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一声呼啸，云沐颜忽感觉全身僵硬，迈步如坚，右腿变得极其沉重。

她使劲抬起右脚，随着右脚高度的提升，湖底的啸声也变得越来越尖锐，刺得她头脑昏昏沉沉。

一息，二息，三息，嗵。

三息到时，右脚踏出，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她悬在湖面的身子歪了歪，险险要倒下去。

一息，二息，三息，嗵。

接着她又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左脚迈出，但这一回所跨出的距离，只是第一步的七成。

一息，二息，三息，嗵。

……

一连迈出五步，云沐颜只跨出湖面一丈的距离，每一步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且迈出的步距越来越短。

“人。”

“有人。”

“是个人。”

恰在此时，湖底传出森冷的鬼魅音，细细碎碎，如同多种声音拼凑起来。

叮铃铃！

腰间的铃铛吊坠晃动，鬼魅声音渐渐消除，被隔绝起来。云沐颜蓦地清醒，一面用力地迈步前行，一面思考如何加快脚步。

突然，背后吹来一阵阴冷的风，好像有一股煞气蔓延在她身后，后颈发麻，潜意识里，她总想扭头看看身后的情况。

她的腿越来越酸，迈出的步子，从最初的两尺缩短到了五寸，大大降低了前行的速度。

待在湖面上空的时间越长，危险越高。

她气喘吁吁，感觉气力将竭，几乎消耗完晚膳所吃的东西，腹中空空，饥饿感让她难以集中精神，脑子越发浑浑噩噩。

突然，她脑里传来赫连子寒的声音，“沐颜，听到我说话吗？这回听到了吗？”

那声音有些焦灼，像是已呼唤了多遍，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听到了。”云沐颜虚弱出声。

声音沉默了一阵，接着继续响起，“回来吧，别再往前走了。”

这声音极具诱惑，温柔动听，云沐颜险些要停下脚步。

要回去么？

一息，二息，三息，嗵。

脚步只微微一顿，她继续向前迈出，没有停。

她抬起手，幸好抬手并没像抬腿那般费力，将手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血痕。

脑子顿然清醒，云沐颜呵呵笑了一声，“你是假的。”

“沐颜，我是子寒，快回来吧，我就在你身后。”脑里又响起温柔的呼唤，她心底某根弦动了动，荡漾了开。

云沐颜干脆闭上眼睛，除了继续迈步前行，剩余神思集中起来，寻找脑里某处闪着光点的声音。

“你出来啊，让我先看看你。”云沐颜在脑里传音。

那光点渐渐变强，现出了赫连子寒的身影，身姿如仙，浅笑如酒般醉人，脉脉情愫表露无遗。

他温柔笑道，“转过身来，我就在你后面。”

“好。”云沐颜集中神思，元气涌动，逆转到脑中某处。

轰！

元气如泛滥的洪水，集中方向喷去，瞬间将脑中赫连子寒的幻影冲走。

“一个王八蛋，假扮成混蛋来骗人，滚去吧！”云沐颜低喝一声。

她本就气力竭尽，这一动作，消耗了体内所有的元气，脚步顿了一刹，一脚还僵在上空，尚未完全迈下。

三息将至，此时，眉心处的“种子”溢出一股暖流，形成无数股精纯的元气，迅速散出，密布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