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吉瑞和妖法
作者:淼仔      更新:2019-09-02 15:41      字数:10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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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紧随袁训出营丝毫不管明天点卯他们不在这是犯军纪的事情。蒋德不在乎军功也不在乎军规。关安更不当回事情。蒋德和关安直追过边城把袁训追上。问明袁训进京的用意两个人二话不:“走。”三人结伴回京而来。

袁训后面另一个人不用是关安。

京门就在眼前。

这近深夜北风呼啸狂舞不休。城外狂奔而来的三骑停下来。对着幽暗沧桑的雪晶城墙推开雪帽蒋德粗着嗓子道:“袁将军咱们到了。”

老王妃心想风平浪静了又一出子事情过去。但接下来只怕不服气的人不止柳家袁家这孩子能走多远还得看她的福运才是。

和安老太太交好的忠勇老王妃位尊离皇后的案几近把加寿的话听在耳朵里忍不住暗想这孩子真是福气大面圣丝毫不怯而且嗓音软软的听得老王妃都想疼她。

皇帝才怒过本来还没缓过劲儿听到最后一句也乐了:“这才是她喝的东西。”中宫笑得肩头乱颤吩咐加寿的奶妈跟着她们出去重新收拾吃的送过去。

“要奶妈。”

“要杏仁茶。”给英敏。

“要梅汤。”给瑞庆坏蛋姑姑。

瞍着好吃的奶声奶气:“要个涮锅子。”中宫才为她赢得一局见到加寿就更喜欢含笑道:“你们三个可不许多吃肉仔细闹肚子。”

加寿最后出现鬼鬼祟祟的和瑞庆殿下、英敏殿下一样。但她却不习惯拎着就走娘娘多疼爱加寿是正大光明的去讨要。

再随后又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顶着一个镶上好美玉的帽头儿顶进帷帘看几眼走到皇后安几旁讨上几个点心就走。

老太太远视眼神就看得分明。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顶着红绿宝珠的花翠顶进帷帘看上几眼走到皇后案几旁拎着几片鹿肉干就走。

“我渴了。”加寿钻到帷帘里面去看席面上好吃的。

“我也饿了。”英敏道。

皇上发脾气的时候瑞庆殿下就把加寿和英敏全带出去。现在见里面恢复宴乐瑞庆殿下嘀咕:“饿了。”

宫中继续欢宴但大都吓得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安老太太自然是笑谈自若袁夫人也依就安然。

为两个“妖人”讨人情的是中宫娘娘。皇上不许执意推出宫门就此斩首。接下来宫宴正好太子已不想再呆。皇上能时时留宿中宫殿中是他把政事一半儿推给太子。太子殿下离去皇上皇后都不什么。

他当时刻意去看过柳家及攀附柳家的那些人他的老岳父还不错脸不是吓得最白的那个但人僵在原地连新年夜不能杀人讨人情都忘记。

这下子看谁还敢来阻拦这门亲事。

他会为那两个无辜孩子觉得可怜吗?才不会。太子殿下嘴角微勾想到父皇雷厉风行杀了两个更觉得心情大好。

他是嫡子自然立嫡子。面对一干子从太子妃开始糊涂从丞相都开始糊涂的人们太子只觉得可笑。

侧妃们都对太子过太子妃不情愿何必勉强还有别的孩子呢可不要伤到中宫娘娘的心才是太子也是一样的不听。

他对太子妃过不止一回当然也懒得同她太多次。母后把袁家的亲事许给英敏就是疼爱他过于别人。

太子鄙夷一群蠢人

而现在看来忠心变成愚忠柳家不但想对自己忠心还想忠心到英敏面前。

他在马上甚至是微笑的。想母后做事情怎么会不考虑周全。当初从柳家选太子妃是冲着柳家忠心元老以后是太子可用之臣。

大雪飘飘雪中碎火光闪不断京中各处都有鞭炮声。硝烟味儿四面八方都有太子反而有畅快之感。

太子悠然走出宫门在黑夜中踩着跟的子上马往他的府中回去。

……

“好兆头只能是偶然处处好兆头那是妖法把这两个妖人推出去斩了”

从中宫开始嫔妃命妇们尽皆跪倒。皇帝的咆哮声也随之出来:“大胆不管什么人都敢往宫中来献这是哪个糊涂官员送上来的顶带不要也罢娘娘相中一个有福气的孩子这就全国都跟着去相看你们的眼光敢和娘娘相比”

