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三.
作者:皇家爬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990

七百六十三.

这位周伯伯,就是江北省委常委、副省长、省政fu党组副书记兼江北行政学院院长周正群。

爷孙俩正乐着,周正群在孔庆云的引领下进来了。周正群正要跟老爷子祝寿,可可打椅子上奔起:“周伯伯,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可没故事讲了。”

周正群转向可可:“好啊,伯伯今天来,也是向你贺喜的。”

“贺喜?”椅子上的夏闻天纳闷了,“正群,我家可可当主席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老领导,我的信息可不闭塞。可可刚刚击败我家健行,让她师哥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夏闻天的目光转向可可,带着几分赞许地,在可可脸上顿了一会。可可笑道:“周伯伯,是他傲气,不把我放眼里。”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嘛。”周正群边说边跟夏雨打过招呼,夏雨热情地请他坐下,一看孟荷没来,问:“孟荷呢,她怎么没来?”

“健行闹情绪,来不了。”周正群撒谎道。

“这孩子。”夏雨说着瞅了『女』儿一眼,可可一副得意样。

夏闻天朗声一笑:“可可,不会是你在竞选中搞了小动作吧,健行怎么会输给你呢?”

“姥爷。”可可撒了一声娇。

“哪啊,老首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可可是个优秀的孩子,我家健行老夸她呢。”

说着话,菜已端了上来。夏闻天原为江北省委副书记,后来又担任江北省政协主席。三年前他从位子上退下来,中央原本想调他到北京,在全国政协再干几年,夏闻天婉言谢绝,说自己老了,老了就该退下来,让年轻同志去干。退下来的夏闻天也没闲着,他现在兼着江北省老年大学的校长,江北省老年书法家协会名誉会长,还在『女』儿的一再要求下,担任了江北省残疾人联合会的顾问,可谓身兼多职,按可可的话说,他比位子上时更忙,更有价值了。

祝寿不过是托词,夏闻天向来反对这个,再说了,七十二岁不就是比七十一岁又老了一岁,有什么可祝福的?今天特意摆这桌宴席,夏闻天是想见见周正群,他有些日子没见周正群了,正群工作忙,他理解,但日子久了不见,心里急。正群最早跟着他的时候,是在江北下面一个地区,那时他是行署专员,正群做他的秘书。一晃几十年过去,当年的小秘书如今成了省府二号人物,江北省班子的骨干成员。时间真是过得快啊,想想,一切都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

夏闻天感叹一声,接过周正群敬过来的酒。『女』儿夏雨刚要阻拦,他已一仰脖子喝了。夏雨怪道:“爸,说好不喝酒的,你又贪。”夏闻天冲『女』儿笑了笑:“别人的酒不喝,正群敬的,一定要喝。”

“姥爷,我也要敬你一杯。”可可嚷道。

“好,那就再喝一杯。”

“可可!”夏雨赶忙制止『女』儿,可可已端起酒杯:“姥爷,祝你又长了一岁。”

“听听,哪有这么敬酒的?可可,你是嫌姥爷不老是不?”夏闻天一边接过酒杯,一边笑说。

“姥爷,老就老了,别总是不承认,上午下棋你还输给我了呢。”

“那是姥爷让你。”

“那就晚上再下,我连赢你三盘,看你还怎么说?”

爷孙俩斗嘴的空,周正群的目光暗暗投在孔庆云脸上,那目光有几分暗,甚或还带了一层疑『惑』。孔庆云正跟陈小染小声嘀咕什么,没察觉到。一旁的夏雨发现了,心里嘀咕,今天的副省长怎么回事,目光咋老是往庆云身上瞅?

敬完酒,孔庆云想为老丈人的生日宴讲几句祝福辞,夏闻天拿眼神止住他,笑说:“今天没请外人,就我们几位,来,正群,吃菜,边吃边聊。”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周正群感觉今天的老爷子有点怪,不像是请他来为他祝寿。老爷子很少拿他当客人,今天怎么分外热情,难道?

周正群心里打个冷战,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猛又在耳边响起来。接完电话到现在,他的心一直是沉重的,忐忑不安。中途他想打个电话,不来了,又一想,不来会更伤老爷子的心。这阵见老爷子亲自为他夹菜,心里的不安加重了几分。

如果老爷子真是为这事求他,他该怎么办?

