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司马昭的谋断
作者:燕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89

司马昭一听果然,这个女人除了能惹祸之外还能干什么。心里一阵气。旁边的王胡听闻大怒道:“还反了曹家那帮兔崽子,老爷咱们快去,我这就叫人。非给他们肠子打出来。”说罢,王胡直接往外面走,被他一下拦住。

“行了,那管家还敢打她,她不打别人就不错了。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把那个使唤丫头轰走。“行了,自己好好哪凉快哪呆着去。”那丫头是娘家带过来的和主子感情非同一般,连忙跪下磕头泣道:“求老爷快点救夫人。快点救夫人。”那样子令王胡颇为感动。司马昭说道:“行了,行了本老爷一会儿就去。你先下去。”那婢女下去之后,司马昭觉得这事很是麻烦,本来就不该轻易招惹曹家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那位把事情搞的什么样子了。不过以防万一,他叫来王胡:“把许平给我叫来,还有挑出来两百个家将。带着家伙。躲在后面没我的命令不许现身。”王胡回去就召集人马,这帮人都听到了向宁被打的消息忿忿不平,结果一说抄家伙早就从各自地方拿好弓箭,兵刃。他们都是随司马懿多年的人,淮南打过诸葛恪,陇右却诸葛亮,辽东灭公孙渊,南征北战,每个都不可一世。自打明皇帝驾崩老爷被曹家的压着就很是不服气,这下经王胡一蹿腾,都以为要手刃曹家兄弟了,大家没一会儿的功夫都集合好了。都很兴奋。

“好了,出。听我的命令,只要老爷一鸣镝,全冲出去,有一个宰一个。有两个宰一双。”于是两百人的大队从西门出去,直奔现场。司马昭和许平早骑两匹快马飞驰而去了。

奔到这片瓦砾场,夕阳已经西斜,照的每个人脸上都是金灿灿的。司马昭只见王元姬她们站在这前面,平日哪怕有一点土都躲的远远的,今天任凭这满地的尘土吹着晒着都一动不动,知道是气急了。

“夫人,夫人。”司马昭赶忙下马,“快别站这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他用手从后面扶着王元姬的肩膀哄到。“我不,今天要不把这几个人活埋了,我就一辈子站在这。太欺负人了,你看给向宁打的,敢欺负到咱家小淯头上,反了天了。”然后他扑到司马昭怀里就哭起来,“那个,那个兵头还,还说我。”“说你什么。”“我不说了,很难听。”然后放声痛哭,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抹。司马昭对这一套早已轻车熟路。哪个月她没闹过,不过这回往外闹可是第一次,因为她这件小事就成不了小事。很是棘手,本来朝局这样,老爹眼下这个样子,和曹家人冲突不那么明智。突然他看到大夫人也站在那里,心说平日一向不错的嫂子怎么也在这和她犯糊涂呢。一看还有事主司马淯,小姑奶奶右手拳头攥着呢。

“嫂子,带小淯离开吧。这由我解决就行了。”王元姬说道:“别听他的,我才不走,他们这些武卫营的禁军不好好保卫宫城,来这帮这帮人拆房子,擅离职守,不行叫大哥来惩治他们。”(时司马师任中护军:中央军事总监)司马昭心说要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只得抱着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再一看没人理睬他,心说自己往这撂白地说书来了。不由得火往上撞。一会儿那个校尉和王智就过来了。

“下官朱旭参见散骑常侍大人。”脸上满是不屑。王元姬看到她伸手就往上挠,被这个朱旭躲开了。他刚想冷笑,只觉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下了。原来许平早绕到他身后狠狠的踹了一脚,这下很有力度,膝盖骨直接撞到地上,刺骨的疼。

“见了我家大人还不跪。”王智见到这个人满脸的杀气,腰间别剑,后背背弓的。赶忙跪下,“奴才见过散骑常侍大人。奴才乃是武卫将军的总管,手下跟贵仆生了些小小误会。还请散骑常侍大人高抬贵手。”旁边王元姬叫道:“一会儿连你一块埋了。”王智听闻赶紧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您先消消气先。”司马昭冲她说道;“放肆,现在没你们什么事情了,我自会处理。”司马昭觉得和这些人说话自降身份,自己这边自己这个当家的都出来了,那边还是这两个奴才,心说真掉价,又瞪了一眼他妻子,要不是你出风头把事情搞那么大。何至于本老爷快吃晚饭了来这折腾。

此时只听闻远处有马蹄飞驰之声,一会儿从尘土中浮现出一人一骑。那人身披盔甲,甚是威武,只见飞身下马。那矫健的身手为人赞叹,周围的人群都不禁叫好。

“曹秀拜见子上大人。”司马昭一看是曹秀这个后生,颇有些不满。不过心说要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也算不错,自己可不想惹太大动静。他问道:“中领军大人和武卫将军大人呢。”曹秀答道:“家父和三叔已经都回家了,刚才营中只有我在,所以听闻我就立马过来了。不知所伤的是贵府中的哪位。不才想去看看。”

“你也见过的,向宁。”曹秀闻听,陡然一惊。再看看四周,只见司马淯也在里面。向宁才学高妙,不是一般的仆人,更何况十一小姐甚是爱护,眼下在这自然是要讨个说法,不禁为难起来。

