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偷天换日”解释清楚，避免卫燕飞钻进牛角尖，赵白在心里还没来得及擦擦汗，就又听见卫燕飞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十分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使用‘言灵’……消耗了多久的寿命？”

“这个……”本能的，赵白就想打个哈哈，随便扯个三五天蒙混过关，可当他抬起头，与卫燕飞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立刻心虚了，一天之内，犯蠢也不能犯同样的呀。

“也不多……两年……”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声音小如蚊蝇。

不过不妨碍卫燕飞还是听见了，他抱着胳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赵白先耐不住，打算找个什么由头，缓解一下气氛，却见到卫燕飞转过身去了。

他重新戴起降噪耳机，举起手枪瞄准了靶子。

砰！

十环。

“那什么……你也知道当时你情况不好，虽然燃烧生命的过程被中断了，可是就像水池开了闸口，不做点什么堵上，很快就会流逝地干干净净……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明白，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我是说，谢谢……我欠你一条命。”

赵白拗不动卫燕飞，他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压在卫燕飞心头，可三言两语的，也压根没什么用，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苦恼着离开了训练场，往回去了。

心里有事儿，就容易走神，所以一不小心，他就忘了自己是出来躲着陈情和云舒舒这个麻烦来着，竟晃荡回了办公室，直到门口了，才猛然记起这一茬子。

“给我进来！”

还没转过身，赵白就听见陈情大声喊了他一句，再想跑就未免太不给上司面子了。

灰溜溜地钻进办公室，把剩下不多的包子放在桌上分给大家，赵白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行了，叫你来有另外一件事。喏，你看看，这是我给舒舒起草的修炼和学习建议书，你也帮忙参谋一下。”

陈情将一张写写画画的纸推给赵白，上面有对云舒舒的简略分析，附带有她的各项体能检测和指标系数。

一看是正事，赵白打起精神来，一边快速扫视这纸建议书，一边问道，“给她做学习建议是什么意思？”

“我跟她约定了，如果她能在学院往后一年的定期检测中稳定保持前三的成绩，我就站在她这边，帮她争取和秉文一样的特殊人才招聘计划，并且说服她妈妈。”

手中握着的笔尖一顿，赵白抬起头对陈情眨了眨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向上司传递着“你疯了？”的信息。

陈情回敬了他一对白眼。

行，赵白猜到了，陈情现在做的其实就是之前特理局的旧惯例，无非是舍不得云舒舒这种身家清白，根正苗红，有想法，有行动力，虽然需要一点教育和培养，但是潜力可期的苗子。

那这份学习建议，也就不是糊弄云舒舒的了。

仔细一看，陈情在建议书中对云舒舒的整体素质给出的结论是，身体素质中等，未发育完全，预估至少可达到中上偏良好；精神力强度中下，缺乏对术式构筑的悟性，也无法承载过于复杂的术式结构。

觉醒能力暂研究表明，表现形式较为简单直接，上限未知，副作用较小，对其个人战术风格影响较大，建议暂且以觉醒能力为发展核心。

建议：觉醒能力可发挥出惊人的破坏力，然而续航能力不佳，且完全爆发时对身体负荷较大，严重时可能导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应以术式弥补此方面缺陷，主要构筑术式偏向于回复及防御类型。

这份建议不仅赵白在看，云舒舒也在一旁偏着头认真地阅览着，等她看到“建议”时，不禁有些皱起眉头，嘀嘀咕咕着。

“构筑防御型术式？能行吗？”

啪！

下一秒，她就被陈情敲了个脑瓜崩。

“你心里有没有点数？你平常真的有仔细看过学院里对你的体检报告？呐，你看。”说着，陈情就从档案中摊开了好几份定期体检报告。

“你的脚部肌肉及骨骼在高速运动下长期承受着超越常人的压力，如果不是觉醒附带着让你的身体素质得到了一次较为明显地提升，早就应该粉碎性骨折了！现在虽然可以依靠修炼灵气来继续增强，但与此同时，灵气对你的觉醒能力也有着不小的增幅，一来二去，如果再不注重对你的骨骼进行保护，可以预见，往后你全力爆发一次，就会粉碎性骨折一次。”

别看陈情说得很严重的样子，事实上……云舒舒的情况可能比她说得还要更严重。

如今，云舒舒最快的爆发速度勉强能达到300m/s至400m/s，在这种速度下她只靠自身本能运转的灵气防护，坚持不到一秒就歇菜了……就像昨天她抱着炸弹一瞬间冲出高楼的样子。

风压，摩擦引起的热量，变换加速度时她受到的惯性与压力，等等，这些都是她的能力给她自身带来的伤害。

必须从现在就让她有意识地主动保护自己，如何在加速的过程中保护自己的内脏，如何在高速运动中隔绝外界的影响，这些就是陈情希望她能在学院里至少找到眉目的学习目标。

“可是……我真的不用学一些攻击的术吗？”云舒舒眼巴巴地问道，看着还有些委屈，可能名单上那些什么“医技·激活”、“医技·麻醉”、“医技·快速再生”、“御技·钢筋铁骨”、“特技·通行无阻”……与她幻想中的画风差距太大了些吧。

“舒舒说的，我赞同……一半。”赵白仔细考虑了一下，在云舒舒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前半句话，然后在陈情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又补了两个字。

“舒舒需要的，不是攻击的术，而是一件适合她的……可以说是武器。”赵白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巧妙的形状。

“以舒舒的速度，她哪怕拿一张纸，都能产生足够的杀伤力，可是同样的，以她的速度，一般的武器也必然一击即损，难道我们要让她拿一些成本不高、易量产的消耗品作为常用武器？还是说让她空手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