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苑方圆四百多里，水草丰富，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南面是蜿蜒的白虎山、北临湍急的宛川河，西依勇士城（还有老虎嘴关口），东靠襄平城。

残废的三千一百七十五名羌人及家眷共七千五百多人由车骑将军府屯田别部司马顾雍负责管理，在牧苑建立了一座牧场，缴获的七千多头牦牛、九万多头羊（送给贫穷的羌人和汉人三万头羊）和九千多匹马(多是牝马）交给他们放养。军事化管理，口粮、住房和衣服实行供给制，残废的羌人每年还有二千钱的零用钱，羌人感激流涕。

刘靖感到有些内疚，杀了他们的族人，还要他们为自己放牧（美其名曰照顾他们），换一日二餐饱饭！但这时代的人何尝不是为了生存才打仗的？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不被人欺负，何尝不是他们终生奋斗的目标？

假以时日，这里将是军队的粮食基地（肉食）和良马场，会不会为别人做了嫁衣？

军司马刘双（提了一级）的右腿还是瘸了（大概伤了坐骨神经的分支），骑马问题不大，带领二千三百二十五名残疾的士卒留在了牧苑，负责管理。怕他孤独，我把军侯庄兴也留下了，他在野狼谷管理过放牧，有经验（其实是私心，战场无情，庄兴阵亡，怕庄妈受不了）。

勇士城内还有一千郡兵驻守，领是军侯冯能，榆中人，刚满二十岁，家里有母亲、妻子和一岁的女儿；对人很热情，一看就是个好小伙，对刘靖崇拜不已。

白马羌、钟存羌、参狼羌和牢羌等闻讯烧当羌战败，突然从洮水草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鲜卑人突然入侵北地郡，刘靖会找借口征讨诸羌，趁机解决羌人的问题，以免夜长梦多。

护羌校尉麴义率五千骑兵驻守龙耆城；金城行太守黄衍征募了二千郡兵（金城是个穷地方）驻守郡治允吾和临羌。

南部校尉华雄带领五千骑兵驻守临洮。

伤员6续归队，士卒补充完毕（当地人踊跃参加，羌人、汉人都收，都是打过战的老兵）。

假军司马龚豪接替阵亡的汤虎，统领一曲步卒。

军司马颜良（提了半级）接替张涛（另有重用）为飞豹右营左部统领。

左曲军司马阮成（提了半级）。

右曲军侯高顺（提了半级），统领一曲步卒，提供条件让他训练一曲陷阵营。

是金子总会光的！

凉州府一贫如洗，凉州牧傅燮一天到晚愁眉苦脸。朝廷每年由三辅拨付凉州的二亿税赋，如今只到位五千万钱，三辅地区去年也受到战乱的影响，赈灾消耗了大量的钱粮，财税也很紧张，好在今年春季风调雨顺，夏粮有了保障，粮食价格会回落。

虎豹骑、长水营、虎牙营、屯骑营、步兵营、射声营、飞豹左营、飞豹右营、南部校尉营、护羌校尉营、凉州校尉营，加上辎重营和义从营等，共十万五千人的军饷需要车骑将军府负责！一月双饷需要七千二百四十五万四千七百五十钱（长史孙嵩给我的准确数字），一月消耗粮草四千二百五十三万余钱，共计一亿一千四百九十五万余钱！

从去年六月刘靖接手凉州平叛事务，皇上刘宏拨付了十亿钱，加上前任荡寇将军周慎剩下的一亿一千四百六十五余万钱，合计十一亿一千四百六十五余万。到去年底，军饷、粮草和衣服等花去十三亿二千一百余万（包括二次奖励、过年的奖励和路费）；抚恤金又花了五亿一千八百余万钱！

一年不到，严重支六亿八千五百余万！

好在从凉州缴获金银珠宝和铜钱合计三十七亿七千余万钱（包括从徐枫、吴昊和王林三家门阀等身上收缴的十八亿三千多万）。

从年初到如今（四月份的双饷已）军饷、粮草等花费四亿五千九百余万钱、抚恤金一亿七千九百余万钱，加上去年的支，刘靖为朝廷垫付了十三亿二千余万！

韩琦运回郴县十二亿多金银珠宝。

如今车骑将军府只剩下十二亿四千余万！

一年不到，刘靖花去了二十四亿三千多万，相当于大汉朝今年八成的赋钱！以伤亡三万多人的代价歼灭了十五万叛逆（包括俘虏），战果辉煌，功绩卓著。

当年骠姚校尉霍去病随卫青击匈奴于漠南（今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南），以八百人歼敌二千零二十八人，被汉武帝封为冠军侯，又封骠骑将军（仅次于大将军卫青）！

