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规章，实验室如果有人在工作，与实验无关的人，是不准进入的，但这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他们也料不到另外会有人在，所以连门都没有关上。

李清泉突然闯进来，田医师等三人都觉愕然，只见李清泉的神情，兴奋莫名。

田医师的追忆是：李清泉兴奋之极，象是体内吸收了过量的酒精一样，可是他的脸色却是煞白的，当他站定之后，才在煞白的双颊上，出现了红晕，这证明他的情绪是极度的激动之中！

李清泉一进来，只是瞪着三个人喘气，口唇颤动，却没有讲出什么话来，他的这种情形，任何人一看就可以知道，在他身上，有什么极不寻常的事生了。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对田医师说：“把你们的电子分析仪借我用一下，我那台该死的坏了！”

也不等他们回答，就上去拔掉了仪器的电源，抱了要走。

虽说田医师他们的实验已经完结，但他这样做也实在显得太没有礼貌了。李清泉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

田医师是个很严肃的人，他和李清泉虽然没有直属的统属关系，但是他在医院的地位比李清泉高，所以他当时就扳起脸来，道：“李医生，怎么回事？”

李清泉的反应更是奇特，他陡然间，“咭咭”大笑了起来，笑得极其欢畅，分明是他的心中，真有极值得高兴的事情，他一再笑着，一面道：“你们再也想不到，世界上只怕没有人想得到！”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田医师和他的助手，给李清泉的怪异模样弄得莫名其妙，田医师忍不住斥道：“李医生，请出去！”

李清泉抱着电子分析仪趾高气扬地出去了，还一边大声的自言自语：“哈哈哈，能量守恒，爱因斯坦，见鬼去吧！”他冲进了自己的实验室，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传到田医师他们这边。

田博士的助手陈孝医生说：“他疯了！”

另一个助手说：“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重大的现了吧。”

听他那口气好像爱因斯坦的理论跟能量守恒定律都错了一样，田博士可不相信他能有本事颠覆现在的物理学理论，不过可以肯定他有了非常震惊的现。

一种嫉妒之意在心中隐隐升起。出于成年人的世故，他想：如果这时，去向李清泉祝贺，或者，李清泉的研究未趋完善，他可以参加一些意见，那么，日后如果有巨大的成就，他也可以有份了！

“走，去看看他搞什么鬼！”田医师说。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声音并不大，随即又传出李清泉的一声惨叫，他们清楚地听到皮革撕裂的声音。他们吓坏了，连忙敲门：“李医生！李医生！”

门反锁着，他们一面报了警，一面猛地把门撞了开。门开的一刹那，只见满地的玻璃碎片，桌子上还燃着火，而李清泉卧倒在一旁。

田医师知道那是李清泉临死前写的报告，连忙拿灭火器把火扑灭了，可惜还是被烧去了大半。

他正想研究一下上面写的什么，令李清泉那么兴奋，却突然听到两个助手齐声惊叫，往后倒退还差点撞倒了他。“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去扶起李清泉时却现他的衣服都成了碎片，应手而落，而他的皮肤却完完整整地脱离了肌肉，像是一层披在身上的衣服！

他们三人都吓呆了，田博士说：“咱们出去吧，保持现场别动！”

一会儿，警察跟医院的院长主任等都来了。接着杨云博士跟叶汉卿也赶来了。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

一个老刑警看了叶汉卿一眼说：“老叶，又是一桩密室杀人案！”他们不是一个分区的，不过都是老熟人，也经常合作过。

他们仔细看了室内一遍，“这是一间独立的房子，门是锁着的，而窗子也是反锁着的，而且这是在十二楼上，这便排除了谋杀的可能！”老刑警对叶汉卿说，“他做的是什么实验？我看这八成跟这个实验有关。”

叶汉卿搭着老刑警的背走到一边，低声说：“老常，你还记得这些年来生在蜀汉科技学院的事吗？”

这时，那个叫老常的刑警浑身一颤，“是呀，两者看起来太相似了！”

杨云博士将那些残稿收拾起来，这时两个警察拦住他说：“先生这是证物，要等到法医来，你不能动它。”

“法医？去你的法医！”李清泉跟了他几年，既是徒弟亦是挚友，此时杨博士心中难过极了，心绪也变得歇斯底里了。

那位常警官向两个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叶子麟也过去帮忙整理，最上面的一张像是一封信或是一份报告，下面的一些则是些草稿。他们大致看了一遍，更加可以肯定那确实是一封信。可惜被烧去了右上角那一半，他们只能从这些破碎的只言片语中去揣摩信的意思。

那封信保留下来的文字如下：

“杨博士（博字已经被烧去一边，士字已经烧毁了，但大致应该是这样写的）……古怪至极，它像是有生……分析仪的数据，表示那种元素……寄生的，绝对是这样！叶子麟……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呢？只有这样解释……天哪，这绝对是亘古未有……这个惊天大秘密！会不会有人……永动机！可能……我有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等等，我先看看蒸馏皿。”

信纸多处被划破了，不难想象出写信者当时紧张激动地心情。信的最下面没被烧到，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封信就是在这儿嘎然而止的，他是看蒸馏皿的时候出的事。杨云博士揭开蒸馏皿，见到那颗心还活鲜鲜的在里面。

“这封信明显是写给你的，可是信中还提到了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叶子麟说。

“亘古未有、惊天大秘密、永动机？”杨云医师反复揣摩着这几个词语。“永动机……”

“我要解剖死者的尸体。”杨云博士说。

叶汉卿向常警官说情道：“死者是杨博士的助手，他们几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了，你看……”

常警官是这个区的刑侦队长，他说：“大名鼎鼎的杨云博士来做解剖，我当然信得过。不过请尸检完毕后尽快交一份报告给我。”

“我明天就可以交给你。”杨云博士说，“不过实验室里的东西我要带回去研究。”

常警官点头答应了他。院长虽然很生气，但事情已经生了，也无可奈何，好在院方也没什么大的损失。杨云博士是医院的一支擎天大柱，院长也不想过多地责备他，只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杨医师，节哀顺变。我给你三天假期，医院还有很多开项目等着你呢。”

“多谢院长。”杨云茫然地说。

医护人员将李清泉的尸体抬进了解剖室，杨博士将那颗心拿了出来装进了箱子里。

叶子麟说：“杨叔叔，李清泉曾经跟我说这颗心还活的，你看信中的永动机是不是指的这个呢？”

“等我做完解剖出来再说吧。你们先回去吧。”杨云博士神色黯然地笑了笑说。

“我的意思是李清泉在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神秘地死了，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它里面的秘密，所以你不要单独对它进行研究。”叶子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