正犯着难,就听夏闻天说:“正群啊,今天请你来,不单是为我祝寿,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这个副省长说说。”

周正群心头一震,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去。就在他惶『乱』地想掩饰什么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没敢在屋子里接,拿着电话就往外走。

瞅着他慌张的动作,还有怪怪的神情,一旁的夏雨一阵疑『惑』,莫名的,就将目光伸向孔庆云。孔庆云正在跟校办主任说事儿,好像是新校址搬迁方面的事。夏雨也不知怎么了,猛就抬高声音:“庆云,工作上的事以后再说行不,今天是啥日子,怎么能……”

话说一半,见父亲拿眼瞪她,忙掩饰『性』地夹起一筷子菜:“爸,你也多吃点。”

成了新闻热点,无论是政fu官员,还是普通百姓,一提闸北,都会禁不住心『潮』澎湃。那儿曾是废弃的一座小码头,是过去渔民和纤夫们讨生活的地儿,周边是垃圾场,晚清到民国,闸北还是专『门』用来砍头的地方。如今要改造成最具人文气息和科学『精』神的江北高教城,这样浩大的工程,怎能不吸引世人的目光?

作为江北最高学府,江北大学的搬迁一度引起方方面面的争论,方案几上几下,最后在中央政fu的支持下,江北省委、省政fu才做出决定,将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中华名校搬迁到市郊新规划的教育新村去。一期工程于两年前开工,『春』节前夕,一期工程所属的跳入眼帘:江北大学再次发生地震,“少帅”晚九时被神秘带走。可可傻眼了,这才一小时不到,消息竟然就到了网上!

可可捂住狂跳的心,迅速往下拉页面,就见这短短一百字的新闻后面,已有几百条跟帖。

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快啊!

可可感觉自己要倒下去,网页上这一百多个字,就如一百多把刀,锋利地刺向她。她二十三岁的生命哪经历过这些?尤其最后一句话,几乎像重磅炸弹一样,要把她炸成碎片。

这位网名叫“路透社”的人不知揣着啥目的,竟然在文章最后用了这样的语句:据知情人土透『露』,“少帅”很有可能卷入新校址搬迁**案。

“不可能,绝不可能!”可可在心里尖叫,“爸爸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跟**沾上边!”

可可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坐在电脑边,感觉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浑身软得没一点力气。眼眶里不知啥时已涌满了泪水,她想,只要放开嗓子,她的哭号声就能把金江的夜『色』搅碎。

完了,一切都完了!本还指望着看爸爸在江大这块大舞台上怎样『激』情地演一场独角戏哩,哪知……

她用嘴死死咬住手背,生怕一松动,翻腾在内心的那股恶『浪』就会涌出来。可可一遍遍给自己鼓劲,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扑扑掉了下来。

“爸爸——”她在心里发出重腾腾的一声。

书房里,夏闻天跟『女』儿夏雨的谈话更为艰难。饭店包厢看见刘名俭的那一刻,夏闻天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不祥的兆头:『女』婿孔庆云犯了戒!

这绝不是自己吓唬自己,甭看高校是学术之林,大雅之堂,它里面早已受到官场之气的熏染。如今的大学,早已不是象牙之塔,更不是清静之地,官风官气甚至比地方还严重。夏闻天在省委主管教育时,就已发现这个问题,并在多次会议上提醒过,警示过。但在汹涌而来的拜官热拜金热面前,这种警示太过苍白,压根就阻挡不住象牙塔里的权谋之风。『女』婿孔庆云生『性』耿直,又是一个『激』情大过理智的人。夏闻天一直反对他走仕途,理由就是不合适,『性』格不合适,说话做事都不合适。偏是孔庆云听不进去!这次竞选校长,夏闻天再三阻拦,就差跟周正群下命令了,孔庆云一意孤行,而且志在必得,夏闻天最终还是妥协。不过,从他参加竞选那一天,他似乎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不是空『穴』来风啊——”夏闻天沉沉地跟夏雨说。

“你是说,早有兆头?”夏雨到现在,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用脑子想问题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总之,他这次进去,凶多吉少。”

“爸,他真是清白的,庆云不会做出格的事。”夏雨尽量回避贪污或是**这类敏感字眼。

“他做的出格事还少吗?”夏闻天忽地盯住『女』儿,似是在审视,又像在提醒。

夏雨一愣:“爸,真没有。”

“你把我的话听错了。”夏闻天叹了一声,又道:“他公开反对高教产业化,抵制在下面『乱』设分院,『乱』建教学点。这些在他看来是正义,别人看来就是出格。提出高教产业化的是谁?是堂堂的副省长冯培明,他一个副校长,有什么资格反对人家?!这也罢了,毕竟这是过去的事,问题是他在江大二期工程中……”夏闻天说到这儿,忽然噤了声,他怕后面的话吓坏『女』儿。夏雨虽然也是正处级干部,但她工作的部『门』不一样,接触的人也不一样,有些事,依据她的经验,是无法做出判断的。

“算了,不谈这些了,既然人已被带走,就听候组织调查吧。”

“爸——”夏雨倏地站起身,眼里流『露』着渴盼,甚或乞求,“你跟省委打个电话吧,不能让他们给庆云扣黑锅。”