有几个年老的命妃素有心疾骤然见到皇帝阴沉下脸狠厉肃杀在面上浮现吓得眼前一黑就此晕倒。

酒水和上面的瓜果菜肴纷纷跳得啪啪响好似在助声威。

皇帝怒拍了龙案

……。

里面果然震怒了

“啪”

新年夜里进献吉瑞新年夜里点醒皇帝新年夜里把袁家带着安家老太太全撵出去也给以后敢打英敏殿下的人作个榜样看你们还敢乱攀附亲事。

柳丞相静静等着他等着皇帝震怒等着把袁加寿撵出宫……。

这些孩子们各有所长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特意培养的袁加寿和这些人相比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如。

见他们一唱一和的讽刺自己柳丞相暗暗怒骂少时才让你们知道老夫的厉害。他平白无故找来许多自称有吉瑞的孩子可不是白找的。

历史上肆意妄为敢不拿臣子们当回事的皇帝不多柳丞相也是一样他想保英敏殿下登皇位就不敢乱得罪这些人。

柳丞相眉头跳动但隐忍着只是不发作。

“哎办错了事情我们以为沾点福气却让别人很瞧不起。什么东西”靖远侯以“什么东西”开始又以“什么东西”结束。

董大学士抚须扬眉:“昔年老子的母亲怀他几十年几十年里就只这一个大圣人。所以一般家里出一个很大福气的人结一个好果子难呐。”

“大学士你是也不是?”

靖远侯把太子妃撇开到一旁。

“是啊闻听所以是道听途来的。有人啊什么人家的孩子好啊我想他家里出过一个大福气的人这余下难道还有好的不成?”

“闻听?”董大学士微笑在这里加重语气。随着他的语气柳丞相眼皮也跟着跳动不止。

靖远侯好似没看到他自顾自下去:“大学士你岂不闻人都会做几件错事。是我错了我闻听”

怒火在柳丞相眸子里一跳他昂然看向两个人。

靖远侯呵呵笑了但嗓音冰着:“什么东西”

“你家连个亲事都求不到还敢求有福的孩子吗?”董大学士肆无忌惮的话把柳丞相面皮扎得一抽。

靖远侯冷淡:“真是奇怪京外一找就是几个只怕后面还有成车成船的。怎么我家的孩子就没有出来一个?”

董大学士坐在他旁边眸光如鹰隼把两个童子扫视过和坐在他隔壁的靖远侯缓缓出声:“看上去这又是两个有福气的人。”

外殿中坐的是百官们。见几个太监引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大红衣裳穿得跟散财童子似的走过去柳丞相清清嗓子。

……

中宫闻言眸子微眯。见皇上起身要离开中宫悄挺起胸膛对各嫔妃女眷若有若无的扫视杏眼中毫不示弱一闪而过朗声道:“既然是好兆头皇上何不叫来这里一起观赏。”

什么吉瑞不吉瑞的人有心为之都能做出来。

殿下有人进来回话:“回皇上皇后河南送来两个吉瑞的孩子为皇上和皇后添喜。”太子妃眸光搜索到自己的母亲柳夫人。柳夫人对女儿微微颔首让她放心。借着今天晚上一定把袁佳寿给打下去。

拖着红包“呼哧呼哧”英敏和加寿出去估计分钱去了。太子妃怨毒的盯着却不敢什么。随即她的笑容展开。

在她身后加寿和英敏两个人“你一个呀我一个呀你一个呀我一个呀”把那一堆也给分了。英敏殿下没有红包他的姑姑做红包时把他能忘记以为男孩子用不到红包。你一个我一个的全进了加寿的大红包。

“母后我又让英敏和加寿欺负到了。”瑞庆殿下跺着脚去找中宫撒娇去了。

分完了瑞庆殿下对着的一堆露出放心的笑容而别的孩子们欣喜的握着金银离开。公主殿下一口长气还没有呼完再一看加寿和英敏还没有走。拽住大红包对着公主殿下的那一堆笑得很讨好。

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份。

“你一个呀我一个呀加寿一个呀你一个呀你一个呀……”

这一分就分得眉开眼笑。

一双双希冀的眼睛看过来瑞庆殿下更加忧愁:“哎呀都要分啊。”但年事渐长而且不是藏私孩子给了加寿不好意思不给别人就分起来。

现在大胆加寿的出现把别的殿下全勾来。

瑞庆殿下呢不是不和别人玩。她是中宫的宝贝中宫担心她受到别人伤害还有就是别人也不敢多高攀她。

对大黄袋子伸头看看都惊讶地:“呀有这么大。”