司马昭又说道:“据我手下人回禀,武卫将军的家仆强拆民房,殴伤百姓,我这家仆看不过上去为个被打的老妇人说了两句,就惨遭毒打。现在昏迷不醒,正在我府中医治。我这家仆可是穿的太傅家的青色仆人衣裳,不知道你们这些手下是否是故意为之。”

曹秀赶忙说道:“这个不能,这个不能,他们大概是头脑昏了。”司马昭又说道:“这个朱旭擅离职守,带着手下兵马私离大营,来此骚扰百姓,还口出妄语,对我家夫人不敬,该当何罪。希望贤侄你能给个说法。”

曹秀扫了眼四周,现那帮兵丁和家仆们都眼巴巴望着他,显然自己这个曹家的主子必须得为曹家人做主,不能吃一点亏,不然无论是家仆还是禁军都会离心,觉得曹家没有能力为他们提供遮护。眼下司马昭逼得正紧,己方理亏在先,又不能蛮不讲理。并且司马淯还在那里。很是为难。自己必须把这局势平定下来,不能惊动老爹,不然自己这个**也太无能了,不管怎么说曹家不能示弱。于是他沉了一沉说道:“贵府家仆的损失和药用自然由我们曹家全全负担,至于我们这几个仆役自然会带回家去好好惩治,定能给你们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朱校尉,他的官职和我一样,自然不能由我来处置,需交大营主帅来惩处。”

司马昭心说让大营主帅惩处,不就是曹训惩处吗。那能惩处出来什么。于是说道:“侮辱我夫人此事又和军法无关,纯粹是私人怨恨,自然要交我太傅府处置。贤侄所说于理不合。至于贵府那些仆人殴伤我府家人,也要交我府处置以显公正。贤侄可以放心,我司马昭不是无理之人,自然会秉公办理。”

“子上大人所言差异,这朱校尉在军中一日,就要归军中管辖,《魏律》中写的明明白白。”一时间围绕这些人该归哪府处置的问题争议不休。司马昭心说这个小子还懂律法,早知道把自己那些幕僚都带上,真难对付。两个人唾沫横飞说了老半天,直到司马昭觉得有些敌不过,连忙咳嗽两声,“贤侄等会儿,我先喝口水歇会儿。”于是下人递上水壶,旁边王元姬看不过,小声嘟囔道:“跟他费什么劲,直接把人拉走不完了。”司马昭低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在那呆着去,别出来丢人显眼。”

王元姬闻听大怒:“你嫌我丢人现眼,我还嫌你丢人显眼呢。自己的夫人被人顶到脑门上骂,哪怕是小户人家的丈夫都要挥拳相向,你这堂堂散骑常侍,不但讨不来一点好处,连个毛孩子也说不过,没本事就会和自己夫人火。你倒能耐啊。”

司马昭气得火往上撞,用手指着她脑门,手指头那么颤着说不上来话。“你打我啊,打死我你就好和那帮小老婆们快活去了,快点啊。可怜我的炎儿没娘疼了。”司马昭心说家里撒泼就完了,还嫌不够丢人,丢到外面来了。举起左手抡圆了就准备往她脸上招呼,被曹秀一把拦住。曹秀好生说道:“子上大人消消气,夫人也消消气。这朱校尉的事情事关军法,儿戏不得,不是能随便解决的。还请夫人体谅下子上大人的苦心。我这不和子上大人商量着吗,很快就能商量出来。一定让您消气。”旁边羊徽瑜和司马淯刚才太突然就没拦住,现在赶忙上去哄劝。王元姬泣道:“娘啊,你看看你的孩子被欺负的成什么样子。”说罢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不由得大哭起来。“姐姐,我命好苦。”羊徽瑜赶忙劝慰她把她拥在怀中。

看到这出撒泼剧,周围的士卒有的竟忍不住笑出来。那个朱旭跪在地上,大概是笑点太低吧,竟然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后面还有个瘟神。王元姬平素就对许平不错的,觉得这个孩子沉默寡言,人又好,起码不会像王胡那样出馊主意,能把司马昭往好道上带。每回见面,都说到:“许平过来。”点心水果什么的直往上招呼。许平看到夫人受辱,又看这个朱旭大笑,一笑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场面十分尴尬。心情激愤之下,伸手就把他下巴给摘下来了,然后一手把左胳膊给掰折了,然后听闻一声惨叫。“啊。”许平拽住后领跟拖死狗一样,就往外走,意图直接这么拖回家去。朱旭的兵将看了,都纷纷围上去意图动手,许平只是瞪了他们一眼,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脸跟死灰似得直接这么往前走。

走着,只见曹秀挡在中央,“你可知道你犯下何罪,以白丁殴伤朝廷命官。还不放手。”司马昭也对他不听招呼很是不满,把脸沉下来说道:“放下。”

“他如此欺负夫人我看不下去,要带回府中任夫人处置。”随后愤然道;“今天只要我这颗脑袋还在就得把他拖到府里去,此事和太傅府无关,纯属我一人所为,事后任凭处置。要杀要剐不说二话,但是。我一定要把他拖回去。”他在那冷笑一声,“我看谁敢拦着。”随后把右手的剑拿起来,冲那帮兵士们一扫:“你们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