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他们的未来吗？

早在她知道顾世鸣是她亲生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未来就早已被改写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大家心照不宣，秘而不谈的话题。

但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她没有半点儿心思和他谈论这件事情。

她心情已经够糟糕了，不想在这种时候再雪上加霜！

她怕万一她听到什么她不愿意听的话，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就再也撑不住，断裂开来。

“凌渊，现在曦曦的病要紧。有什么，我们以后再谈吧。”

说话间，她已经蓦地站起身来，“我现在要去医院，你要一起吗？”

他轻轻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视线似岩浆一般，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

“曦曦的病是小事情，有岳父他们在，你大可放心。”

“曦曦出生才一个多星期，她才那么一丁点儿大，你知道她到底有多脆弱吗？你知道哪怕是一场小病，她可能也没办法承受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就铺天盖地地爆发了出来，

“凌渊，曦曦到底是你的亲生骨肉，哪怕哪怕她的出生让你不喜，你也不至于这样忽视她吧？”

她知道自己很作，也知道这样的抱怨有多没有道理，可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她心里像是压了一团火，她怕再不发泄出来，她会被这团火烧成灰烬！

“你终于舍得说实话了吗？”

他面色瞬息间数变，眼底似恼怒似难过似失望。却又不知为何，竭力地隐忍了下来，不肯对她发作出来，

“宋锦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觉得我不喜欢曦曦的？”

那是他和她的女儿，是他们血脉的延续，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尽管早就猜到了她对自己冷淡的原因，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冰冷的字眼，像万千把钢刀扎在他的身上，顿时让他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他心里其实也是有气的，也很想不管不顾地发作出来。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只惊弓之鸟，但凡他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很可能会将她彻底吓跑！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她在抗拒他，也在抗拒和他之间的交谈。

他其实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交谈的好时候，他原本想等时间久点之后，她慢慢地习惯接受他之后，他们再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可在三番两次看见她悄悄掉眼泪之后，他再也不能视若无睹，当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他的女人，是他想一辈子携头到老的女人。

如果连他都不知道心疼她，又有谁会心疼她呢？

他知道，她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与其说是她身体出了问题，不如说是她的心里出了问题！

这大半年来，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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