夏闻天理解『女』儿的心情,出了这大的事,『女』儿怎能不急!但他还是摇摇头:“这个电话不能打,再说,你爸现在不在位子上,就算打了,也不起作用。”

“爸——”

“雨儿你听着,这个电话爸不会打,你也不能『乱』找人。记住了,我夏闻天的『女』儿『女』婿,一定要经得住考验!”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个夜晚,因为孔庆云,江北高层很多人没得安稳。从省委决定对孔庆云采取措施的那一刻,不论是纪检委,还是教育厅,空气陡然变得紧张。省政协这边,更是忙中添忙。孔庆云不但是江北大学校长,更是江北省政协常委。对这样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采取措施,相关方面必须要保证程序上不能出错。

夏闻天家里,空气已比刚才轻松了一些,夏闻天一阵劝,终于让夏雨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还是父亲说得对,是红是黑,必须调查了才能有结果。

可可也比刚进『门』时镇定许多,她已抹干眼泪,这阵儿,原又趴到了电脑上。可可当然是不甘心,她怎么也把爸爸跟**联系不到一起。她打开自己创建的“可可西立”论坛,她想,这儿的情况可能会好点。

可惜她错了,也是跟刚才一样,刚登录进去,就被砖头一样的帖子砸晕了眼。

相比校方网站,论坛里说话发帖就随便得多。“可可西立”是江北大学最负盛名的学生论坛,人气也很旺,因为它旗帜鲜明地高举了“思想”这面旗帜,引得其他院校的学子们也跑这里来抢沙发,高峰时会员多达一万余人。平时这论坛都是最前卫最具思想者说话『交』流的地儿,争论起问题来,火『药』味也十分的浓。前一阵子,围绕着江北大学校长人选,学子们在这里各抒己见,争论的火『药』味绝不比组织部『门』的争论弱。后来可可搞了项民意测验,表决结果是孔庆云以82分的高分雄踞十余位候选人之首。当时她还跟父亲说:“你抢走了我百分之八十二点三的人气,看来你当选是众望所归啊。”

谁知——

不能灰心,决不能灰心!可可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继续在论坛上关注。

“没什么可怕的!”这是她的座右铭,也是她的口头禅。“遇事不能慌『乱』,首先要搞清真相。”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姥爷教给她的一句话,这些年,姥爷这句话在她人生中很有作用。

论坛上已发了:惊闻少帅出事,是否是真,西拉里,速回答!大约是帖子贴出后,不见可可回复,天行健在后面的跟帖中,连续打出十几个问号。在另一个标题为“是**,还是另有隐情?”的帖子下,可可看到天行健的回复:擦亮眼睛,大家不要盲目跟风!

可可迅速浏览了一遍帖子,令她欣慰的是,这儿的帖子包括回复都是怀疑的多,相信的少。有人将学校网站上那条新闻转了过来,随后就被天行健给封了。那个名叫“路透社”的也被天行健踢出了论坛。可可心里涌上一层感『激』,想不到这种时候,天行健会替她坚定地守卫这片阵地,同时也为“少帅”的名誉和清白而战。

在这个论坛,大家只知道西拉里是斑主,论坛的创建者,并不知道西拉里跟“少帅”的关系。知道的,怕就天行健一个,但他绝不会泄『露』,就像可可不会泄『露』他的真实身份一样。天行健是这个论坛的管理者,也是可可坚定的支持者。包括在学校,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家庭背景。天行健属于那种外表憨厚,内藏锋芒的人,他平日穿最廉价的衣服,吃最便宜的饭菜,无论从思想还是行动,他都是一个坚定的平民主义者,很难看出他是一个有背景的家庭的孩子。可可呢,她沾了母亲夏雨的光,因为随了母姓,便很少有人将她跟“少帅”联想在一起,加之她在学校里从不谈论自己的父亲,不少同学还以为她是单亲家庭,包括跟她关系最密的几位舍友,也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对此可可很为骄傲,她跟父亲说:“我可把保密工作做到家了,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小心!”

半小时后,可可浏览完了全部帖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发个帖子上去,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周健行发来的,就三个字:你在哪?可可楞了一下,他怎么又搞到我的手机号了?可可跟周健行并不是同级,也不是同专业,周健行今年大四,马上就要离开大学了,他读的是国际金融专业。周健行曾经问过好几次她的手机号,她都没告诉,后来他通过学生会其他干部,终于知道了她的手机号还有qq号,有事没事总爱拿短信扰她,可可一气之下,就将原来的号作废了。周健行穷追不舍,再次打听到她的新号,还带着挑衅说,有本事你就天天换号,我保证每次不超过两个小时便搞到你的新号。两人为此展开了一场游戏,可可果真隔段时间就换一个号,有时一个月要换好几次,害得姥爷总也记不住她的手机号,老是埋怨她:“你是搞地下斗争啊,看看,单是你的号,就记了我半个笔记本。”尽管这样,她还是躲不过周健行。目前这个号,换了还不到两天,数字又很别扭,可可自己还记不准呢。

可可犹豫了一阵,并没急着跟周健行回短信,她想,周健行定是从他母亲孟荷那里得到的消息。

正怔想着,客厅的电话响了,可可走出来,拿起话筒,一听果然是孟阿姨的声音:“是可可么,你妈呢?”

