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死
作者:檐下草      更新:2019-08-24 17:44      字数:2578

白云碧动了,他一提气就窜了过去,世人皆知他的拂云手很可怕,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轻功也同样可怕。

烛火因为门的突然打开而变得飘忽了起来,如今白云碧已经站在了静室里,他不动,也不说话。

静室里果然有人,不过那个人也不动,也不说话。

刚才白云碧本以为这里头的人会是乌飞楼,但现在却不这样想,因为乌飞楼虽然常穿白衣,但头发却不白。

一头白发的人背对着白云碧呆呆的坐着,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樽红红的酒。

那是只有在京城才能喝的到的葡萄酒,这酒乃是西域所贡,寻常人别说喝过,就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的白云碧却不想了解那樽酒,他只想知道这喝酒的人到底是谁。

“白云碧,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安分守己?这样的天色里,你难道不应该躺在床上做你的春秋大梦?”

白发人突然开始说话,他不仅认识白云碧,甚至他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的耳熟。

“你是谁?”

白发人不答,他只淡淡道:“是明儿不够美么?你居然不想跟她睡觉?难道你是个瞎子?难道你看不出她那样的人世间少有?”

如今,白云碧也听出了些什么,他冷冷道:“你就是那个一心留我在这里过夜的人?”

白发人摇摇头:“不,不只是留夜,而是要夜夜都留。”

白云碧冷笑:“你觉得你真能留住我?”

白发人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看错了你,你这个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大胆,至少在女人面前你总是很谨慎,不过没有关系,她们既然留不住你,那我只能亲自款待你了。”

听白发人这样一说,白云碧立刻凝神戒备,他知道这白发人已准备出手,而且他也知道这白发人的出手只怕没那么好对付。

白发人的确出手了,但他只是一伸手拿起了面前的红樽酒。

一仰头,他就喝了一大半。

“噗??”

窗外打进来一支短短的竹剑,但这短短的竹剑并没有朝白云碧飞去,而是朝着白发人而去。

竹剑很难伤到人,何况又是这么短的一支,但这样的竹剑要想打破一只琉璃樽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短剑飞过,银瓶乍破,红液横流。

或许是白发人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对他出手,如今的他已被这樽里的酒溅了半身。

“老鬼练的是冷月寒玉功,每晚此时都要喝人血暖身子,现在正是他最弱的时候,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屋外有人在叫,叫的虽然很大声,但听起来却像是故意捏着喉咙。

“咻??”

短短的竹剑又飞了回去,白发人好像知道说话的人在哪,他一扬手就将竹剑打了出去,片刻之后屋外果然传来了一声闷哼,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此时,不用去看,白云碧也知道那个出声提醒自己的人已经被竹剑打伤,而且听脚步声,这一下只怕伤的不轻。

如今,白云碧也闻见了一股味道,那是一股腥气,浓重的血腥气,现在他已经明白,那琉璃樽里的红色液体并不是什么葡萄酒,竟然是人血,而这个白发人刚才已经喝了一半。

很快,白发人就骤然转过了身形,此时白云碧才看见,这白发人竟然就是这宅子的老管家,那个喜欢别人叫他老祖的老管家。

老祖在笑,他的嘴上还挂着血,所以笑起来很阴森。

白云碧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这老祖的头发竟然在变黑,虽然黑的很慢,但确实在变。

难道这是因为喝了人血的缘故?难道是他练了奇功的缘故?冷月寒玉功到底又是个什么功?

白云碧想不透,因为就算是他也没听过这门功夫。

“听说你的拂云手独步天下?今天我倒要试试。”

说这话时,老祖已经窜了上来,他的动作很快也很猛,现在的他不仅不佝腰,就连眼神都变的锐利了起来。

他的招式很平常,但功力却又很奇特,他的拳掌冷的像冰,轻轻的一触就好像能冻掉别人的一块皮,他的拳掌很有力,无论是谁挨上这样的一掌都无法再挨第二掌。

所以现在的白云碧根本无法丝毫分心,他不敢与他对掌,他只敢利用步法游斗,此刻的他已是满头大汗,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老祖虽然不用剑,但却不比用剑的凌寒尘差多少。

但现在更要命的是白云碧已经感觉自己不能再斗,他知道只要再斗下去,不出十招之内,他就算不被老祖打死,自己也会因体内的情人缠毒发而亡。

白云碧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不怕死不代表不会死,他还年轻,当然不想死,所以他决定拼一拼,于是他很快就停了下来,并脚下一滑向着老祖倒了过去。

“咦??”

老祖好像也好奇白云碧为什么会犯这样简单的一个错误,但他是一个老人,像他这样的老人不仅经验足而且比年轻人更谨慎。

所以他并没有冒下杀手,他五指一张就扼住了白云碧的喉咙。

“哈哈,原来你也中了毒?咦,这是什么毒?好猛的性子!”

老祖的确是一个经验很足的人,他的手只是在白云碧的脖子上搭了搭就知道他中了毒。

看着在自己手里几乎无法呼吸的白云碧,老祖的眼里也慢慢发出了奇异的光。

“毒性很烈,药性很猛,无解,无解,看来这样的你对我已经没用了,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老祖在笑,笑的很狰狞,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指头再加几分力道,白云碧的脖子就会像一根新生的翠竹一样被捏成粉碎。

但他没有急着下手,他还在盯着白云碧看,就好像在看一个即将要被处决的猎物一样,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猎杀的感觉,这种能随意处决别人的感觉。

时间依旧在流逝,很短暂的时间之后,老祖已经想好了,他享受够了,他已决定动手。

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听使唤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因为他惊恐的发现现在不听使唤的并不仅仅只是手而已。

“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白云碧还被扼着喉咙,这虽然很难受,但他勉强还能说话:“就在你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老祖不说话了,他死命的催动身体里的内力,他想掐死白云碧,他想捏碎他的喉咙,他实在看不惯他的笑,他看不惯他为什么笑的这么难看,他看不惯他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

但他动不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空有一身的内力却无法催动,那些毕生苦修而来的内力现在就像是被人上了锁一样。

所以,他只能等,他希望白云碧的功力不如从前,他希望自己全身被封住的穴道尽快解开,于是,他又笑了,他知道白云碧一定撑不过自己。

现在的白云碧的确很不好受,他的脖子被扼住,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体内的‘情人缠’发作了起来,他身上虽然还有抑制的药,奈何已经无力去拿,更加别谈挣脱这铁钳一般的手,于是他也只能看着老祖在邪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