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学伊始
作者:宋晚秋      更新:2019-09-10 21:06      字数:4712

大家好,我叫李山水,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既像……仁者一样乐山,又……像智者一样乐水,很……高兴能成为大家的同学,飘……飘过。这就是我大学第一堂晚点名的自我介绍,寥寥数语还憋的满脸通红,后来每次想起这个场景,就连自己都会忍俊不禁。

从初中开始,我就有些轻微的自闭,那时母亲出轨,被父亲“修理“后就弃家出走,父亲也郁郁寡欢,终日借酒浇愁,只有我和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相依为命,自己洗衣做饭,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两年,本来每天的我们算不上开心,但也没有悲伤,直到有一天,一位女同学突然回头看到我惊的大呼:“啊,叫花子进来了!”。声音大到全班的同学都投来了目光,当时我的脸又红又烫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气氛一直尴尬着,别人看着我,我不知所措,只能逃离去厕所,照着厕所的镜子,镜子里面的我初二了仍然穿着六年级时的衣服,这刚好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原来到脚踝的裤子如今快到膝盖,鞋子也穿了一两年,挤脚还可以忍受,但是一个连一个的窟窿未免也太过透气,尽管腿脚上干净整洁,仍避免不了光脚的尴尬,这样的搭配的确是挺奇葩的,难怪别人会嘲笑自己,反观与自己同龄的同学,虽不是金带玉褛,但起码也都合身得体,除了低叹一声我又能怎么办,只能把这件事藏在自己心里,接受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慢慢减少了和别人的交流,即使一年以后父母重归于好,我的性格也已经形成,变得内向,不善于与人交流了,在家里对长辈只有恩,好,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但是到了大学,和这一帮五湖四海的室友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仿佛变成了一个话唠,总给别人起外号,总打趣别人,当然我还是有度的,知道如何去察言观色,不要惹得大家尴尬。比如同寝室的一个胖子,初见时未得知他的姓名看见他床边的烟头以及他的体型我便直呼“胖子,抽烟不?”那胖子也直接扭头一笑接过了烟,或许胖子都心宽体胖,总觉得适度的打趣会更容易拉近和别人的距离。离开了家乡,仿佛挣脱了束缚自己的枷锁,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背景的方如获新生。

我的性格背景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该言归正传了,第一堂晚点名结束后,我们室友决定一起出去吃个饭增进一下相互的了解,这可是一个庞大的队伍,大学的寝室是十二人间,也有八人间和六人间的,但是寥寥的高级寝室名额早被别人占完了,只能选择12人间,还好同寝室的都是一个大班的同学,这样更加热闹还不会尴尬。经过大家的商议后我们决定去夜市吃烤鱼,烤鱼也是当地的特色,一个大圆桌和十二个胶质的板凳暴露在露天中使这次聚餐更加有氛围,坐下来就准备开始点菜,大家都说随意点然后就不动,我只好硬着头皮,像带头大哥一样拿过菜单,询问了大家的忌口就点了烤鱼和一些配菜。等菜的闲暇时间,大家就开始围绕高考考了多少分,当地分数线多少进行询问,当初是听说这个学校即将升为一本,于是比一本线低十几分的我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里,而当年同做统考卷的东北室友(源子),他们的一二本分数线都比我们低50分左右,就这他还说自己当初高考买了设备才来的,之前什么都不会,这个传说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却不提倡效仿。还有基友,他是本地人,说他们是少数民族预科班的,这个预科班意思就是分数线不够二本线差大约50分吧就可以多上一年大学学前班然后再升入大学,这是国家照顾少数名族的政策,可是我们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这里的汉族才是当地的少数啊。还有一个人必须值得提一下,聪哥,他长得特别像愤怒的小鸟里面的猪头,每天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能心情不好?正值开学期间,夜市生意估计是旺季,我们一人都喝了一瓶啤酒了菜才千呼万唤始出来,端上来之后油滋滋作响,下面的土豆金黄爽口,上面的洋葱蒜瓣酥软带味,特别值得推荐的是吃烤鱼时在里面煎土豆,到两面金黄略带酥脆时再吃,别有一番风味。席间大家觥筹交错,谈了大家的家庭背景,胖子家是开牙医诊所的,源子家在农村,还有三个姐姐,所以他是独得宠爱于一身啊,而聪哥父母都在当地医院上班,基友父亲是林业局的干部,但是别人叫他官二代他会非常恼火。不知为何,这些家庭条件本该与我们无关,与陌生人交流时却总被问及,我也只好如实记录下来。酒足饭饱后聪哥因不胜酒力已经头靠在胖子宽阔的肩膀上“吐泡泡了”,这是他的绝技,吸一口气,然后吐噜噜的从嘴巴里吐出来,这不是他故意的,每次只要他一喝多就会开始吐泡泡,也因为这门“绝技”被我们打趣至今,后面因为醉酒他出的事故还多着咧,筷子夹来一些青菜还没等喂嘴里,当即就在饭桌上吐了起来,当时我还坐在他的对面,连呕吐物什么颜色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一次我过生日时我们在宿舍的天台上吃饭喝酒,最后他直接把双手拄在水池了,径直的吐在双手上,后来我怕给大家带来不适替他打开了水龙头,结果他直接把头放在水龙头下面说要洗头,这货竟然刚才吐在手上现在来洗头?!那画面真的太美。后事本不该多提,但是一想到聪哥他的这些“光辉事迹”总让我记忆犹新。由于大家兴致高,外加上菜比较晚,回去的迟了些,宿管阿姨把宿舍大门都关了,然后基友就发挥本地方言“娘娘,给我们开下门,”这个文字难以表述出来,如果你有重庆附近的朋友可以让他们说给你听,真的很有韵味。宿管阿姨给我们开门后训诫了我们一顿,说“你们怎么不会心疼一下别人咧,阿姨这么晚了也要睡觉啊,起来给你们开门多冷啊,念在你们是新来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回来晚了就不给你们开门了的”,在一顿应承后回到了宿舍,由于超过了时间,宿舍已经熄灯了,大家摸黑收拾好后就都睡下了,别人我不知道,那晚上我睡的特别香,比在家里都香,我第一次这么自在的和别人相处,一点也不拘束。可能也就是同龄人间可以胡吃海喝,谈天说地吧。

