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作者:谢司令      更新:2019-09-03 08:28      字数:2174

流年望着洛子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那背影萧瑟,与这漫天的细雨,交织而成难以分割的孤独与落寞。

他原以为洛子期会执意进去,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劝说如此的有成效。

然而洛子音根本没有听进他所说的一个字,只是他自己真的怕了。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进去看洛子音那苍白的小脸,没有勇气去瞧一眼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职遭受磨难的他。

洛子期自诩一路上将洛子音护在手心中,可是她仍旧是磕磕绊绊,缠绵病榻。她一次次受伤昏迷,都像一把把尖刀一般,消磨着洛子期的心智。

他回到房间,即便身子依旧疲累不堪,却依旧夜不成眠。

还是到了天将破晓之时,身子终于不支,才昏沉的睡了过去。

许是感觉到了洛子期就在府中的安心,一连几日昏迷不醒的洛子音,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她纤长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下,细密的睫毛扑闪着。

她艰难地睁开眸子,额上却霎时间便沁出了冷汗。

“圣女,您醒了。”一旁守着的侍女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欣喜。

她忙不迭地将消息递了出去,又端来一杯水递给洛子音。

“扶我起来。”洛子音身上依旧无力地紧,脖颈和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是。”侍女不敢耽搁,将茶杯放在一旁,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洛子音,让她倚靠在软枕上。

饶是有人帮忙,这动作对她来说还是无比艰难。

洛子音轻喘着气,额上的冷汗又沁出了一层。

侍女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到她。

她闭上眼睛沉思,昏倒前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浮现在脑中,洛子音倏地睁开眸子,“流萤呢?花秋月呢?她二人可安好?”声音沙哑,难掩焦急。

洛子音身旁素来都是流萤伺候着,此时换了个自己只瞧着眼熟的侍女,莫非她果真出了什么事?

她能记得的,便只是那凌厉的剑花划过流萤的背,和那飞溅的大片鲜血。

“流萤姐姐和秋月护法都受了伤,正养着呢。二人并无生命之忧,圣女不要忧心。”侍女语速飞快地答着,一句话便削弱了洛子音心头疑虑。

洛子音不语,心中却不解为何叶灵筠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是为了破坏千机阁与徐家的联姻?为了让阿哥自乱阵脚?

朝廷并没有如同预料一般的无动于衷,反而终于开始反击了吗?

就在她沉思之时,洛子期却匆匆赶来。

彼时他才歇下不久,得到了消息甚至不顾洗去风尘,便这幅样子闯了进来。

洛子音微怔,眼前这狼狈的模样,哪还有从前那样的风流倜傥?

“阿哥,又叫您担心了。”洛子音不自觉地便红了眼眶,低垂下眸子轻声呢喃着。

呼,洛子期这才长抒了口气,能醒过来便是无碍。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却是定下了身子缓步上前,坐在了床侧。

侍女递了两杯茶放在一旁的小凳上,便自觉地悄然退下。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洛子期一向拿着剑都稳如磐石的手,此时却轻轻地抖动了起来,当入手摸到洛子音柔软的发丝之时,他的心才真真切切地放下。

天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慌乱,有多害怕自己不眠不休的赶来,却只能得到令他崩溃的消息。

洛子音将自己脸埋在他厚实的掌心之中,汲取着那渗透而出的温暖。

“阿哥,我饿了。”洛子音用头顶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软糯地说着。

在洛子期身旁,永远都是如此安心。

随着她的动作,一头墨发扑散开,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疤痕。

“好,好,”洛子期瞧见心中又是一痛,听见她的声音连应两声,传了早膳进来。

“阿哥,朝廷这般怕是要有大动作。”洛子音一边安然地吃着粥,却是蹙了蹙眉头,将心中的担忧缓缓说了出来。

洛子期拨弄着白粥的汤匙一顿,眸子中倏然间划过一抹冷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流年他们也是无能,这些日子,丁点消息都没有,叫你受了如此多的委屈。”洛子期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手上却动作轻柔地拿了汤匙递到她嘴边。

洛子音乖巧地咽下,眸光打量了两眼洛子期,才敢轻声求情,“阿哥,这事情谁都没有料到,我如今不也安好,流年他们您便也不要过多苛责了,别寒了侍卫们的心。”

她如今虽不安然,却也无大恙。

“你不用操心这些,安心养伤便是。”将最后一口粥喂给她,洛子期淡淡地说着,“再用一碗?”

“不了,阿哥吃吧。”洛子音摇了摇头,一碗粥入腹已经有了饱腹感,却也没有胃口再用更多。

洛子期点了点头,吃了两口也放在一旁。

侍女轻敲响了房门,“阁主,圣女,徐公子来了。”

洛子音望了洛子期一眼,轻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徐明桓便推门而入。

瞧见洛子音面色不差,也松了口气,对于洛子期这一副邋遢狼狈的样子,也没有过多惊异的表情。

“这次还要多谢徐公子了。”洛子音轻声说道,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诚然如此,若非是徐明桓来的及时,自己便被摸了脖子。

徐明桓见状连忙阻止,却不想洛子期先有了动作。

“阿音说的不错,此番多亏了你,”他先安抚住了洛子音,而后起身冲着徐明桓长长地行了一礼“她身子不适,我便代她行礼。”

即便洛子期此时身上狼狈,动作却也优雅至极。

“明桓受之有愧,”见他执意如此,徐明桓也不推辞,却还是侧了侧身子,并没有泰然地接受。

“若是我能寸步不离地守在阿音身旁,亦或是能够早些赶到她身旁,阿音便连这些伤都不会受了。”他叹了口气,言语中也有自责,“那叶灵筠行事乖张,此事过后,竟然消失无踪,一点消息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