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哭丧及偷窥
作者:燕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44

车队跟着贾充穿过整个洛阳,到达城西。太傅大人的家就在武库旁边,现在这车就两个人坐,宽敞很多。他捅捅郑元:“是不是快到了。”郑元白了他一眼,依然闭目养神。向宁心道甩闲话也没有用,掀开帘子,只看见一堵高墙,心想林黛玉进贾府时也能看到那么长的墙,这司马懿的家不是占了多半条街,估摸是占了两条街。那贾政不过是个小官,怎么能和当朝太傅去比。忽地,车队停了,往前面一看,整个不算宽的街堵满了车马,远远地望不到边,下面全是那种身着黑色官服的贵人和忙来忙去的小厮们在不停穿梭。向宁心里奇怪,这司马懿家出什么事情了?眼下这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对,这样堵着什么时候能进府啊。他回到车里,心说堵着也无所谓,起码现在堵车不用闻尾气,那马也不能像车喇叭那样想叫就叫出来。回到车上只能对着那个僵尸般的书呆子。他这时突然想到游戏了,陶醉于打副本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外面越来越乱。心说乱什么呢,觉得有点憋尿了,但又没地方去。然后他又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看到几个穿着麻布衣服戴白帽子的人,心说谁这么不走运死了?没有了许平,他很容易从车里跑出来,跟车夫老胡搭讪。

“胡爷,这是谁过世吧。”

“应该是,前面老多穿孝的人呢。许管家好像跟那个贾大人往前面去了。我们在这等着就可以了。”

“我有点憋不住。”“胡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是什么情景,不说这是天子脚下太傅府外。就是眼前这阵势,你真在人家出殡时候在旁边来一泡?人不打死你。赶快进去吧,要是让许管家回来看到你小子在这,非抽死你,本来今天这档子事就不顺。”

“他不还没来吗。”向宁犯嘀咕,心说谁死了呢,看这架势,肯定是府里的人去了,别是司马懿吧。他要是死了,自己这大官就没指望了。心想应该不会,城门外这架势曹爽还活着呢,司马懿不可能挂掉。忽然,从前面那里面挤出来几个穿孝的人,看着是家仆样的人物,向宁赶忙躲回车里。

“前面可是六大人的车队。”

“是。”回答的是老许的副手,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赵睿。比老许矮点,但显着也很是老成。然后也听不到他们在前面说什么。呆了一会儿,就听到:“给每辆车,每个人都穿上都穿上。”向宁一听,摇了一下郑元:“衣服了,衣服了。”心说不愧是司马懿,还没进门就衣服穿。自己这身走时司马进家业没换的,都臭了都。然后就从车前面伸出一只手,把衣服递给他们:“都穿上,都穿上。”向宁定睛一看,差点没骂出来。到这第一身衣服就是披麻戴孝。都是麻布做的孝服。他也不敢问,接过衣服,和郑元在车里简单披上。出来一看,老胡也穿上了。向宁从车上走出来看看,只见车队里的一部分人也都下了车,都各自穿上孝服。心说来到洛阳第一天就给人当便宜儿子来了。怎么没黑箍呢,还有红绒球。

此时郑元也跟了出来,看到向宁头上的麻带,突然来了一句:“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絰而出。群居则絰,出则否。”向宁对他这种掉书袋很不以为然,说道:“念叨什么呢,你还不给人念大悲咒去。”想到这阵子佛教好像还没流行。心想等回来看回他们家哭灵,烧花圈,姑爷站第一个举哭丧棒。想了很多,突然听到一嗓子。

“都上车,都上车,咱们从后面绕过去。”原来是赵睿在喊,听闻此话,所有人都立马上车,后面的马车先掉头,过了很一会儿,向宁感到车子也在掉头。日头这么照着,都过了晌午还没吃东西呢,又渴又饿又憋。然后就听到马蹄的嗒嗒声,又从原路掉回头去,反方向绕到西北这个角门来,又走了一会儿,停下来。掀帘子,看到角门挂的长明灯,站着四个仆役肃在那里,头戴麻带腰际麻绳的。