刚进入大学,所有新生都避免不了的就是军训,军训既让人头疼,也让人“皮肤发黑”,但是更多的是给我们留下美好的回忆。记得当时我们军训的时候虽已至九月但天气仍然特别酷热,按身高排好队形后便开始了军训,第一件事是我觉得军训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原地立正,不准动,就像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无独有偶,平常脸上不疼不痒的,一当原地立正不让动时就觉得脸上很痒很想抓一下,开始只站立15分钟,后来提升至30分钟,这个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原地站立时总教官还会训一些话,大抵就是一些军训是为了锻炼我们的体能,讲了一堆军训的好处,但对于我们来说只关心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站立结束就由教官带领各班同学到规定的地点进行下一步锻炼,这些锻炼无非就是向左向右转,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主要是要大家整齐划一,这些过程不必累述,在军训中最期待的就是休息,这个时候每个班上的烟客就会聚集到一起,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然后吐槽一下学校啊寝室啊或者军训的种种杂事,不抽烟的同学可以去小卖部花3块钱买一块冰镇的西瓜或者一瓶冰水,酷热的夏天也许只有它们能让我们“活过来”。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14天一直到军训结束,直到认识了同班的另一名烟客(浩子),他由于报道的比较早,帮老师做了不少事,所以直接负责军训考勤事务,炎热的天气让人抓狂,在休息的时候我们又在吞云吐雾,他突然灵机一动“哎,考勤都结束了,我们出去上网吧,那里还有空调,考勤都结束了,应该不会有人管了。”我一听空调眼睛都亮了,忙应承到“可以啊,胖子你呢?”胖子思索了一会“想去到是想去,但是被抓住了怎么办,才来学校,别给我们弄个处分。”“不会的,你想啊,负责考勤的人都跟我们在一起,你怕啥?”胖子在我的来回劝说下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走。就这样,我们一起到了网吧,当时的英雄联盟正火爆,我和胖子不怎么会玩,浩子带着我们一起打人机,打了两把连人机都没有打赢,浩子就要自己去打玩家对战了,只剩下我和胖子在那里乐此不疲的与人机对战。正值兴头上,突然浩子说班主任给他打电话,我们三个都一脸严峻,以为东窗事发,浩子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了1分钟电话,我和胖子也跟随在其身后,电话挂掉之后,浩子说班主任让他去一趟,我们都在琢磨被发现了怎么办,为什么突然找浩子?再怎么想怎么犹豫也得去,只有去面对才知福祸。回去之后才知道是班主任要给浩子一个军训标兵的证书,让他填写一下个人信息,尽管我们外出打游戏的事情没有败露,但也给我们吓得不轻,后来也只好老实的参加军训。再次站到自己的位置后,前面的女生扭过头来对我“莞尔一笑”,问我昨天下午怎么没来军训,这位女子身高大概一米七几,体重有七八十公斤,虎背熊腰的感觉,我尽管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但是非常瘦弱,在她面前尤其弱不禁风,然后她对我低头回眸一笑,竟让我在炎热的天气中感觉冷飕飕的,这一场景假若放在现在再配上一首确认过眼神那首歌没准还能上热搜。