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问得漫不经心，宋锦瑟却从他的黑眸里看到了一些试探的光芒。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想了想，宋锦瑟垂眸笑道，

“很严重，差点儿就赶上鸡飞狗跳了。你不也正是听到了他们的争吵才不肯进来的吗？！”

凌渊正在打扫“战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是听到他们是在争吵，不过隔了一道墙，没太听得清楚。再加上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不想应付顾世鸣，所以就干脆避开了。”

见他说得坦荡，好像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宋锦瑟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她沉默，凌渊继续问道，“不过，岳母和顾世鸣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跑到咱们家来吵架了。”

“闹矛盾了，母亲先过来的，顾世鸣是追着母亲来的。”宋锦瑟避重就轻的说道，

“确切的说不是战争，而是母亲单方面的开战。”

凌渊挑挑眉，“哦，此话怎讲？”

宋锦瑟抬头看向他，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凌先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保证这次我绝对不再隐瞒你分毫。”

凌渊唇角的笑意瞬间浅淡了几分，却依然十分婉转的迂回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顾世鸣和岳母之间的关系不是向来很好吗？今天这一出也未免有些太出人意料了吧。”

“今天确实发生了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我不信你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见他还在试探自己，宋锦瑟顿时有些冒火，

“凌渊，是不是就因为我隐瞒了你一次，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话都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见她真的生气了，凌渊顿时敛了笑容正色道，

“对不起凌太太，我不是想要拐弯抹角地试探你。我只是怕你有什么顾忌，我怕有些东西我问了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半句假话，天知道，哪怕你的谎言是善意的，也会让我抓狂！”

宋锦瑟顿时心软了下来。

说到底，凌渊会这样子也是因为她的错。如果没有她隐瞒他怀孕的事在先，他想必应该不会这样的！

“凌渊。”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凌渊偏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指尖，“凌太太，这件事咱们就从此揭过不提了吧。以后我不拿这件事生气，你也不要再隐瞒我什么事情好不好？我是你老公，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会帮你顶着的。我们是要陪对方一辈子过到老的人，你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

宋锦瑟鼻子一酸，眼中瞬间有雾气飞快地氤氲。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我知道了凌先生，以后不会了。”

宋锦瑟暗暗地发誓，除了她的身世，以后她再也不会欺骗隐瞒凌渊任何事了。

凌渊说得没错，夫妻之间本应该坦坦荡荡的。然而她的身世却是她深藏于心底不能让人触碰的隐秘和脓疮，她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凌渊说起。

“凌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尽管宋锦瑟低着头，凌渊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伸手撷住她白皙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我哪有！”宋锦瑟抵死不肯承认。

“眼睛都红了还说没有。凌太太，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凌渊伸手拥住她，“好了，不愿意说咱就不说了吧。你现在怀着咱们的宝宝呢，哭多了会伤到孩子的。”

宋锦瑟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凌渊，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担心你的孩子呢？”

“两个我都关心，两个我都爱！”凌渊轻轻地擦干了她脸颊的泪痕，眼角眉梢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之色，

“凌太太，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多开心你能怀了我们的宝宝！谢谢你，让我有资格成为一名父亲。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属于你和我！”

“真肉麻！”宋锦瑟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嘴里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凌渊，你是不是傻啊？这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渊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难不成你是想让别的女人替我生下孩子？”

不知为何，宋锦瑟瞬间联想到了今天顾夫人疯狂而绝望的模样。明知道凌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的心却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她连呼吸都瞬间凝滞了下来。

“你敢！”宋锦瑟咬牙切齿的说道，“凌渊，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我就废了你！然后再带着你的孩子改嫁，让他喊别的男人叫父亲！”

凌渊顿时觉得有些蛋疼！

“凌太太，开个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宋锦瑟一字一顿的说道，

“凌渊，你知道今天母亲为什么那么疯狂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就像全世界都垮塌掉了似的，那种绝望的眼神，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在刚才之前，我虽然能够理解她的那种疯狂和绝望，却并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刚才听你和我开玩笑的时候，我心里突然间就觉得很难受！

凌渊，我想我骨子里也遗传了我母亲对爱情的执着和疯狂。从前看你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还可以视而不见，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了。我想，不是我变小气了！而是我从前我不够爱，而现在，我爱你爱到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

凌渊幽邃的眼眸里有跌宕起伏的情绪汹涌澎湃，他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宋锦瑟，眼中有泪光慢慢浮现，

“凌太太，我可以把这番话当成是你对我的表白吗？”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宋锦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凌先生，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回沟到底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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