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我可以帮你给违约金
作者:秦以山      更新:2019-08-28 17:38      字数:4384

但乔总,没有一刻让我安宁下来,上个班全是去帮他买东西。后来还要加上公事,几乎天天加班,在公司几班,回到家还要加班。关键是我还不涨工资……”住的地方离公司有点远,每天在公交车上都在想上班的事。有些工作,干脆就在公交车上打开电脑来做。

蓝蝶对这个助理的这趟差事,真的一言难尽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对你这么残忍。”

想到自己身上,偶尔的乔子毓还会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明显,他对蓝蝶是连个停下来的时候都没有。

真可怜。

“你说乔总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他就是存心针对自己助理?”蓝蝶见卖惨也卖够了,对着苏米刚烤好的一盘烧烤,拿起来就开吃。正色后,也开始抱怨这件事,她真的有辞职的冲动。

“那你干嘛不辞职?我可以帮你给违约金的。”

“因为我的工资是总裁办最高的,而且比她们高好多,都快赶上程序员的工资了。”抛开巨额违约金不说,蓝蝶也没信心跳槽之后能挣到这么多工资。况且去哪儿都会有烦心的事,适应之后对于到处买东西这件事,也没那么排斥了。

有的时候,甚至可以接着帮总裁办事这条路,去偷个懒什么的。

“你高兴就好。”苏米拍拍蓝蝶的背部,让她慢点吃。不够的话,还有很多,烧烤的材料买了满满一个冰箱。

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蓝蝶有些郁闷的说:“像我这样的姑娘,找个好工作就很了不起了。结婚不敢结,孩子不敢生,其实遇上乔总这样的老板,已经算是福分。他也没过分到哪儿去,说脾气怪吧,哄好了也就那样。就不像苏姐你,出路千万条。”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米信心十足的将烧烤的托盘放在蓝蝶的手里,让她正对还在说话的几个人。

“看到没?哪里站着的可都是本市最有名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你现在有机会接触他们,如果看对眼,就不用操心什么结婚、孩子的事。包括乔总在内,你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不想做这份工作,我们就辞职。想要开公司,有人投资,想要当全职主妇,没问题……”苏米拍拍蓝蝶的肩膀,豪情万丈的说:“上吧,皮卡丘。”

“额,苏姐,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蓝蝶回忆言情的剧情发展。

“额,好像是的。”

“哎呀,我们俩就别搞笑了。你们这种富人的圈子,不是我能融入的。就算我变得很有钱,那也只是个土豪。至于钓金龟婿、勾搭富二代,我还真不会。你是没看见平时我和乔总,怼天怼地的模样。虽然最后都是我输,但我这性格不适合长久的伺候人。”蓝蝶也不是一味的忍气吞声,是在累得慌也是很能怼的。不管你是乔总也好,李总也好,都是如此。

没有人是可以永远忍耐的,就算有,那也不是蓝蝶。

姑娘看的很清楚,站得住自己的位置。非常久的雇佣合同,其实也没给公司多少选择。只要在公司逼疯蓝蝶之前,她先把别人逼疯,违约金什么的,就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拖到将来结婚怀孕,说不定还能领几个月的基本工资才宣布辞退她呢。

但距离也看的很清楚,人生的高度从一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

对面站的都是公子哥,乔家的、邢家的,凌安琦虽然自己创业,但也出身不低。李岩是个医生,有自己的诊所,他的儿子会属于出身不低的人。就算是和他们统统都很交好,蓝蝶最终也充其量给自己的孩子找到几个了不起的朋友。

何况对面这些年,都是表面和谐。内里,指不定都是怎么想的。

“苏米啊,我来给你帮忙。你带朋友和他们去聊天吧。”邢母从里面出来,看年轻人玩的热闹,挺心疼苏米忙烤东西,自己都不去玩的。

“妈,爸呢?”苏米好奇的问。

“他有点累,去休息了。说年轻人问题太多,不想参与。不过今天谢谢你,家里很久没来这么多人,这么热闹了。”

“伯母好。”蓝蝶朝着邢母点点头。

“你也好,来了就要吃好玩好。不要被困在这里吸油烟,去玩吧。”

苏米让蓝蝶先带着吃的过去,她留下来谨慎的问邢母:“爸没事吧?有什么问题的话,他可不要硬撑着。”邢父是没有午睡习惯的,如果不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他应该还会出来和年轻人聊聊天。像几个人刚来的时候那样,发挥一下老资格的作风,谈谈人生道理、生意哲学什么的。

“我确认过了,他没事。老了,都会感觉疲惫。平时就这么几个人,没表现出来,今天人一多,陪着他聊了一会儿,人就困的不行。放心吧,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就是了。先去玩,别耽误你们年轻人的社交时间。”

“那辛苦妈了,我去问问他们还要不要些什么。”

邢母笑眯眯的目送苏米过去,一群年轻人站在家里,就是朝气蓬勃。时不时的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让听的人都觉得年轻了几岁。

“哎,苏米,再跟我们乔总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发现医院有问题的。”凌安琦见苏米过来后,一把搂住苏米的肩膀。很豪迈的让苏米再来说一下自己的光辉战绩。

会面是很开心的,对于医院的事不清楚的也只有乔子毓。苏米乐于分享,但刑天漠就要吃人了。

聊了一会儿,刑天漠就以要去看父亲为借口拉走苏米。

“你都从那个广告公司离职那么久,还和乔子毓有感情?”刑天漠明显黑了脸,不爽的看着苏米。

“什么叫有感情?好歹是以前的上司,对人家尊敬点,怎么啦?何况又不是我请来的客人,是你弟弟请的。”就算来拆台,也是你弟弟的责任。

面对嘴犟的苏米,刑天漠一口亲了上去。

苏米赶紧推开,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埋怨的用拳头轻轻敲打在刑天漠的心上。赶紧看了下四周,没人。

“干什么呀,不是要去看爸吗?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快走啊。”

“以后不许靠乔子毓那么近。”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你生一个孩子,就知道孩子是个什么样了。”

“嘿,听你这口气,还不服气是吧?”