这个孩子比英敏殿下大上一岁懂事不少。他走上去后带的别的殿下家的孩子——皇上自宠爱中宫以后倒是专宠他除去瑞庆殿下以外没有别的殿下——没有红包都握着荷包走到加寿身后。

年纪些的皇孙们也凑过来太子府上的梁侧妃更是把儿子推一把使个眼色:“去和加寿玩耍你也找姑姑要东西去。”

加寿不知道什么是娘娘但娘娘疼她加寿知道。

加寿好的如今还多出一个娘娘。

加寿笑眯眯姑姑过的她加寿可恶什么的这是喜欢加寿就和曾祖母、祖母加寿讨人喜欢是一个意思。哦是了还有娘娘。

瑞庆殿下哭丧着脸却一把又一把地从红包里取东西出来。“我的红包袋子就是为你做的吗?加寿你真真真太可恶了。”

就是皇上也笑了:“这孩子真是可爱。”她拿东西以前先用可爱的黑白分明大眼睛瞄瞄瑞庆殿下有没有生气再带着灿烂笑容开始收公主的大红包。

“姑姑。”加寿觑一眼瑞庆殿下又抓一把给自己红包里。

老太太分外得意而袁夫人也笑得嫣然。她的孙女儿不受任何委屈的模样时时让祖母笑容可掬。

看到的女眷们都有笑声。

“好。”英敏殿下和加寿四只手拽住红包眼珠子都紧盯着瑞庆殿下拿出来的东西。“姑姑”加寿笑眯眯叫上一句分一只手握住一把金银锞子老实不客气的塞进自己红包里。

加寿大方地把自己手中的袋子端起来:“我的借你用。”

“好吧”瑞庆殿下百般不情愿的把红包打开里面是锞子等金银制品。抓一把放在桌子上英敏殿下不知从哪里溜出来凑过来笑哈哈:“加寿最能干了姑姑总算给钱了。可是我没有红包怎么办?”

而加寿站在瑞庆殿下还在“挤兑”她的瑞庆姑姑。

加寿走到哪儿就火到哪儿。大红包又把皇孙们也勾得撒娇不已。

把帕子掩住嘴唇淑妃轻笑不止。

“不嘛我就要和她一起丢人。”

“听话那叫丢人叫没规矩。”

“母妃母妃给我做她那样的袋子我也要讨钱。”

淑妃笑得淡淡侧侧面庞又去听另一边话。

“她又没到你面前她找淑妃讨钱你凑上去给的现在又抱怨。”

“贪心鬼儿才是才刚要了一圈子害得我不给也不行。”

“真是胆大?瑞庆殿下的东西她也去要。”

淑妃含笑看着这一幕耳朵里又能听到周围嫔妃的窃窃私语声。

把大人眼眉更看得仔细的加寿把自己红包袋子清空就来打瑞庆殿下的主意。

宝贝袁加寿大年夜里是一周岁又七个月和以前相比更能领会陪伴的大人们喜乐。“欺负”瑞庆姑姑让她呀呀大叫让她装舍不得她是喜欢的。

加寿对她笑嘻嘻把手中袋子张得更大。

瑞庆殿下愁眉苦脸手按住自己的袋子在母亲的笑谑中对加寿皱鼻子:“怎么你要了一圈的钱又要打我的主意。”

一道大红影子是加寿背的母亲宝珠做的大红包。加寿又长个子大红包只到腰际。而手上张的那道黄色影子是个杏黄色绣着百花齐放的袋子。再看瑞庆殿下身上也背着一模一样的袋子。

殿室中中宫掩面笑得花枝乱颤:“加寿呀你怎么和姑姑一样的淘气呢?”让点名的加寿听得出这是娘娘对自己的赞赏更把手上红包张开对着瑞庆殿下。

殿室中的笑声把他们打断。但随即只看上一眼两双嫣红的嘴唇还是不管不顾的凑到一处胶着起来。

“哈哈哈哈……。”

温润白晰的手掌轻抚上宫衣女人巧圆润的下颌。轻如雪花抚过的嗓音低而柔切:“可人儿你最知我心事……。”

“哦?殿下所想的奴婢从不敢想。不过没想到的也许更为重要。殿下何不派人去往山西查看皇后娘娘若是隐瞒出身必有原因。”

“殿下”微微一笑若有所思:“是啊把他视线引开不少。不过我想到一件事情。袁家是山西人钦差中最老辣的南安老侯爷也是派到山西。而淑妃和袁家是同乡又和中宫娘娘是同乡这里面有联系吗?”