不过没让他们进去,车队全部还是堵在外面,显然府里已然乱成一团,谁也没工夫照顾他们。一会儿听到外面又吵吵开了,那帮女的尖声细嗓的,他也跟着跑出来。然后看到前面几辆车上的那帮文士和剑客们都聚在在一起闲聊,顿时心里痒痒起来。赶忙跑过去去搭话。不过众人对这个农民显然没什么好感,都爱理不理的。向宁也只是在一边听着。

“知道这是谁过世了吗?”“好像是夫人。”然后众人就纷纷议论开来,七嘴八舌的。向宁心想这帮人八卦的水平不比那帮婢女差,不过由于别人都看不上自己也不好意思插嘴。

“夫人为司马家操劳一生,实乃不幸。不过中护军和散骑常侍大有太傅大人的风采,英武非常,定能将司马家扬广大。”

“就是,连那何晏都说:“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太初是也;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惟神也,不疾而,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你懂什么,那是他借中护军大人抬高自己的话。没看出来那个“神”就是他自己吗。

“他要是敢如此轻视中护军大人,老子一剑。”“你一剑什么,就你那两下子,还没到人跟前就……”十多个人就围了一会儿功夫,然后赵睿这个老头子看到,咳了两声。众人皆一下子散开。“等等,都过来。”

“你们都是我府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将来是要为太傅家效力的,怎么可如此不成体统,七嘴八舌跟群娘们似得。让太傅大人的家人们轻视我们六爷吗,我们六爷就调教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一群东西吗。”

众人闻听此言,皆齐声道:“不是。”“那就好,你们不要在议论了,刚才我已经得着确信。”他故意停了一下子,“的确是夫人刚刚过世。”然后那种杂七杂八的碎语又要出来,赵睿再咳了一声,“行了,到此为止,知道了事情就不要在议论。哪个若要在议论,就不要进这个门了。你们是这个队伍的精锐,只要你们静下来,这个队伍的心就会静下来。大家都静静的呆在这,不要妄动。吃的我已经派人去弄了。不久就会给你们安排好的。”说完这番安抚人心的话,众人都停止了喧闹,各自回各自的车里呆着去了。向宁心说男的还行,要让后面那帮女的闭嘴可比登天还难。回到车上。他朝郑元卖了个关子,“知道是谁吗?”“刚才赵管家的话我都听到了。”向宁一摆手,“没劲。应该是张春华吧。”“大胆。夫人的名讳岂是你叫的。这也是我听了,要到外面小心你的脑袋。不过你这个乡下人竟然知道夫人的名讳,实在难得。”向宁心说要没光荣,我也不知道有那么个叫张春华的,画的还小眼睛呆呆的样子。我乡下人,我乡下人玩过三国无双,你玩过吗。你要玩过三国无双包你皇帝都不想做。心中又狠狠鄙视了郑元一下子。

呆了一会儿,来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向宁吃完,又抽空找了个角落里方便了下。当天并没有人管他们,于是都齐整的排好车子在门外呆了一夜,第二天晌午老许和许平才来到车队这来,和司马家的一个管家一道把人都安置了,结果也没怎么安排好,跟个大通铺似得席子,二十多个都睡在一起,向宁和矮冬瓜挤惯了,就是那帮没尝过苦日子像郑元都彻夜难眠,每天困得要睡时,只是听到少许的打鼾声和一群人翻来覆去身子翻动的声音,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睡过去了。

然后就是帮忙操办丧事,给打打下手什么的。帮了好几天忙,心说死人该抬走了吧,真是没完没了,每天都忙不完,不过好在这边因为知道是六爷司马进派过来的人,倒也不敢太欺负。相处的还算不错。他个子小,也干不了什么,也就让他搬搬东西。

