ＴＡＯＳＨＵ．ＯＲＧ
玉笺的&ldqo;倏&rdqo;地抬起头来，往叶啸楼手中摊开的纸包里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了半分血色。她缓缓地转过眼，望望门口站着的杜蓝，又看看叶啸楼身后满脸震惊的凝香，突然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
&ldqo;我早该知道会这样&hllp;&hllp;我早该知道会这样！！！&rdqo;玉笺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却透着些颠狂。
叶啸楼皱眉，冷冷地问：&ldqo;你笑什么？&rdqo;
玉笺的眼中突然掉下泪来，轻声问：&ldqo;少爷，如果&hllp;&hllp;笺儿说，这砒霜不是我的，你信么？&rdqo;
叶啸楼的脸色忽然阴沉，冰冷的眼神从杜蓝身上扫过，这才缓缓地道：&ldqo;不是你的，却在你身上，这事你如何解释？难道，你想说，这腰带上的夹层你不知道？为何刚才你要说里面装的是泄药？&rdqo;
玉笺苦笑道：&ldqo;笺儿不敢蒙骗大少爷，这个夹层&hllp;&hllp;是笺儿自己做的。&rdqo;
&ldqo;那你还说这不是你的？&rdqo;叶啸楼的音量突然提高，但心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玉笺苍白着脸，脸上的泪痕直把香粉擦出了两道淡淡的痕迹。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低低地答道：&ldqo;夹层里，本来是放有东西的。但是，绝对不是砒霜。&rdqo;
&ldqo;刚才你说，是泄药？&rdqo;叶啸楼再次皱起眉来。
玉笺的身体缩瑟了一下，这才回答：&ldqo;是的，是泄药。&rdqo;
&ldqo;那么，琴儿当初说你指使她给蓝儿下毒，是确有此事？&rdqo;叶啸楼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气。明明是晴朗的夏夜，这间屋子里却硬是有了一点数九寒冬的气息。
&ldqo;我&hllp;&hllp;我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hllp;&hllp;我给琴心的真的是泄药，不是砒霜&hllp;&hllp;&rdqo;玉笺越说声音越小，似乎也意识到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有琴心的前车之鉴，她自知大势已去，脸色渐渐灰败，干脆不再辩解，只是幽幽地望着叶啸楼。
叶啸楼弹了弹指道：&ldqo;凝香，去叫孙大娘过来。&rdqo;
听见孙大娘的名字，玉笺几乎就要倒下去了。她紧紧地咬着牙，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ldqo;少爷，笺儿跟了你一年，你也知道笺儿的。笺儿也许是个小心眼的人，但好歹也知书识礼，这谋人性命的事情，笺儿从来不曾做过。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笺儿只有这句话‐‐砒霜不是我的！&rdqo;
叶啸楼将手中的油纸包随手捏拢，扔在几案上道：&ldqo;不是你的，难道是别人放在你这儿的？你贴身藏着的东西，谁还能给你换掉？&rdqo;说到这里，他再望了杜蓝一眼，眼神越来越冷。
杜蓝怎么会看不出叶啸楼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同时也有点小小的不安。为什么叶啸楼今天说话好像总在针对她似的？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依着叶啸楼的脾气，恐怕早已将她绑起来审问了，哪里还会让她继续做太平丫鬟？
凝香迟疑着不肯去找孙大娘，走到叶啸楼跟前跪下，小声道：&ldqo;少爷，笺儿姐姐就算做错了事情，少爷您责罚了也就是了，现在不早了，孙大娘怕是已经睡下了。&rdqo;
杜蓝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也回过身来走到玉笺身边，轻轻地道：&ldqo;大少爷，或许玉笺姐姐说的是真的，请大少爷明辨是非，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眼睛。&rdqo;
叶啸楼的眼睛眯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懒洋洋地道：&ldqo;蓝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凝儿喜欢做滥好人，你也染上了这毛病？或者，你给本少爷说说，何为表象？何为本质？现在这屋里站着的人，谁在演戏谁在说真话？&rdqo;
杜蓝飞快地看了叶啸楼一眼，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叶啸楼这句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巧合也不是这种巧法‐‐如果现在她还天真地以为叶啸楼对她的事毫无察觉的话，那她就是猪脑子了。但是，叶啸楼到底察觉了什么？又察觉了多少？杜蓝不知道，所以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甚至，她已经将双手缩回了袖中，防备着叶啸楼突然发难。
玉笺眼神复杂地看看杜蓝，又望望凝香，突然惨笑道：&ldqo;枉我自以为机关算尽，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dqo;说到这里，她深深地望了叶啸楼一眼，喃喃道：&ldqo;少爷，笺儿以后，就没办法服侍您了，笺儿并不后悔，不过临去之前，却有一句话想奉劝少爷。&rdqo;
叶啸楼淡淡地道：&ldqo;你想说什么？&rdqo;说话时，他却一直在打量杜蓝的表情，连正眼也不曾看一下玉笺。
