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楼艰难的抬起眼睑，看着自己父亲的那张满是愧疚却又充满了期翼的脸，他的喉头一直有东西在抖动着，很颤很颤，一直颤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很想高声大吼一句：凭什么！

可是，他却不能，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秦龙涛的目光，好像两把锋利的利剑，从左心房刺穿了他的右心房，痛不欲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哥秦风想做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愿，可是自己，却要步步被限，父亲，你这是在逼我，是在逼你的儿子啊！

秦月楼咬着嘴唇，心中失望、痛苦、挣扎，任何一种情绪，都让他难以自拔，更何况如此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他忽然觉得，他不应该听父亲将这个故事讲完，如果他答应了，那他修行以来，一直坚持着的信念和梦想，又将被至于何地？

他不甘，很不甘！

“父亲……”秦月楼强忍着不去看秦龙涛的脸，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动摇。他在秦龙涛面前，从来不是个叛逆的少年，相反，他很听话，正因为对父亲的这种尊重，所以在面对这个几乎要抹杀他未来，极度残忍的要求下，他还能保持着清醒！

“恩？”秦龙涛的眼睛一直没有眨过。

“我想知道，我们家族的祖训，到底是什么？”秦月楼撇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没有波澜。

“我们家族的祖训，只有两句话！”秦龙涛一字一顿地道：“顺天而行，繁衍生息。保存嫡种，愿藏锋芒！”顿了顿，秦龙涛道：“这，便是我数代秦家人，一直遵守着的祖训！”

“顺天而行，繁衍生息。保存嫡种，愿藏锋芒……”秦月楼喃喃自语，反复将这两句话重复了好几次，蓦地，他抬起头来，“如果要做家主，一定要遵守这样的祖训吗？”

“我知道这会让你很危难，可是，我们秦家不能无后！锋芒太盛，我们在这个大陆上，迟早会被灭亡的！”秦龙涛摇了摇头：“风儿已是让人警觉了，如果不是他一直和星战殿的关系还行，就凭他拒绝星战殿的两次邀请，我们秦家，都可能无法残存！”

关系还行？

秦月楼露出一个苦笑，很多事情，在天龙城的父亲并不知道。他还记得在星战殿时，司徒灵嘉所说的话，秦风至少因为自己，和星战殿彻底决裂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龙欲潜而天不许！

在秦月楼的思想中，从来没有退缩这个词的存在，就是掩藏锋芒，也只会是暂时的，祖训，祖训，秦家当年如此辉煌，却被这祖训给禁锢得如此落魄！

秦月楼也恨，他不仅恨当时的星战皇帝，也恨那些组党勾结的高巍一脉，更恨的，却是自己的秦家先祖！

这，本应该是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家族，却因为祖训，一直碌碌无为！被众神诅咒的血脉，秦风可以有打破的信心，为什么我秦月楼就必须遵守？！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就注定要逆转它！

良久之后，秦月楼才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秦龙涛，道：“父亲，对不起，我从小一直都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可是这一次，我却不能答应！”

秦龙涛似是没有想到秦月楼会拒绝自己，浑身一震：“为什么？”

“因为……”秦月楼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一幅幅画像，中间的秦墨阳的那头银发是如此的耀眼，秦月楼的眼里，闪烁起以前从未有过的神采和光芒：“因为，我、要、逆、天！”

秦龙涛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儿子。

我要逆天！

这句话，让他有些眩晕！

※※※※※※※※※※※※

从杂物室里走出来后，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秦龙涛的脸上或多或少夹杂着疲惫和失望，而秦月楼亦是沉默不言。

“也许……我真的老了……”秦龙涛拍了拍秦月楼的肩头，走出了他的院子，首先打破了沉闷：“你放心，父亲是不会怪你的，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你可以随时和为父说。”

“恩。”秦月楼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有改变的，但他不想让父亲再失望，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对了，父亲，小五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小五……”秦龙涛回头看了院子一眼，道：“他走了，早就辞工了。”、

“哦。”秦月楼没有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五竟会离开秦家，心头隐隐有些失落，却是没有注意到父亲脸上有些忧悒的味道。

院子门口是几个秦家的护卫队员，看到秦龙涛和秦月楼出现，他们愣了半天，才认出了秦月楼的身份，道：“二少爷！”

“走吧。”秦龙涛挥了挥手，便是首先朝着议事大厅的方向走去。

秦月楼这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也是有些激动和紧张。从小，在秦月楼的记忆里一直就是母亲对自己最好，甚至和哥哥秦风之间，还对自己比较亲。

“高叔。”秦月楼没有想到，在走进了正院的时候，竟看到了管家高叔。比起两年前，高叔好像已不适合在称呼为“叔”了，他现在的模样，更应该是“高老”。

“家主……”高叔先是朝着秦龙涛行了一个礼，接着才看向了秦月楼，脸上露出了一个秦月楼熟悉又亲切的笑容来：“二少爷，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秦月楼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高叔的手，好像摸着的是儿时的记忆和时光的枷锁，不肯放开。

“走，进去了，楼儿。”秦龙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劲袍，接着看了高叔一眼，道：“老高，你在外面守着。夫人和长老们都到了吧？”

“已经到了，就等家主了！”高叔松开了秦月楼的手，低下头道：“夫人这么久没有见到二少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月楼跟在秦龙涛的后面，一步一步地踏进了议事大厅。

他想，父亲召集了长老和护卫队的几个队长，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回来了的原因吧？而自己刚才拒绝了父亲的提议，那现在父亲又会做什么呢？

秦月楼想不明白，但走进了大厅，视线便锁定了坐在大厅正上方，两个座椅右边一个人的身上。他的心狠狠一颤。

母亲，两年没有见到的母亲。

比起两年前，母亲更加清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叶家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她的精神在秦月楼眼中并不是太好，脸色有些白，充斥着一种病态的味道。

而直到秦月楼走了进来，她才抬起了眼帘，接着身体一震，明眸里满是惊异和惊喜之色，接着，泪珠儿便是顷刻间簌簌而下，支起了身体：“楼儿……”

今天没什么状态，还有一章补昨天的，可能会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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