也不比当年皇甫嵩、朱儁、卢植和董卓平息黄巾叛乱的功绩小！

要是刘靖不断向刘宏要钱的话，他大概早就不让他继续打了，劝降的成本低得多！

打仗就是拼钱粮！刘靖要是没有钱的话，就只能牺牲年轻将士的生命了；就像中国革命战争，将军们的手上没有钱粮和弹药，只能采用人海战术，常常比敌人死亡的多！

看来要留点积蓄，不然，军阀混战时，就捉襟见肘了！

要是没有战利品，刘靖早就卷了铺盖！

要是这样消耗下去，刘靖最多能维持半年！到明年二月（前提是没有大伤亡）就没钱了。

看起来每战必胜，常胜将军，风光无限！刘靖每次都是倾巢出动，集中优势兵力，攻敌一处，每每得手！但一旦战败，将陷入万劫不复！

几场大战过后，还剩下三万七千余匹战马！敌我双方损失了五万多匹战马（二万七千多匹战死，二万三千多匹受伤，只能充当辎重马或耕马），送给刘宏和董卓各一万匹。凉州周围的马群经过近年连番战乱，上好的河西马、凉州马消耗殆尽，没有十年的光景休想恢复！

江陵的河西马涨到了二十一万，凉州马十二万，还只有少量供应！

大概只有刘靖一个人知道一匹凉州马如今卖十二万是多么的便宜！历史上，董卓被杀，长安之乱后，凉州马猛涨到一百万，中原大鳄曹连一万骑兵都组建不起！

官渡之战时，曹操与袁绍对峙，司隶校尉钟繇给曹丞相送来二千匹凉州马，曹操高兴了几天几夜，把钟繇比作萧何。

韩遂、王国、吾雉和阔鹰都已破产，晾他们一段时间也翻不起大浪！

荆州的商人赚了大钱！荆州南部百姓也受益匪浅，大量资金随着抚恤金和军饷流回了桂阳郡、武陵郡（澧县），虽然会造成当地物价上涨，但也会增加商品流通，百姓的生活大为改观，蛮夷之地如今商贸繁荣。

假如刘靖带着钱拍屁股回荆州，凉州百姓就会更加贫穷（资金抽逃，凉州必破产），他无形中把凉州百姓绑架了！好在凉州兵占了三成多，还有二万凉州民夫为大军服务，士卒在凉州的花销也不少，部分资金在当地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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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高平城。

高平川水西岸，鲜卑大营。

鲜卑人在河上架设了五座浮桥，牢牢控制了河两岸，虽然汉人的水师时常骚扰，鲜卑人找到了攻击楼船的方法，躲在河道狭窄的高处，用火箭猛烈攻击，几天来，已烧毁汉人三艘楼船，楼船也不敢靠近了。

高平城北面的云雾山大草原已经成了鲜卑人的牧场，几十万头牛羊悠闲地啃食嫩绿的青草。

“大王，下官认为应该攻占石门关，沿瓦亭川攻占陇县，和刘云天决战，他的大军经过连续征战，人困马乏，伤亡巨大，大王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大王一旦消灭了刘云天的大军，那长安城就是大王的了。”军师林虞胸有成竹。

“军师，石门关是刘云天新修的关隘，一定很重视，防备肯定森严，没有一、二个月休想被攻破！就算攻破，赶到陇县，刘云天以逸待劳等待我们，以城池、河流阻击我们，我们能有多大的胜算？”西部大人置鞬落罗反对进攻石门关，决意攻下高平、朝那和萧关，进入三辅劫掠一番就走，只要女人和财物就够，要那么多土地做什么？

置鞬落罗，五十多岁，高大魁梧，皮肤黝黑，高鼻凹目，髡头，面容威严，两只硕大的金耳环，摇摇晃晃，这次禁不住女婿魁头的诱惑，带着日律推演、宴荔游两部大帅前来，家里留下了长子贺拔和次子蒲头。

“西部大人说得有理！大王，给末将五天时间，末将把高平城拿下。”毋木族领丘敦赖大帅拱手说道，灵州关一战，自己的族人伤亡三千，得到了一座空城，好在周围的草地都在，族人们也很满足，越往前走，汉人越富有，自己准备了二千多辆大车装载战利品，到现在还空空如也。

“大王，末将也愿攻击高平城。”勿忸族领孤独邪大帅说道。

“大王，末将愿出二万大军、一万奴隶帮助两位大帅一起攻取高平城。”东部大帅宇文莫槐拱手说道。

宇文莫槐，四十多岁，瘦长结实，皮肤白皙，高鼻凹目，十年前随东部大人弥加跟随檀石槐征讨丁零族，立下汗马功劳。檀石槐一死，和连继位，几年不到，鲜卑王庭四分五裂，宇文莫槐心如刀绞，鲜卑大王盔头好不容易把大家联合在一起，这次受弥加大人所托，带来了二万铁骑、一万奴隶前来协助盔头，从北地郡攻击汉人，也能缓解弥加大人从北面攻击幽州的阻力。

“明日一早，三部人马猛烈攻击城池，五日之内攻占高平城！”鲜卑大王魁头不容置疑的下令。

“大王，既然各位大人不愿攻取石门关，本军师还有个主意，高平场内汉军众多，准备充足，一时半刻攻下不易！不如派人把高平城围而不攻，直接攻占朝那城和萧关，攻进三辅。”林虞有些郁闷，鲜卑人只想到眼前利益，缺乏大局观。

“军师高见，就听军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