玉笺本也是个聪明的人，将叶啸楼的反应看在眼底后，笑得更加凄惨：&ldqo;少爷，前有绮红、琴心，今有笺儿，不知它日，又是何人步我等后尘。笺儿也曾听说，少爷心中有位牵挂的人儿，既然如此，您又何苦来招惹我们？难道少爷您不知道，女人的嫉妒，是可以让菩萨变罗刹的么？&rdqo;
叶啸楼的眉间杀气突现，冷冷地道：&ldqo;笺儿，你这是自己找死。&rdqo;
玉笺却一把抓过桌上的油纸包，飞快地将纸包里的砒霜倒进嘴里。杜蓝大惊，想要阻止，但此时她也不敢显露轻功，只能尽力阻拦，但终归慢了一步。凝香的动作也和杜蓝差不多，等她拉住玉笺的手时，砒霜已经进了玉笺的口中。
&ldqo;姐姐，不要啊！&rdqo;凝香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杜蓝却忙道：&ldqo;玉笺，你别吞，快点吐出来！&rdqo;
玉笺早已将砒霜吞入肚中，用力甩开两人的手，她冷冷地道：&ldqo;你们不用猫哭老鼠假慈悲，当日我骗了琴心，你们这样对我，这也是报应。&rdqo;
至始至终，叶啸楼只是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如果他出手的话，玉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服下砒霜，甚至根本拿不到手。可是，他却只是眯着眼睛，眼神冷得像冰，直到玉笺砒霜入腹，他的嘴角才绽开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淡淡地道：&ldqo;不要以为仗着几分小聪明，就能蒙骗本少爷。也不要以为装出一副烈女的模样，就能博得本少爷的同情。你们不过是本少爷的玩物，根本没资格也没必要互相算计。想要愚弄本少爷的人，本少爷一个也不会放过！&rdqo;
玉笺听到叶啸楼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后，原本像个瓷瓶般死撑着的脸，突然碎裂开来，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哽咽道：&ldqo;叶啸楼，既然你根本无情，当初为何要那样戏弄笺儿？&rdqo;说这话时，她的神情渐渐痛楚，慢慢地软倒在地，嘴角有血丝渗出。
杜蓝的眼睛眨了两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抬起眼来，嘲讽地望着叶啸楼，不卑不亢地道：&ldqo;大少爷，请恕蓝儿多嘴。蓝儿以为，不管是琴心姐姐也好，玉笺姐姐也好，虽然是做错了事情，但究其原因，终归有大少爷您的一份责任。既然当初您能饶了琴心姐姐，今日何不给玉笺姐姐一个机会？&rdqo;
凝香扶着软倒在地的玉笺，抽抽答答地道：&ldqo;少爷，求求您了，饶过玉笺姐姐一命吧。&rdqo;
叶啸楼淡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慢悠悠地道：&ldqo;她自寻死，与我何干？&rdqo;
杜蓝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就往外跑。叶啸楼也不阻拦，只是眉尾微微地抖了抖，眼底光芒复杂。
不一刻，杜蓝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花陀。看来花陀还真是睡觉去了，衣衫披得不甚整齐，发丝也有点零乱，神仙气息尽去，却颇有几分慵懒美人的风韵。幸好那敞开的衣襟处露出的是一片平坦的胸肌，不然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ldqo;唉，睡个觉都不得安稳，叶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dqo;花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梦呓的味道。
叶啸楼撇了撇嘴，懒洋洋地道：&ldqo;我不知道蓝儿的面子这么大，连花兄也能请动。&rdqo;
花陀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看了杜蓝一眼，然后讪笑道：&ldqo;叶兄，你也知道的，美女相请，我向来难以拒绝，偏偏蓝儿这种气质美女正好对了我的胃口。&rdqo;
叶啸楼的表情又阴沉起来。
&ldqo;花先生，求您救救玉笺姐姐，她服了砒霜。&rdqo;杜蓝小声提醒，心里止不住地叹气。玉笺服下的毒性发作，现在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嘴角和鼻子里都有血涌出。凝香手足无措地蹲在一旁，眼泪把整张脸都给抹花了。而这两个人，还有心情闲嗑牙‐‐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有点心虚，自己不也是见死不救么？砒霜的毒，对于她来说连小菜都算不上，但却眼睁睁地看着玉笺毒发，转山转水地去请花陀来救&hllp;&hllp;可是，她也没办法呀，目前她有任务在身，盗得玉佩才是她心目中的第一大事。而且，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请动花陀出手，想到这里，她默念：&ldqo;师父，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居然把那东西给了蓝儿。不然的话，请这师兄出手一次就花上万两银子，那可太不划算。&rdqo;
花陀经杜蓝这么一提醒，只好走到玉笺身旁，伸手点了玉笺的穴道，嘴里还在喃喃自语：&ldqo;唉，我怎么这么命苦？上好的解毒丹全被小阁和小池那个小魔星给拿去当了糖吃，现在没有现成的解药，还得辛苦我给她施针驱毒。&rdqo;
叶啸楼的眼中光芒闪动，缓缓地道：&ldqo;花兄，咱们可先说好了，这人是谁请你救的，你向谁讨那万两银子去，我这里是一概不管的。&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