们对待女人,对待持不同的见解,可从未这么慎重严肃过。我对待裴佳媚纯属是出于**,象过去的千百次一样。因为我觉得女人好象天生就是一些势利者,她们只看到一个表面上的东西而不肯去了解男人的灵魂,所以男人表面上的财富或成就以及背后的某种条件就成了吸引女人视线的唯一标准。请你们不要担心我。”

“但我还是担心。我想你继续迷恋并用金钱贿赂感情是十分危险的。不要重蹈覆辙‘阿婷事件’。断绝与裴佳媚来往。”

舒雄有一种暴躁的脾气潜伏在心底,一经触动就会爆出来,并如野火燎原一般地燃起。由于阿婷给他无形中蒙上了一层耻辱和痛苦的阴影,他已无法容纳别人指责他对女人的迷恋。因此,詹翔的话一提,犹如一把火,点燃了他的隐痛,反而把平时对裴佳媚的迷恋变成爱的提醒。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同时裴佳媚那芳香的**,百般的温暖,甜蜜的言语,**缱绻的良宵又历历在目。他此时不知道他已有了一种堕落的思想。

“如果只爱一个人的漂亮容貌,甚至连她的卑下的灵魂也不顾,那么,伴随着这种爱情而来的必将是无穷的烦恼和不堪的痛苦。”李莎仿佛从晴朗的天空中找出一朵乌云,对舒雄说。

舒雄回敬李莎不满的一眼,努一下嘴,咽下烦躁的怨言。然而,陶娜的劝说他却受不了。

陶娜说:“舒雄,如果金钱已经达到了****的目的,那你就用不着再为裴佳媚花钱了。我们的钱可是用性命换来的。”

“什么?”舒雄粗声问道,积郁的怨恨喷涌而出,“你是说我不该拿钱!你怎么变成锱铢必较的吝啬鬼!”

“我什么时候成过吝啬鬼?我是说你该适可而止!”陶娜也高声嚷道。

两个急性的脾气,一撩上火就炸开了。两人瞋目而视,各不相让。

为了一个女人,亲人、朋友都可以翻脸,这条惯例郦红集团是无法抗拒的。

闵毓见两人怒目相视,便出来干涉:“别争了,为了一个女人生口角这是不应该的。我们从来就是如此!”他调解说,尽管他知道,即使他俩拔刀相拼,事后也会和睦相处的。

“军师,你应问舒雄,是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引起我们的争论。”

“说得对,陶娜。”大伙都赞同陶娜的意见。

“他们好象都妒忌我,军师?”舒雄并未谅解伙伴,只是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相信闵毓无偏无党。

“不会的,舒雄。美神的旨意在指引着我们,他们个个光风霁月,不忮不求。”闵毓温和地解释道,朝他投过信任的微笑。

“军师,我怀疑你是否偏袒他们?”他有点羞愧地问。

“我不会偏袒他们。我认为他们是为了大伙的安全中肯谏诤。你不该拒谏饰非,一误再误。**是一种火器,一旦喷射出来,就会把你杀掉——如果你不以为然的话;而且女人还是一种危险的灾难。”

“怎么,军师,你也不能谅解我是怎么对待女人的?”舒雄委屈地望着闵毓,一种不能被谅解的针锋相对使他难受。

“我们永远会谅解你,但决不失去理性。裴佳媚使你变了。”闵毓的脸色严肃了。

“这我明白。一个女人是可以使我改变,但同样也能使别人对我产生偏见。”

室内的气氛令人窒息,悻悻然的相视折磨着每个人的心。舒雄的心里极为不舒。他感到奇怪:伙伴们为什么突然出来阻止他对女人的**?偏见、胆小,***!也许……他不愿想象下去,过去的友情使他为自己有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感到羞耻。他强压住不舒,但裴佳媚的音容笑貌——这个可恶的迷人精,总是与伙伴的声音相抵触。

一直沉默的郦红,走上前把手搭在舒雄的肩上,对他说:“一个女人有过多的奢望,一个男人沉溺于女色,那么,女人将毁了他。要知道,无论那个有头脑的男人,在酒色面前都会失去理智。如果,裴佳媚的奢求暴露了你的身份,就有可能给大伙的安全诱致灾难。”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美神,我决不出卖别人!”舒雄的语气既坚决又果断。他的豪义侠胆、忠诚、笃信都是伙伴有目共睹的。

“我们是一个整体,必须为每个人的安全负责。做不到这一点,怎么对得起仳离亭聚义?倘若在偶然中失足,那是另外一码事。”郦红和颜悦色说,搭在舒雄肩上的手轻轻摩挲着,然后握住他的手。

舒雄的胳膊仿佛被通上一阵涣然冰释的电流,他烦躁怨恨的心又恢复了平静,“多神魂的手!”他感慨地想。这是幸运,莫大的幸运。郦红的**是神秘而不可接近的,能给予这样的亲近,那只能是他的造化!

