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羽苦笑不已，以他的身手竟没躲开对方的一抓。他断定这不是师妹，师妹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被一个绝世美女提着，挣扎也不是，享受也不是，裴天羽索性收了宝剑闭上了眼睛。

今日一战给他精神上的冲击太大了，短短时间内，喜怒哀乐接踵而至，如今放松下来，心里百感交集。他想哭，可身边的女子不是妻子，他不敢。

“前辈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吧！那些人不会追来了。”裴天羽见前边是一片大山，赶紧叫道。

白衣人飞到一个山头上，轻轻把他放。

“那个离先生说你知道什么花最珍贵，你可愿意告诉我？”白衣人眼睛不眨地看着裴天羽，脸上一片期待之色。

老哥竟用这种办法把她骗了回来。裴天羽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前辈的伤怎么样了？”

白衣人低头看看，小腿处，衣服破了个三寸长的大口子，雪白的裤子上染了不少鲜血，晶莹的皮肤上却没有看到伤口，连疤痕也没有。

“没事儿的。”白衣人回答了一句，又不错眼珠看着裴天羽，等着他回答。

“在小灵界的时候我曾经说过，那是一朵莲花，能够通筋修脉，可前辈说那算不得最珍贵。在那之后，我常想起此事，觉得前辈说的甚是有理。那莲花对我来说也许是最珍贵的，可对别人就未必，每个人有不同看法，所以，珍贵在心，不管是什么花，只要心里认为它是最珍贵的，那它就是最珍贵的。”裴天羽回答不了白衣人的问题，只好含糊其辞。

“你是辛明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衣人好奇地看着裴天羽惊声问道。

谢天谢地她还记得自己，这终于有了话说。

“那是一种心法，可以改变人的体貌，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的本貌，和前辈带着面具一样，有时候我也不得不变化成别的样子。”裴天羽恢复了真容，他真希望面前这女子看到自己的本来面貌会做出什么反应。

她太像师妹了，裴天羽希望这就是恢复了容貌之后的师妹。

可惜，白衣女子没有表现出他希望中的神色。

“这心法真神奇！”白衣人眼睛里充满好奇，淡淡地道。

仅此而已。裴天羽失神地望着，他不相信天下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可种种迹象表明，这真是另外一个人。

“你能不能再变一次让我看看？我说的不是刚才的你，是小灵界时候的你。”白衣人盯着裴天羽，眼中充满了期待。

裴天羽不知道她是信不过自己，还是另有其他用意，想了想还是变成了小灵界时的模样。

“确实有点像呢。”白衣人自语道。

裴天羽明白，她是说小灵界那个辛明月与她自己有些像。

当年，他用了师妹的名字，模样也有几分像师妹，自然就有几分像白衣人。

模样相同，但终究不是师妹。裴天羽心中悲痛，长叹口气，又变成本来的样子。

“前辈修为高深，在结界里，怎么不出手呢？”裴天羽感叹一阵，又问起另一个不解的问题。

“我的手一直是露在外面的。”白衣人抬起手仔细看看，又疑惑地看着裴天羽。显然，她并没有理解裴天羽的意思。

裴天羽大吃一惊，难道这人也失忆了？怎么对一些常用话语理解的这么差，怪不得这么高的身手，却只知逃跑呢。

“我是说，那些人打你，前辈怎么不打他们？”裴天羽无奈，换了一种问法。

“我不会打人，也不敢打人。”白衣人低了头小声解释，像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裴天羽越发确认这不是师妹，师妹的性格绝不是这样，哪怕是失忆了，也绝不会这样。

“我叫飘羽，前辈可否赐教姓名？”裴天羽终于死了心，施礼问道。

“飘羽，挺好听的名字！”白衣人喃喃了一句，又低头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金升阳叫我婆婆，你叫我前辈，我明白那是称呼而不是名字。”

她声音很小，眼睛里有一丝失落。

看来这人真的失忆了。裴天羽有过失忆的体验，明白她心中的苦痛。

“前辈怎么认识金升阳的？”裴天羽继续问，希望她能多想起些东西，也希望自己能帮上她。

“我在一个地方炼丹，他去看，就认识了。他答应帮我找花，我帮他炼药。”

看来，她的失忆是发生在小灵界和自己比试之前。裴天羽想了一下又问道：“前辈对金升阳了解的多吗？”

“不了解，他虽然是在帮我，可我不想和他说话。”

裴天羽不理解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的印象里，金升阳看上去温文尔雅，面目俊朗，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前辈到处找人切磋丹术，那是为了什么？”裴天羽试探着继续问。

“找花。”白衣人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果然如此，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花，对她会如此重要。裴天羽暗暗点头，又问：“那是种什么花？能说说吗？”

“我不知道。”

这回答使裴天羽十分困惑，自己不知道答案，何必要找，又怎么找得到呢？

“前辈为什么要找那花？”裴天羽又问。

“我不知道。好像我生命的意义就是寻找那朵花，这就是宿命吧。”白衣人有一丝伤感，有一丝期待。

裴天羽没来由地跟着伤感起来。看来她也和自己一样，自己寻找师妹一百多年，她却要用一生寻找一朵没有目标的花。

“我身上带着两朵花，还算稀有，前辈可愿意看看？”他明白这没有什么意义，对方根本不知在找什么，自然就不会有答案。这么做，只是想给她一些希望。

“好呀！除了那朵莲花，还有什么花呀？”

说到花，白衣人变得兴高采烈，像个对花痴迷成性，即将游逛花园的孩子。

“这就是我说的能通筋修脉的那朵莲花。”裴天羽取出那朵怪异雪莲，送到白衣人面前。

白衣人只看了一眼，用鼻子闻了一下，轻微摇了摇头道：“嗯，这花确实能通筋修脉，如果配合半数五通草，使用效果会更好。”

裴天羽又吃了一惊，看白衣人的表情，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雪莲，面对一种陌生的灵药，只是看一眼、闻一下，就能知道药性，这也太神了吧！

他本身就是丹术高手，知道要鉴别一种灵药的属性需要许多步骤，若想知道几种灵药相配之后的药性，就实在太难了，那就相当于创造丹方。

他曾创造过小灵丹的丹方，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那还是在原有丹方的基础上完成的。白衣人所说的虽然只有两种灵药，但那也是个简单的丹方，绝不是闻一闻、看一看就能想出来的东西。

裴天羽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既惊讶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