“但殿下妙计百出不是也把钦差的目光引开就是太子殿下听闻最近为钦差所奏之事烦忧并不会在京里多回关注。”

“皇后娘娘得天独厚前有皇上宠爱后生太子殿下。厉害”

宫衣女子低声道:“奴婢的意思娘娘这是笼络袁家这没什么。”

“我是你没看到皇后娘娘和那孩子面庞儿相似?”眸中笑意浓多。

在她心里这位殿下就是天之骄子。

另一个宫衣锦绣的俏丽身影只一个翘首仰望就有无尽的痴迷。她不错眼睛的望着那双罕见的明亮让人爱怜的柔柔道:“殿下不必担心千秋大计当属天之骄子。”

“看到没有中宫对袁家的孩子与别人不同。”有双好眼眸的主人嗓音也是不出的丝滑似陈年窖藏的好酒。

有不甘有厉杀有许久不得志的残忍。

殿外的香樟树下暗影中有一双明亮慑人的眸子过于明亮又在暗中反而透出妖异。就像猫眼石美到极致像被禁锢的魂灵。

眼巴巴的眸光和内殿中皇孙们的巴巴眸光相似。

坐得更远的是官员们他们也想关注内殿中的袁佳寿但眼神儿差的就看不清楚。只看到一抹黄色还有一抹大红。

女眷们的目光里只有加寿。

她们的目光里只有加寿。

三品官的女眷诰命不能算。但京中有公主王妃郡主郡王妃还有一二品的大员们并不显什么。

安老太太是五品官员的夫人。在京中京官挤满路的地方她的诰封而又。而袁父压根儿没有中举袁夫人是由儿子才得的诰命。眼瞅着三品官员的夫人诰命中全是目光灼灼袁夫人识趣的和老太太做伴心想还能免去无数诡异对话。

外殿中的正殿开放她们按品级坐在最末席面上但获得的注视不比坐在中宫席面上的加寿少。

老太太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只有喜欢。袁夫人更是不闻窗外事的人随别人谈论不休。

袁姑娘养在宫中没有几个月但恩典到她的祖母、曾祖母都能留宿陪伴她这是前所未久。而皇上皇后旨意下来大年夜允百官命妇们进宫共同守岁也就让解释成因为袁家的女眷们在所以才有这种旨意。

今年的年三十宫里安排的和往年一样热闹而且有个新话题就是袁家养在宫里的姑娘也是会随中宫出席的。

……

朦胧欲睡让药抚平的心思又把袁训想起来又想到没几天就是年初一独自在路上过新年对宝珠是头一回。

喝过安神药宝珠在睡着以前仔细地推敲这门亲事。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进京前的心思。只要加寿宝贝儿好宝珠情愿做任何事。

宝珠也能想到三老爷用心也包含加寿这亲事为亲戚面上长光的意思。但宝珠不多做这样的想法毕竟三老爷帮上大忙。

下一句红花忠婢拐到宝珠身上认真的道:“会过奶奶的人啊全都是好的。”宝珠满腹心事也让红花逗得骇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宝珠悠悠含笑有亲戚们在多好。

这件好事儿办的红花在他出去以后对宝珠进言:“以前我们在京里都文章侯府老爷们不成人但今天这老太爷办的事情奶奶他是个办事周全的人。”

出去以后对着寒冰霜冻的水面三老爷不由自主的自语道:“这件好事儿办的我痛快。”

欠欠身子三老爷往外面退:“歇着不要为事情担心现今在长辈在这里”到长辈三老爷内心陡然骄傲起来:“我这就去继续打听着有事儿只管叫我。”

宝珠接过地址扫上一眼三老爷笑容满面:“你不信我的话回京后只管打听去这个宅子是柳家的。哪个房头的我倒不记得。”

三老爷对宝珠以前地址早写在纸上袖子里取出送到宝珠面前:“收好以后为这事情打官司这是个证据。”

“我天南海北扯一通我京里做生意练就的好官话但家眷全在远地方要了个地址我这就回家去接。”