能在一起同窗五年是一种缘分,我还是随便搪塞了一句睡过了,直到后来我才后悔自己在大学时为什么不多和同班同学说说话,多去参加一些有意义的活动,说到有意义的活动,我才想起来这位女生后来与我另有“缘分”,这都是后话了,暂时不提。军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难熬,可是再难熬时间仍是飞逝的,就像监狱的犯人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回首一看,也会感叹道:这么快啊!军训已经接近尾声,就在今晚全校的新生会参加一个军歌演唱大赛,我给它美其名曰“告别军训演唱会”。根据以往的惯例,凡是学校组织的合唱比赛,声音大总是会得到高分的,这可不能饿着肚子来唱歌,食堂里呜呜泱泱的全是人,尽管窗口很多,食堂也有好几个,仍然避免不了排队,食堂的选择特别多,就像一个美食小世界,有清真的拉面啊,刀削面啊,麻辣烫啊,煲仔饭啊,手头宽裕的可以去自助餐窗口点上一些各色各样的菜品,能力有限的也可以来点葱油饼、怪味饼,再不济的还有馒头,食堂还免费提供紫菜蛋汤,尽管蛋花寥寥,免费汤品也总供不应求,直至毕业也未曾喝过免费的汤也算是我的一个遗憾。我、胖子、源子、基友、聪哥在一起吃晚饭,我们点了一个鸡肉火锅,一个排骨火锅,一人还来了一瓶啤酒,高中进入大学后感觉简直像进了天堂,自己的一切都由自己安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一帮“臭味相投”的朋友。菜还没有上来,源子问:“军歌比赛完了才九点不到咱们上哪玩会去啊,打台球去不去?”还没等我们回答,源子的肩膀被人一拍,“打台球?能打明白不?”,只见此人身高约一米七五,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体型偏胖,操着一口东北大茬子口音就知道是源子的老乡,源子回头一瞅,“是你啊,东哥,待会一块去啊,”然后向我们介绍,说他既是他的老乡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由于还没有开始上课,军训也没有注意过,所以我们感觉没有见过。还没等我们商议去不去,东哥发话了“走啊,咱们来两杆的,要不结束了也没啥事”。声如洪钟,外加他是东北来的便大致可以猜到这个人一定很豪爽,能与这样的人结交何乐而不为,于是就定下了演唱比赛结束后一起去台球室玩,此前最要紧的是吃饭,火锅端上来了,都是小锅,毕竟一锅才25块钱,排骨火锅里面并不是排骨,而是杂骨,但是味道和分量真的没有说的,东哥三瓶酒下肚,打了好几个酒嗝,然后说不行,憋不住了,我得去撒尿。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都这么随性,与人初见也没有任何拘束,假若是我我肯定不会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说去撒尿,只会说去洗手间,虽然意思一样,但是总没有他那样的洒脱。

军歌比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一群穿军训服的人上去换了另一批下来,再换一首歌,也可能是想要去打台球,更没有在意唱的是什么军歌,倒是一位女同学的声音让我听的更清楚,她的口音和我家乡的很像,我以为是老乡,就问道:“你是哪里的人啊,是不是十堰襄樊那边的?”“不是啊,我是河南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天色虽暗,我仍记下了这张面庞,鹅蛋脸,脸上很干净没有痘痘,五官也很精致,扎着马尾,即使她的胸部仅有微微的隆起,当时也让我感觉到仿佛感觉春天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