第六天清晨,早晨刚要和大家一起,突然觉得昨天水喝多了,于是他赶忙道:“对不起,小人先去趟茅厕。”管事的怒道:“好吧,好吧,快去。真是的,下回再这样小心剥你的皮。”向宁赶忙道谢,于是连忙摆脱队伍,向着茅厕溜去。

院子极大,向宁平日也不敢去四处乱闯,生怕迷路,到时再惹出事情小命不保,这毕竟是太傅家里,回来再遇上个容嬷嬷,自己可不想体验中国传统的针灸医术,所以每天都是在自己这个小院子里一步不出,老实本分。

但是这回生该有事,因为憋急了,又离了院子有段距离,本来就不大认得路,自己上学时素有路痴的雅号,一瞎跑结果眼前看到是坐假山,假山里面还有个洞,于是彷佛看到裸女一般边解裤子边往山洞里跑,裤子刚解开,突然听到声音不对劲,里头有人在喘,很急促,还有个声音听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男的在笑。根据自己多年对日本女性的了解,他知道遇上好事情了。心想还真是有那么大胆的啊,估计是小厮和丫鬟之类吧。心也在扑腾扑腾直跳,心说是不是看呢,别再被当**狂。突然又想到穿越前电脑还有种子没下完。一阵子不甘心,于是提好裤子,小心翼翼往前面走了两步,然后现柳暗花明,原来这洞并不是个死洞,从那头看到了光亮,令他不由自主想到了游戏中那个很难找的盗贼城堡前面的那段山洞。然后他躲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前面的洞出口处有那么一男一女。男的身着丧服,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肤色白净,有着说不上来的贵气,眼睛小点,长相难看点,有点麻子,觉得就是个贾宝玉身份的贾环。女的比那个男孩子矮着一点,正值豆蔻年华,白皙皙长的十分可怜,长长的睫毛在不停闪烁,眼睛水汪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醉神迷。心说哎那么好的女的为什么都叫这帮富家子弟得着呢。男的用那尖细的语调轻声调笑道。自己也好像置身于大观园之中。心想到时只要喊一嗓子,还不给你们吓个半死。

男的那语调越来越急切,那女孩子只是低低摇摇头。被那男孩子拿住下巴动弹不得,然后羞羞的样子。向宁顿时有种**的爽快感,那女孩子的样子十分迷人。突然男的激动起来,手往女的下摆就摸去。看的向宁心怦怦乱跳。突然他注意到一件事情,就是男的的丧服。很粗的麻布衣服,在肩膀口处缉边的。前两天和郑元鬼扯,他讲了一通礼记,然后讲了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还详细讲了都是用什么不一样的料子。他现这料子跟讲的齐衰很像,根据郑元讲这种衣服都是儿子给妈穿的。心想这难道是司马懿的某个儿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薛宝钗了,反而是小红和坠儿。这事要是捅出去,自己就跟金钏一样,虽然错的是宝玉,但跳井的肯定是自己。要是让这位爷看到自己,肯定得被灭口。想到这头上刷刷就冒出来汗珠子,现自己腿软了,走不动道了。这时那个女孩子羞不过,一下子拽开那公子的手,跑开了。她动的那一瞬间没给他吓个半死,好在是往那边去了。坏了,这公子不会往自己这边来吧。只见那男的叹道:“小娘们早晚落在我手里。”他的手还在空中摆着,彷佛在回味刚才触手可及的地方。向宁看到他正愣着神,一下子赶忙就转身轻轻的没音往外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撒丫子开始飞奔,大概使出了他躲点点的度去跑。乱撞了一通可算回到原来地方,人家都在干活呢。

主事的冷笑一声:“你这时间可够长的。”向宁呼呼直喘:“对不起,对不起。茅厕里蛆太多了,有点害怕尿不出来。”“蛆有什么怕的。”说到这主事的也觉得很恶心,“滚,给我好好干活去。”

注一:八年夏四月,夫人张氏薨。《晋书宣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