宝珠莞尔。

“他们见我是往京外去的我又塞给他们银子我我也想沾这种赏钱我我女儿比袁家姑娘伶俐得多但没路子往宫里送不是他们一听就许给我地址让我回家把女儿送来。只要伶俐是一定要的。”

宝珠微笑红花也有佩服。

三老爷没想到他在宝珠心目中地位升级正绘声绘色着:“我当即反驳我我生意上也走官场你们一看全是当官的别蒙我我有数。而且我我从邸报上看得明白没这亲事是由中宫娘娘做主我们老百姓只知道是明旨定下的亲事。”

这应着那句老话不管什么人都有中用的地方。换成宝珠没有好心肠的问韩世拓要不要带书信东西进京换成宝珠不肯带三老爷上路就是万大同孔青打听到这件事情在眼界谈吐上面没有公事油子三老爷的独有长处。

宝珠更加安定是啊这亲事还有姑母做主呢姑母难道不护着宝贝儿加寿。同时也对三老爷刮目相看。

“他们对我没听到袁家的亲事吗?一个姑娘弄点儿鬼肯定是大人弄的鬼就能当得起太子嫡子的亲事。亏他们也装商人还敢在我面前弄鬼对我打听得清楚这亲事是由中宫定下的。是以中宫娘娘一定喜欢好兆头他们是想弄赏钱的。”

在这里三老爷撒了个谎他对着几个押船的男人的原话是:“隔三道墙能听到妇人叫春。”把男人们逗得哈哈大笑笑声中彼此距离拉近许多话也放松下来。

“我笑你们船上咿咿呀呀的怎么有许多孩子声音又的全是好听话。他们问我怎么知道我天生一双好耳朵隔三道墙能听到嗓音”

“以前在京里认得的生意人多啊”三老爷恰好补话才把红花姑娘疑心打消仔细再来听三老爷打听的过程。

红花动下眼睫想这位老爷还会装生意人?

“我想啊这船是往京里去的若是我也进京他有勾当也不会怕我泄露才是。但聊天拉话这事情都愿意做。我就从码头上过来装作找商船往京外去和他们上话。我认定他们大船不是进京一定是往口外。我我是往口外的商人他们不疑心就出来。”

宝珠幽幽:“这是三叔有心了。”

“这事情不我不敢大意。我听那船上艄公带出一句笑新年就要到了我们船上最喜庆满船的好兆头。我当时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打听。”

贺医生看完宝珠并没有事情但还是开安神药船上开始熬宝珠让请三老爷重新进去。问的也是这一句:“三叔你哪里听来的?”

“不应该。”红花虽哭了但还是愿意早知道。

“我指天为誓句句是实。”三老爷抚额头叹气:“唉但我不应该对不对?”

随即跟船的家人全都出来都是面如土色。吓得最厉害的自然是三老爷。他溜出来在外面懊恼自己不应该吧身后走过来一个人红花抽抽泣泣过来:“老太爷您的话可真实吗?”

多年医生这点儿方寸把握还是有的。因此见红花嚷着先把认为只要奶奶平安生产就行的贺医生吓个半死。

何必现在出是男胎以后有个闪失给袁家带去的反是失落。

但为防出错贺医生先就没心为上等生下来是男胎袁家自然欣喜。等生下来如果假如可能出了错就冲着加寿姑娘受到的疼爱袁家又得孩子也一样欣喜。

这要是有个闪失贺医生也不敢担。而且他家医术着实高明他不但把脉出宝珠肚子里是男胎而且…。不止一个。

袁家姑娘进宫的事情贺医生也已经知道。他对袁家奶奶肚子里孩子的金贵不亚于宝珠自己。

把贺医生吓得“哧溜”一下险些就地摔个跟斗。

帘子揭开红花也顾不上船舱里只丢下一男三老爷和一女宝珠她奔出船舱就嚷:“贺先生贺先生大爷您快点儿来啊”

红花大惊失色:“奶奶坐下吧您怀着哥儿呢。”从宝珠怀头一胎就人人都怀的是哥儿哪怕生下来是加寿姑娘话也是往吉祥如愿的方面去。

宝珠泪如雨下。

闻言宝珠直了眼睛。随即她带着冷汗潸潸而下的模样扶着几起身肚腹隆起多高的她艰难地道:“多谢……三叔……教我本该行礼……但恕我现在不便呜……”

这是不用怎么想就能想到的事情。宝珠不知道因她不是对京里官场宅门龌龊熟悉的老油子。

这个公事上老油子上司面前献殷勤讨好从来在行把个脸儿一绷这就活似柳家和他结下万年不解的仇恨恨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太子妃前两胎没养住这一胎英敏殿下是她的命根子也就是柳家的命根子。柳家的富贵全系在英敏殿下身上他们岂不早打英敏殿下亲事的主张?”