“不服。”

双方都很无语,但也在前进的路上。来到邢父的门前,才中断没有营养的说话。

刑天漠敲了敲门,对着门说:“爸,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声音,就算是睡的很沉,也该有个动静吧。苏米慌张的看了一眼刑天漠,让他赶紧进去看看。

转开门锁,为了睡眠,房间里拉着窗帘关着灯,刑天漠摸到墙壁上的开关赶紧打开。

灯光一开就见邢父正坐在床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口的两人:“你们要干嘛?”

苏米起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不敢看的,捂着脸,听到邢父的声音,首先确认人好好的,看到人穿了衣服,也终于松口气。忍不住说了起来:“爸也真是的,醒着为什么不出声啊?”

“担心了?不过我不想说话,有点累。”

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闭上了眼睛。

“那你扔个东西也好。”苏米闷闷的说,被刑天漠推了一下。也对哦,扔东西的声音,好像会更吓人。

万一是摔着、碰着什么的,也不太好,对吧。

“你们下班玩着不好吗?”邢父不想回答白痴的问题,直接转移话题。

“挺好的啊,不过是为了让你感受家庭温暖和友情氛围才办的烧烤会,你不来,那就没什么意义。毕竟现在你才是那个需要开解的、危在旦夕的人。”苏米不怕死的说,现在邢家也就是她能正面抗邢父的低气压了。

从上次数落过邢父之后,苏米就愈加的不怕死。饶是目光是死亡射线,苏米也是能存活下来的那一个。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真是低估了你们的恒心。死有什么好怕的,人都有这一天的。”

“可如果你真就这么死了,我们就是不孝,是见死不救。连努力都不努力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邢家要破产了,连你的手术费都付不起。”苏米继续怼,不怕死。

死都不怕,怕怼有什么用。不过邢父好像挺欣赏苏米这一套的,居然呵呵的笑了两声。

继而邢父开口说:“与其关心我,不如把关注多分给你们的妈一些。她最近挺操劳的,我看她头发又白了不少。”

“你还知道妈操劳?那就该知道她到底在操劳些什么吧。”

苏米不识趣的又把话题引回到手术上,这种事就要见缝插针的不放弃。而刑天漠已经厌倦了这个话题,为了这件事邢家团结过,又分散过,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只有苏米是没有放弃的人,她总觉得还有转机。而邢家的人也和外头一样,在邢父数次进出医院后,已经在等天命了。

“你要是真那么舍得下,怎么不找个地方安静的等算了。还进医院,又回家来干什么?我们已经能接受你要死这件事,但老拖着不死,我们连棺材都不好买。要不,你先在即挑个墓地?”

刑天漠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愤骤降。

这算是个帮倒忙的。

苏米赶紧拉着刑天漠走到一边:“你在干嘛?我说话重,那是因为你爸他不在意。可你说话这么重,是要气死他吗?”

说话都挺重的,但意义不一样。

“反正他已经这样了,自己都放弃了。那我能怎么办?要让我妈怎么办?一次次看他进医院,没死,活了。然后又来折腾一圈,周而复始。这要獒到那一天?我看他趁早满足心愿比较好,我都懒得来了。”

平心而论,发生第一次昏迷到现在这几个月,每个人都围绕着邢父转。该做的、该说的,该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邢父不想要手术,每次急救之后,他一醒来就是说不摘除脑子里的肿瘤。就算是有心结,找了这么多个也没找到心里去,真以为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可蛔虫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而主管思维和回忆的是脑子,现在脑子生病了。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我们下去说。”苏米着急,怕刑天漠愈加上火,也怕邢父听到后会乱想。赶紧想着把人带走,还是去和下面的人聊天比较好。也没预料到刑天漠的情绪点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对他来说是很沉重的事。

邢家的人都很喜欢控制,很有掌控欲。可邢家两个儿子都比不上邢父的掌控力,遇上他,所有人都变得只能妥协。

然而就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正在房间里的邢父给自己披上大衣走了出来。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苏米安心的拍拍刑天漠的胸膛,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要再起无端的冲突。这样不好,病人为大。

拉开窗帘,让房间里照射进阳光。在昏暗的环境里谈话,人都会郁闷的。

“其实我也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按说进了这么多次医院,好歹也该害怕一下什么的。可我没有,从我接到确诊的时候,到今天这么久,我都觉得是挺普通的一件事。有时候我会怀疑,可能我活了一辈子等的就是今天。”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悲哀的连死亡都不怕。

“爸,难道你就真的这么了无牵挂?”苏米有些不信的说。

“倒也不是了无牵挂,该担忧、该担心的事还是挺多的。比如说最近吧,我也跟你们妈一样,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老两口抱个孙子。当然,这个就很远了,说点近的,比如千殇什么时候会结婚啊。公司那么多事,那么多接洽的项目都怎么样了,该完工、该交付的都交了吗?”

还是有很多值得牵挂的事,可邢父不着急。

有儿女需要操心,有妻子需要担心,还有公司那么多的事。他应该有点动力,有点想要治好肿瘤的。可邢父没有,他甩掉包袱很洒脱,当时就让律师立了遗嘱去公证。

也不觉得这些事是必须要自己来操心的,毕竟儿子大了,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