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道：“不用担心，我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之后好进行对等的信息交换。”

胡霄向后瞧瞧，董梦已经到了后边，后边三人离自己距离很远，应该听不到自己和董文在说些什么，便道：“董叔叔，那好，既然是对等的信息交换，那么我回答了您的问题，您也要对等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董文看着前方的景色道。

“我的精巧足十品，劲力足和疾速足都是二品。”胡霄道。

“嗯嗯。”董文点头，道：“你想对应的问我什么问题。”

胡霄道：“董叔叔的三种鼎足呢？”

精巧足虽然能通过以眼神为剑招来比试估算，但是刚刚董文并没有和胡霄有任何的目光上的比试。

丘生曾经告诉胡霄，要管住自己的眼睛，目光又不能杀人，以目光代替剑招的比试方法，除了显摆一下自己比对方剑招高明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激怒对方了。

董文道：“我三种鼎足都是一品，也就是常人的水平。”

“哦。”胡霄应道，随即感觉不对，若是他真的三种鼎足都是一品，完全没有武功基础，那他又怎么会知道武功中鼎足的理论的呢？

董文似乎是看出了胡霄的困惑，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框，道：“我虽然不习武，但是我却对这套理论有一些研究。”

“哦哦，是这样啊。”

“好了，我们要不要来问彼此第二个问题？”董文道。

“好的，董文叔叔。”

“阴阳教...”董文说出了这几个字的同时，胡霄心中一颤，右手不自主地伸进了口袋去摸龙舌塔剑。

董文看出了胡霄的异常，道：“胡霄同学，我说过，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恶意，我们只不过是在交流信息而已。”

“嗯，好的，董叔叔。”胡霄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摆出了一副从布丁那里学来的人畜无害的表情。

董文继续道：“阴阳教教主是你吗？”

胡霄不知道董文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阴阳教教主这个身份是当初风青为了制衡三十岳剑派总舵强塞给自己的，这个身份带给了自己的危险大于它带给自己的便利，而且这个身份做出的一些事情似乎是游走在法条和道德的边缘。

但是此时董文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他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想从胡霄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他只是想让胡霄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胡霄道：“嗯，我是。”

“哦，果然。”董文并不惊讶。

胡霄道：“该我了。”

“请问。”

对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要弄明白对方是谁吧？

“请问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胡霄想问“请问您是干什么的？”但是这个问题又太过笼统；胡霄又想问“您是哪一门派？”，但是又一想他没有武功，显然不是江湖中人。

胡霄最后只能问出一个“请问您是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研究奇异巨型古生物的...专家也说不上，但是算是个学者吧，是现代生物学的一个新兴分支，和巨型古生物学不同，奇异巨型古生物学所研究的范围更加独特...”董文介绍道。

胡霄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自己说出自己是阴阳教教主，对方只是说对方是个生物学专家？

董文道：“怎么？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

“有点不满意。”胡霄道。

董文道：“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有关我工作更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

董文道：“我的工作是和官府有密切合作的，这也就是我能知道你身份的原因。”

胡霄奇道：“什么？你是说，官府知道我是阴阳教教主？”

董文道：“那是当然。”

“那我做的那些事情，官府都知道吗？”胡霄想起了张奇迈在云星白鸽之下化作了一摊血泥。

“哈哈，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董文笑道。

“那...”

“那官府怎么不来抓你呢？是吧？毕竟风青打翻一碗馄饨都要拘留五日，樱野琉璃子扰乱会场秩序也进去呆了五天。”董文接着胡霄的“那”字往下说道。

胡霄也顾不得自己面子和自己之前制定的每人一个问题换一个答案的规则，问道：“对啊，这是为什么？”

“官府呢，便如同是牧羊人；江湖中的帮派呢，就如同是牧羊犬。牧羊犬只要是不去吃羊，牧羊人是不会去管的。”董文解释道。

“那若是牧羊犬吃牧羊犬呢？”胡霄问道。

“牧羊犬吃掉牧羊犬会变成一只更大的牧羊犬，更便于牧羊人的管理，牧羊人可是乐得看他们争斗；或者说，官府视江湖帮派之间的争斗如同是牧羊犬内部的整合，优胜劣汰而已。”董文道。

“哦，那若是牧羊犬相互争斗，都死了怎么办？”胡霄问了一个自己都感觉很幼稚的问题。

“一只羊从进化到牧羊犬的那一刻开始，便在不是羊了。牧羊人只保护羊，又不负责保护牧羊犬。”董文道。

董文这个比喻虽然说的是牧羊犬的悲哀，但是显然，这也是胡霄的悲哀。

董文拍拍胡霄的肩膀，道：“不过没关系，牧羊犬虽然不受牧羊人的保护，但是牧羊犬还是可以和牧羊人合作的；我这不就代表官府，来寻求你们阴阳教的帮助了吗？”

“啊...啊？合作？”胡霄意识到，董文这才说道这次见面的正题。

董文道：“不错，合作。”

胡霄刚要脱口而出“合作什么？”，随即胡霄想到和风青当时因为阴阳教掌权问题的事情上的谈判。

两个人之间的谈判并不像是两个公司或者两个国家谈判。

公司之间以物易物或者以物易钱的谈判，物品的价值是在市场价格上下浮动的，虽然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余地并不大。

两人之间以物易物的谈判，物品的价值可是没有东西作为参照的；一个东西，并没有大致的参考能指出它在对方心目中的价值。

若是心中实际很看重这件东西，而外表表现出这件东西对自己的价值不大，那在谈判中往往会获得主动。

以上的理论，俗称“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