见宝珠红花带着殷切急促三老爷颇有重要之感。更是面上表情做得丰富。

“三老太爷请。”红花坐地给三老爷这一辈长得实在。

“三叔请。”

三老爷带着满面劝解:“想来是如此的但我另有一个想头。”

红花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太子妃的娘家。

她随宝珠出京那年还只是个才管铺子的姑娘对京中的各方势力并不清楚。但宝珠明白过来冷冷中带着无奈:“太子妃殿下不中意我的加寿是不是?”

红花懵懂。

三老爷面沉如水眼光阴霾密布。恶狠狠的道:“柳家”

“三老爷老太爷您可打听这是为什么出来的?”红花哭完心里发泄一空心定下来心思重新清明就来问三老爷。

宝珠抚着她的肩头还在压抑自己心里的乱腾腾。

宝珠心头如琴弦拨断般一惊。这事情太重要她反而冷静镇定下来。见红花跪下扯着自己衣角就开始哭:“开始奶奶进京我还不行。还哥儿更要紧姑娘有老太太有夫人在身边没有事儿。现在看来奶奶是对的从哪里出来的这坏人打量着我们姑娘有吉瑞他们也跟上来这不是诚心的吗?”

“天呐”红花惊呼掩住口吃吃道:“这是冲着姑娘来的”转身红花就对着宝珠泪水滚落:“这可怎么好这起子坏人他们这是要冲姑娘的喜气才是。”

和红花主仆眸光关注三老爷一字一句地道:“他们运一船的孩子最的和加寿姑娘差不多大最大的和英敏殿下一个年纪全是些什么人?全是有吉瑞的孩子”

宝珠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心头一酸心想幸好我进京来了不然我的加寿宝贝儿哪能经得起让人揉搓。

“那个大船写着个大字的奶奶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他也不是要等宝珠回答同时把大腿一拍恼怒道:“这帮子没王法的竟然不把宫里的圣旨放在眼里。”

手一指隔壁三老爷压低嗓音眸中透出气愤。这事情太可气三老爷有理由先为加寿姑娘生回气。

“刚刚我下船奶奶这几天竟然没用到豆腐”这东西是现磨的船上没有。宝珠在这里谢过听三老爷下去:“见商船过来我就打隔壁船借路。这船多的不借路挤中间的都甭下船才是。”

真是跟着谨慎人就学出谨慎来。虽是亲戚但不便单独相处一室。三老爷把红花找进来宝珠事事不瞒红花这就红花侍立在宝珠身前三老爷在对面椅子坐下。

船舱里寂静片刻宝珠嗓音重新响起还能平静却也能听出波动。“请三叔里面来话。”三老爷陪笑:“好待我请红花姑娘一起进来。”

外面沉默片刻“是姑娘。”

宝珠在这件事情上挺感激有三老爷解答又有这件事情在前闻有不高兴的事情出来宝珠只担心丈夫:“是他吗?”

袁训受到训斥圣旨的事情驿站里也是后面才得知经三老爷的口就告诉宝珠。而且这是个老公事油子细细地为宝珠解释:“天威难测而且有大喜事为免臣子心生骄奢这圣旨倒不用担心。”

就眉头颦起问袁训:“是我家丈夫又得了不是?”

宝珠才稍有留心但还是没有想到加寿身上。她想女儿养在宫里除去有人嫉妒以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三老爷踌躇透着谨慎:“出来你可别生气。我想上半天若是不咱们是亲戚又路上这么照顾我我不对不住你。”

见京都就要到虽然可能大年三十在船上过但没几天就要见到女儿宝珠笑吟吟。正对加寿做荷包的她柔声道:“三叔有话请。”