可可迟疑了一下,道:“我妈不在,她去朋友家了。”孟荷在电话那边哦了一声,很疑『惑』地又问:“姥爷呢,让姥爷接电话。”

“对不起孟阿姨,姥爷今天身体不舒服,吃过晚饭就睡了。”

可可并不知道晚上的生日宴孟荷原是要参加的,这个谎撒得并不聪明。孟荷吭了一阵,挂了电话。可可正要回卧室,母亲在后边叫她了:“可可——”

可可转过身,就见母亲的双眼已经湿红,想像得出,她跟姥爷之间,一定有过一场痛苦的谈话,发生这样的事,最最痛苦的,当然是母亲。

“妈——”可可叫了一声,走向母亲。

夏雨揽住她,双手在她肩上轻轻摩挲,半天,哽着嗓子道:“可可,放心,爸爸不会有事的。”

“妈,你真的相信爸爸会**?”

“不会的,可可,妈坚信不会。”夏雨尽管表现得很坚强,搂着可可的手却止不住微微发抖,其实另一个心里,她又在问自己:“你真的能坚信?”

“妈,我跟你一样,爸爸决不会有事,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可可抬起头,望住母亲,这个一向在母亲面前只知道撒娇的孩子忽然间长大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母亲,鼓舞母亲。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夏雨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妈,我还想上会网,你要是困,先睡好不?”可可体贴地征求着妈妈的意见。

“网?”夏雨像是被可可的话触动了,眉头一紧,推开可可,快步朝卧室走去。

然而,母『女』俩想再次打开江北大学的网页时,就惊愕地发现,网站已经关停!连续点了几次,都被告知:你所登录的网站正在维护,请稍后再登录。

看来,有关方面已在采取措施了!

夏雨怔在电脑前,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好,还是坏?她的耳边再次响起几天前丈夫说过的话:“最近风声不大对头,楚『玉』良他们,可能在搞小动作。”

可可手握鼠标,使劲点自己的论坛,离开电脑还不到十分钟,她的论坛也被强行关闭了!可可一脑子雾水,他们怎么会关闭我的论坛?等她一个个点下去,才发现,江北大学比较活跃的那几个论坛,都在这十分钟内被限制服务,其中就有天行健的“自由者”论坛。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

时间过去了两天,关于孔庆云的消息,一点也打听不到。夏闻天终是耐不住了。本来他还想,有关方面会给他一个说法,至少应该说明,庆云出了啥问题,是接受调查还是“双规”?但他等了两天,非但没等来一条有用的消息,就连家里的座机,也索『性』不响了。

“走,陪我去政协。”夏闻天跟『女』儿说。

“爸,你找政协做什么,庆云又不是他们带走的?”

“我是政协退下来的,不找政协找谁?”

“找了又能怎么样,保不准,他们给你冷脸子看。”夏雨担心道。

“敢!”夏闻天说了一声,就要穿衣出『门』,『门』铃偏在这时候响了。

进来的是省政协秘书长舒伯杨,舒伯杨见夏闻天要出『门』,陪着笑脸问:“夏老,您这是要去哪?”

夏闻天边穿衣服边道:“还能去哪,到庙里拜神仙。”

“夏老——”舒伯杨叫了一声,难为情地立在『门』口。

“老舒你快坐,我爸冲我使『性』子呢。”夏雨赶忙换了笑脸,招呼舒伯杨落座。夏闻天犹豫了一会,打消出『门』的念头,走过来坐沙发上,望住舒伯杨。

“夏老,实在对不起,庆云的事,我真是……”舒伯杨说着话,垂下头去。按说孔庆云出事,他应该第一个过来安慰夏闻天,但这两天实在太忙,而且,上面有纪律,关于孔庆云接受调查的事,属于高度机密,任何人不得外泄。况且这两天,他也一点消息都听不到,自从把人带走后,纪委那边就封锁了一切消息。

“不说这事,伯杨,在我家里可不能犯戒。”夏闻天从舒伯杨脸上,已经意识到什么。舒伯杨能来,就证明问题还不是太严重,要不然,怕是连舒伯杨,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公开上他的『门』。他心里一亮,怪自己刚才太荒唐,差点就犯了大戒。

夏闻天这么一说,舒伯杨不是那么太窘迫了,他感『激』地望了夏闻天一眼,接过夏雨递过来的杯子,跟夏雨说了声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