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种本事，想必不会心甘情愿为我做事。而我也会忌惮你随时对我出手，所以我想与你签订个条约。”君逸瑶缓缓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沈翡看了君逸瑶一眼，心中微微惶恐。他很害怕，这个时候如果君逸瑶让他服毒来控制他，他真的无法拒绝。

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加入君逸瑶的阵营里了。

“请将军说。”沈翡跪了下来，声音微微发抖，对于自己将来的宿命十分恐惧。

“你不用这么紧张，”君逸瑶看他这副壮士断腕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便解释道：“我只是想跟你签个时限条约。

你可以选择加入我麾下，我保你一世无忧，只要我君家不倒，你不生反叛之心，我君逸瑶也必不会坑害了你。

可你这样的人，心气极高，想必不愿意一辈子为人当牛做马，所以你也可以选择我所说的第二个条约。

你帮我三年，我护你五年无忧。三年之内，你不得有私心，不得暗害我们君家，只是五年之后，燕王会如何对你，我就不再相护了。”

君逸瑶给的选择很明显，要么，成为她的终身家臣，她护他一世无忧；要么，签订个三年条约。他帮她办事三年，她护他五年无忧，五年之后，两人再无干系。

当然，无论是哪一条路，君逸瑶都要求了忠诚二字。如果沈翡表面臣服，暗地里却有着旁的心思，那君逸瑶还是不愿意招他的。

沈翡心中震撼，怎么也没想到，君逸瑶竟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他本都做好了签订为奴的条约，可谁想到，君逸瑶竟给了他自由的机会！

“扑通”一声，沈翡弯腰叩首，不多做考虑就选择了第二条路：“小人愿卖身三年！”

三年，只要他好好度过这三年，尽心辅佐君逸瑶，那三年后他便可以脱离奴籍，步步高升。便是燕王，他也不怕！

君逸瑶答应会护自己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了！

李二福有些不乐意，嘀咕道：“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小子，竟然还真选择了三年为奴。”

难不成他觉得自己在五年之后就可以对付燕王了？李二福不怎么相信。

君逸瑶答应了沈翡，而沈翡突然再次跪下，深深稽首：“将军可否招揽家兄？”

这就有些过分了，还没等君逸瑶说些什么，李二福就率先为她说话：“他有什么用？文不成武不就的，招揽他，你当将军是在扶贫么？”

君逸瑶也是这个想法，沈青临这个人，她着实没什么好感。

又蠢又坏，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不过沈翡有护兄之心，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习惯性地摩擦了下月痕剑，道：“护了你自然也就顺带着护了他，但这个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翡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得到君逸瑶应许后又“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君逸瑶想着那毫无城府仗势欺人的沈青临，不由得感慨他的好命。

这样的人竟然还有沈翡这样的弟弟，倒是天赐之运。

之后，沈翡和沈青临两人，变成了君逸瑶手底下的小厮。沈青临负责帮着打点一些杂事，而沈翡则负责为君逸瑶参谋一些要事。

……

新建好的衙门内，沈翡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些什么。

云端墨和他正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怎可先建市集？云州城百姓尚且居无定所，应该先建民屋，再建其他。”云端墨饱读诗书，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为民做事，行仁者之事。

而沈翡却不这么认为。

“知府大人，并非小人妄言。而是这云州城是个吞金之处，自古生活皆要开源节流，云州城已经得了一千二百万两，想再开源那就难了。可若是节流，那就只能停止重建云州城。

修建市集，恢复云州城和其他城的贸易往来，至少云州城可以逐步盈利，不仰仗着这一千二百万两坐吃山空。

知府大人请看小人所指这处：云州城处处都是矿脉，这是极大的商机，虽然这些矿物离了云州不成，可只要在云州这等偏冷之处就可以保持坚韧。

我们只需把这些矿卖出去，必然能得到周边城的帮助。而且，云州城附近如此多数目，难道知府大人就不奇怪么？

自古穷山恶水难养人，云州城一介极寒之地却长着这么多茂盛的树木，则说明这些树木极为坚韧，加以保护必定可以生生不息，为云州百姓之福。

可现在我们若是不解决钱的问题，云州城百姓在极寒之下，必然会砍伐云州城附近的树木，到时候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那云州城才是真的毁了。”

沈翡指着图上几处，将那些被毁掉的树林给标了出来。

正因为标的清楚，云端墨这才越看越心惊。

“况且，伐木过度，极易引起土地震动，到时候云州城必然受到大地反噬，那对我们极为不利。”

沈翡三言两语，便将只顾建造民居的缺点说了出来，听得云端墨心内极为震动。

“你……你怎知这么多？”若是旁的老人家，他也不会如此惊讶。可沈翡与他同样来自京城，出自高门，对方却比他更加缜密心细，这让他升起了一丝比较之心。

沈翡微微低头，声音低了下来：“小人出生低微，在没被父亲接回去之前一直在山野中生活，自然是知道的。”

他母亲是个妓子，生了他后担心他被青楼的环境给带坏，便将他托付给乡下老汉照料，逢年过节才会去看他。

这些事本就是心中的伤痕，他将这些坦然说出，倒是令云端墨有些内疚。

“抱歉。”云端墨深掬一礼。

沈翡摇头，并不怪罪云端墨。事实上，云端墨身为一方知府，能够这般礼待他，甚至因为自己一句话而道歉，已经证明了他的贤明。

“那为何第二件事又是建造军营？”君逸瑶坐在座位上，半靠着问道。

她对这些政务并不太懂，云端墨大局观很强，沈翡缜密心细，有这两人，她也就乐得轻松了，这些政务上的事直接就张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