激动一阵之后,舒雄恢复了理智。郦红的手虽然比裴佳媚的**更能令他心动,但他想忘却记忆的痛苦还得靠借助**。此时,裴佳媚媚态百般的骚劲,又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可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么一个主动配合情感的**。

“我需要冷静,美神。我想出去走走。”如火焚烧的空气,使舒雄受不了,其实是他粗暴的脾气象一只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要爆炸使他受不了,他赶忙要求道。

伙伴们想拦阻,但郦红阻止了大家。“好吧,舒雄。”她表示赞同。

舒雄沿着江边漫无目标地踱着,纷乱的思绪热烘烘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孤独、惴惴不安,一阵阵地袭击他,使他汗流浃背。他弄不懂伙伴们为什么要这样反对他,指责他的过去,他可是纯粹出于**。女人是他的猎物,他除了履行集团的义务外,世上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是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剥夺他享受女性**的权利?在这世上,他们只能得到****的权利;爱情,坚贞不渝的爱情也可能有,但绝无合法的婚姻。面对这种恶劣的处境,加之受挫折所形成的精神空虚,他们自然把追求异性作为人生快活的事,可他连这点权利也被剥夺。他想回去分辩,可他孤单一人,赢不了他们。再说,指使他出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寻找裴佳媚,借助她的**安慰自己被伙伴们击得千疮百孔的心灵;也只有在她那里,才没有怀疑,没有难题,只有**上的精疲力竭和纵情作乐后对世事的遗忘。

他走着,想到每当他挽着裴佳媚走在这条江堤上的时候,常常引来人们**辣的目光。男人们的眼里流露着羡慕,女人们的眼里则充满了嫉妒。周围的这种目光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愿为这种目光做出任何牺牲。

裴佳媚不仅容貌艳丽,她那丰盈的体态更充满了青春的魅力,常常使得一些男人想入非非。

这样的女人——倾城的美貌、诱人的玉体足以使他不去计较伙伴们对他的劝谏与伤害。

第二天,舒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无精打采来到客厅。陶娜与李莎、穆淑静、詹翔正在海阔天空谈论国家的政治、经济、制度等,一见舒雄醉意未醒撞进客厅,陶娜便问他:

“舒雄,你怎么又醉熏熏的?”

“醉你个屁!”舒雄冲着陶娜恶声嚷道,惺忪的双眼喷射出因受干扰而怒的凶光。

刹间,空气就充满了瓦斯。

“又是那条美女蛇!”陶娜也火了,大声回敬道,随手拧来一条毛巾递给他。

“不许你侮辱我的女友!我清醒得很!脑子清醒得就象个风铃一样!”舒雄夺过毛巾,攥紧护卫的拳头。

“我就说这婊子生的!你的女友?那你还要跟她结婚?”

陶娜这一嚷,可气坏了舒雄。他血眼怒瞪,蛮横地答道:“那又怎么样?”

陶娜被气得满腔冒火,禁不住脱口说:“你忘了阿婷,那妓院!”她铁青着脸,咬着牙挤出“妓院”二字。

“你别侮辱我,陶娜!我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化了几个臭钱,你就妒忌。那你也可以找美男子,化更多的钱!”舒雄被惹怒了,恶言相还。

“不许出口伤人!”穆淑静挺身而出,怒斥舒雄。李莎、詹翔也指责舒雄怎么这样对待伙伴。

痛苦在舒雄的心里膨胀着,他不能驾驭自己了。他狂吼一声,冲着穆淑静、李莎、詹翔嚷道:

“怎么,你们都联在一起对付我!好吧,老子一人也能生活!”

他猛蹲一脚地板,摆出一副人莫予毒的架式要走。

大家赶忙拦阻。陶娜怒视舒雄,牙齿紧咬,脸色苍白,两手紧紧攥着,浑身上下胀满一种强烈、凶悍的美,活象一只露齿的雌老虎。

舒雄见他们拉开人墙拦阻,知道不摆开架式冲打,他们是绝不会让他走的。就当他要跨步冲打时,郦红、闵毓进来了,喝住了大家。

“怎么,你们想火并?”郦红平静地问。但从她坚定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神,我只是想为我一个人的生活打开缺口。”舒雄低着头,刚才公牛似的野性消失了。

“我不容许你这样做!内讧就等于毁灭自己。你想一想吧。”郦红拉开了陶娜,让他们平静下来。

“再见!美神。”舒雄从郦红让出的人缝中冲出,突然他转过身朝他们投过请求原谅的一瞥,冲出客厅。

“舒雄!”这一瞥捣碎了大家的心,他们惊呼着追出,可那里追得上这位著名的飞毛腿,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