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连忙道歉，他有些无礼了。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九灵面对周围的黑暗有些无措，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来，把手给我，我带着你走。”萧旬把手伸到九灵面前。

九灵把手放到他的掌间，天知道她有多么害怕黑暗，黑暗会让她觉得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寂寞和孤独，黑暗会让她觉得被困于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见不到阳光。

萧旬的手牵着她的手，她安心了好多。

漆黑的路仿佛变得更长了，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九灵跟在萧旬身后，右手被他的左手紧紧的握住，向着前方的黑暗，缓缓的走去。

九灵低着头，她的鼻尖嗅到萧旬身上久违的熟悉而又好闻的味道，但这味道她说不上名来，她的鼻子很灵敏，可以嗅出千万种草药的名来，但嗅不出萧旬身上的味来，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不是药草香，是什么呢？若是有机会他将好好研究研究，她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因九灵身子弱，二人走走停停。

九灵坐在一块石头上，捂着嘴咳嗽起来。

“你这病是不是加重了?”萧旬的声音里九灵还是听得出担忧。

“没，老毛病了，就是咳得厉害。”九灵淡淡的道，又接着咳了好几声，这之间萧旬也为她拍背。

“这洞内空气稀薄，你忍得住吗？”

“能的。”九灵从腰侧的一个绣花布袋内取出一木瓶子，倒出一粒粉色的药丸，塞进嘴里。

“这什么药?”萧旬好奇的问，一路走来，她服下这样的药不下七八粒。

“止咳药。”九灵站起身接着道，“我们走吧！”

萧旬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人一路前行，这石洞由之前的宽阔到现在只容得过二人并肩行走。

萧旬停下步子。

“怎么了？”九灵低声的问。

“前方有声音。”萧旬拉着九灵的手更紧了，九灵有些不适应，萧旬似察出她异样，道，“是不是弄疼你了?”他以为他抓她抓得紧了，她就能有些安全感。

九灵摇摇头。

虽然石洞内一片黑暗，但萧旬适应了黑暗后还是能看到她摇头。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响，九灵听清楚了，那是“吱吱”声。

“老鼠?”二人异口同声 带着疑问。一般山洞内有老鼠也正常，九灵松口气。

“不对，这声音很大?”萧旬疑惑出声。

九灵也怀疑这不是老鼠，因为脚步声很大，像人在奔跑一样，可仔细辩听又觉得不像。

“这会是什么？”九灵自己也毫无发觉，她的另一只手什么时候抓着萧旬的袖子。

石洞深处，一对红点在石甬内从远至近移来。

九灵拽着萧旬往后退了几步，一对，不，是两对，四对，整个石甬道内汇聚无数点如珍珠般大小的红点，那红点速度很快的朝九灵和萧旬二人移动。

“啊——”一声惊叫响彻整个石洞。

九灵的后背冒出冷汗，头皮更是燥热发麻，耳后湿热气息缭绕，更有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别怕。”萧旬的声音轻的只有九灵一人听到。他的左手环绕着九灵柔弱的细腰，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脑袋。

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腹，眼睛悄悄的往那个角落瞟去。

借着那无数点红光，九灵的视线停在左边一条黑暗的甬道，那是一只血淋淋，体型硕大的老鼠，那老鼠身上没一块好肉，连毛都被拔光。在巨型老鼠上方有一大群黑压压闪着血红珠子的蝙蝠。

这众多的蝙蝠嘴里不是叼着毛就是叼着血淋淋的肉，他们被惊叫声惊扰，停下嘴中的食物。

“吱吱”那奄奄一息的老鼠趁这空隙，拔足逃跑，速度多快也快不过那群蝙蝠。

黑压压罩下，黑暗中，回响着那只老鼠痛苦的哀嚎声，也只那么一眨眼功夫，哀嚎声断。

突然，撕咬声停止了，黑暗中那些血红的眼睛“嗖”的全部飞上石洞顶，洞中寂静异常，借着那血红的光芒，九灵看到地上只剩个老鼠骨架子。那些黑压压的蝙蝠停在石洞顶，睁着血红的眼，直勾勾的注视着两人，明显它们还没吃饱。

九灵紧紧的抓着萧旬的袖子，她在强忍着，强忍心中的恐慌，强忍着喉间的恶心，以目前情况看来他们就要跟地上的骨架一样了。

呼哨声响起，那声波尖利，令人耳朵刺痛，九灵很镇静的伸出双手……

那黑压压朝他们二人铺盖而下……

有只手捂着九灵的眼睛，那手心因常年握剑长有老茧，贴着九灵脸上的肌肤有些痒。

一道刺眼犹如太阳的光芒骤然在这洞中亮起……

“太阳光”下，一片片黑压压的物体掉下，四周响起“啪啪”的声音。

待亮光渐渐暗下来时，九灵感觉自己眼前温热散开，他的手离开她的眼。

九灵睁眼后发现，这洞中还有余光，她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眼前哪有什么蝙蝠，那无数只蝙蝠全部倒在地上，余光亮处，可以看清，那些蝙蝠身上没有一丝血迹。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刚才好像有什么光芒在这洞中亮起时，她的双眼就被人蒙着，后面发生什么她没有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她回转过身，只见萧旬整个身子都瘫靠在石壁上，他低垂着脑袋，巨大的惊慌霎时从心底升起，九灵徒然大惊，惊慌失措的叫道，“萧，萧旬，你怎么样了?”

九灵扑上前去，石洞中已经黑暗一片，她很迅速的摸到他的手。

“我没事。”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九灵听来仿若天方美曲一般，她的心放心了一些，他的手从她手中抽回，“我真的没事。”

一团火在九灵心中燃起，她很用力的扳过萧旬的右肩，手摸在他的后肩上，一片湿热，鼻端的血腥味更浓了。九灵狠狠地推开他，站起身，冷冷的质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萧旬被九灵一推，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黑暗中九灵能看到萧旬整个人惨白的可怕，像个死人一样无声息的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