“有个事情不知道当不当。”三老爷隔帘子低声。

红花不放心上当他还是故事来的把豆腐皮送去厨房由卫氏收拾。

船头上转好几圈红花纳闷他倒不怕冷三老爷袖着一包新买的豆腐皮和往常一样丢给红花问声宝珠起来坐着三老爷走进去。

这一天离京中还有几天的水程。码头上船只更为拥挤往京里去的商船行人船挤得不透风。三老爷从隔壁船上回来面色沉沉。

有心讨好总有法子。三老爷想宝珠是闷的他又常和隔船打听古记儿隔着帘子宝珠坐在里面他坐在外面给宝珠听。

得到很好照顾的三老爷就很想报效一下。船不经常在码头上停除非是缺水菜。但有时候缺水菜也有商船主动来叫卖。三老爷就常去看新鲜菜自掏腰包买给宝珠。

吃完这一餐三老爷香甜一觉第二天起来他才知道后面那只船上带的全是吃的。一半儿是宝珠路上的吃食和滋补药材一半儿是带给加寿的。加寿爱吃的干果子野蜂蜜肉干等宝珠是全带上。

但他还是感动的。暗想难怪世拓出来以后就变得有人情味道。与这位奶奶时常给他寄信送衣应该不无关系。

稀奇的是另外几个碗难得的山珍海味都有熊掌炖得稀烂还有上好大虾。这晚上的便饭就吃得这么好三老爷愣住袁家倒底多有钱?才容许孤身上路的媳妇这样挥洒。

见满桌子十个碗盛的腊鸡腊鸭腊鱼腊鹅毛。古代肉食是自然生长按正常成长期来算的肉食比较长就贵。但这些对曾经富贵过的文章侯府老爷来这不稀奇。

这一看三老爷又吃一惊袁家竟然有这样的富贵不成?

果然有福气三老爷嘀咕着退出红花打发跟随进京的天豹送他回他的住处。随即一桌子热酒菜送进去天豹笑得憨厚:“奶奶赶远了路请爷暖暖身子才能睡得好。”三老爷取出碎银子赏他就来看这酒菜。

看看生出有福气女儿的妇人是什么模样。

三老爷是个纨绔子最会相看女人。但他也和韩世拓相同看重手中的差事给他天大胆子他也不敢轻薄宝珠。但他为什么还要大胆相看呢?

面前的年青妇人白生生的面庞养胎的原因双下巴似婴儿肥带到现在。杏仁儿眼似会话随意的一瞥都似把满船舱无处不看到无处不是柔和春水般的眼波亲切温柔。

娇媚的嗓音之中三老爷抬眸定睛。一看之下魂飞天外。

灯光一晕半黄半红。像一把温暖的泉水把倚坐的妇人笼罩其中。“不必客气大姐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如今船上多了一位长辈这是欢喜的事情三老爷有什么要的以后只管张口。”

外面三老爷由红花引进来谢宝珠。

接过药汁子在手贺医生这就出去。男女有别这又在夜里不是为侍候这位奶奶吃药贺医生只安生呆在他自己的船舱里。

宝珠对他陪笑总觉得让他随行颇为对不住他甚至有对不住全大同人的想法。但对不住归对不住宝珠从不后悔让他同行。

“奶奶喝了吧。”药汁子送到宝珠面前。

等到贺医生身在船上而且知道是出远门的时候已经下不来船无奈叹气只能跟随。

贺医生也让“抓来”没有顺伯抓他还有一个万大同。万大同做事和顺伯一样有“匪气”到贺家也不一包袱金子往地上一丢抓起贺医生就走。贺医生让绑架出诊不是头回贺家药童并没多想。

生得倒不错眼睛里也有精气神正搅和着一碗药汁子。

此时倚着船舱里红漆雕五福桌围桌子坐的宝珠一面想着心事眼角中斜斜还有别人。那个人四十岁年纪肿眼泡不是日子过得太肆意就是酒色上沾的有一样。

而好在这个消息虽是加急快马送给袁训的宝珠收到却有时日。她收到消息是她胎相已安稳最危险期已过。又有邵氏张氏虽然阻拦卫氏红花梅英孔青包括万大同都理解宝珠心情这就主仆收拾上路。国公府自然是不知会怕她们一个一个前来阻拦光解释就费唇舌。

光是想想这些是加寿潜在中会出现的宝珠就心疼不已让她在边城坐立不宁。有身孕的她知道自己进京会让祖母难过会让婆婆难过甚至会得丈夫的责备但加寿和未出生的孩子同样重要。

负心、薄幸、争宠、毒计等等宝珠自己都不情愿何况是她心爱的宝贝女儿。加寿怎么能面对这些呢?

那是宝珠还在闺中的时候她不愿意嫁王侯公子的原因。

为女儿担心而进京的宝珠以前为她自己的担心重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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