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日的路，参加入院试的人陆续抵达了无象山东麓的玄墨院前院。

凌枫三人把马匹托管在了玄墨院院外的马场以后，进了前院发现已有数百人先到了，听路上的人说有些人似乎很早就来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马车或者马匹骑行而来，一部分人靠步行而来的人只能提前一两日先来，部分从很远外乡来的人是直接到玄墨院这里，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从江州城出发过来。

江州城之北，方圆两百里内有很多的大大小小的城邑，其中有两三个小城邑只需一两时辰就可抵达玄墨院，所以也有部分人会在附近的城邑住下明日一早再赶来。

到了玄墨院的人记录在册后，可以领到一块腰牌作为凭证，进出玄墨院前院的学生院舍住下，院里还有堂厨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见到仅仅只是校舍里就有那么多人，凌枫不禁有些感叹有那么多人一起竞争进入后院修行，机会怕是很渺茫。

如今天下诸侯相争，邦无定交，士无定主，士族崛起势不可挡。经过一些接触后，这里的人大多出身一般，其中不少人更是来自偏远乡野之地，衣着有些华丽的凌枫居然都被误认为是什么贵族子弟了。

在阳城的时候，凌枫就听说了江州衣冠之华美，师傅巫阳地位不低，平时衣着就很讲究，他的身上的衣物都是当时在巫府的时候，老管家给他量身定做的，样式也是贵族子弟中流行的，加上骑的马是孙统领赠的军中的好马，刚开始也被曾子玉和罗辰两人误认为是不是某个贵族子弟。

与一般的士族子弟相比，来自偏远之地的贵族子弟一般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参加玄墨院的入院试，除非是极个别非常有上进心的，阳城的二公子陆季也曾经来过玄墨院，但是在玄墨院这里那些尊贵的出身没有任何作用，所以那些离江州遥远的贵族子弟，虽然知道玄墨院这样的修行山门，但是因为进后山的机会渺茫，他们一般不会长途跋涉而来，有些来了没有满两年便中途离开了。

那些遥远之地的一般人条件有限来不了，甚至可能听都没听说玄墨院之名，像凌枫若不是拜师，虽然可能知道有关于修行的一些事，但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玄墨院。

只有像曾子玉和罗晨这样的落没的贵族子弟才会有不辞遥远，远涉山水而来寻求机会，希望能重振家族曾经的辉煌，院舍这些出身一般的考生，估计大部分人都是有一些辉煌的家族史，从他们的举止言谈就可以感受得到。

江州当地的达官显贵子弟则不同，整个天下有为的国君对世外的大修行者都愿意以师事之，所以江州之地的贵族子弟对玄墨院这样的地方还是非常上心。连国君都非常倚重玄墨院，那些贵族权臣自然想让自家子弟成为后院弟子。

所以参加入院试的贵族子弟几乎都是江州当地的。可是他们一般不会住到院里的院舍来，而是会先到玄墨院最近的两个城邑，明日一早再赶一个时辰的路来参试。

……

……

次日清晨，才见到所有参加入院试的考生，竟然有上千人之多。有一部分人可能是像凌枫之前一样，因为不清楚入院试的情况显得比较紧张，而剩下的人的这部分人要么知道情况，要么学识广博，各种经历都不少，都是镇静自若，信心满满。

玄墨院的前院其实和学宫差不多，除了礼乐读书就是习射，但是又不会强制要求像学宫那样谦通六艺，很多贵族子弟在学宫多不闻礼乐，更注重实用的御射，特别是尚武之风盛行的江州，射御这两项突出。

关于修行潜质是最重要的一项考核，虽然前院弟子不一定人人都是修行者，但是入后院却是必须具有修行的潜质，对于已入合元初境的考生，院里会给予了特别的重视，凌枫才明白为何师傅巫阳等他修至合元初境巅峰才让他前来江州，除了考量有一定修行境界有自保之力外，更有为了这个入院试而考虑，因为参试的考生中已经踏上修行之境的人，大部分就是在这个境界上。

当然重视的这数十个已踏入修行之境的参试者不代表就能进去后院，只是具备一个优势条件而已，没有踏上修行之境的参试者被院里发现有修行潜质后，得到了院里引导进入后院修行，而后来居上的天纵之才可不在少数。现在玄墨院的后院中，就有很多这样的天才。

也正是玄墨院这样的山门有如此能力，才会吸引那么多人前来参加入今日的院试。

入院试只用一日便完成了全部的考校，但要两日后才公布通过者的名单，本以为像传闻的那样，这个入院试不会太难，只是对所有的应试者有个基本的掌握和了解，结果入院试结束之后，紧张的情绪才开始在大多数人中散开。

因为入院试的辩难论说，着实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据说四大修行山门之间会有期会，就是聚在一起论道，玄墨院的尊长认为也让弟子们感受一下辩论的氛围，所以在入院试新出了一个考校之项。

入院试忽然出现与往年不同的测试之项，就是让考生论一论何为道，在考场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抱怨和哀怨了，甚至有人谩骂是那个出的什么破题烂题之类的，本就为了拜师求道而开来玄墨院的，要是知道什么是道，谁还来参加什么入院试。尽管有人抱怨，但还是有人健笔如飞，长篇大论。

辩难论说本意有识之士辩论天下大道，抒发己见，表明观点，结果出现了偏差，天下名士之间相互侵害诋毁，纠缠不休，咄咄逼人，甚至有总想要别人认输住口方才作罢之势。辩难论说的题目就是让应试者论道，如何让你的“道”说服他人。凌枫憋了半天没答出什么来，差点交了白卷，最还是写了写，算是表达自己的观点。

院试结束之后，所有人的面色有些精彩绝伦，有人依旧自信，有人脸色苍白无力，有的人还在哀怨不已……

刚出来的那时候，凌枫也很是揪心，但是想想还是释然了，也许真的没有那个机缘，就算进了玄墨的前院，面对那么多竞争对手可能挤破脑袋未必能入后院，虽然心中很想很想能进玄墨院后院，但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十分的肯定自己能进玄墨院的后院，进了前院还要接受院里的考核呢。

“凌枫，你考的怎么样，看你的神情一定是很不错吧！”曾子玉苦着脸说道。

凌枫有些心虚辩难论说的答题他只写了句话，能好到哪里去，情绪没有什么低落，只是心里也是苦笑，回道：“还行吧。”

“罗辰你考得如何？”

罗辰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回应，看他神色估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曾子玉说道：“好了，反正都考完了，结果怎样只有两日后出榜了才知道，在院里呆两日实在太无聊了，我们也和他们一样赶回江州城怎么样？”

“明日一早赶回江州，后日又要赶来看榜，这样不是很累吗？反正这里食住都方便，还是好好等这两日，不用来回折腾。”罗辰说道。

“罗辰，你要是进这前院，这个可能是今后半年里最后一回江州城的机会了，你要是不回，我和凌枫自己回去。”

反正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干等两日，凌枫也正打算回江州城一趟，他的一些东西还在孙宅。

……

翌日一早，果然很多人都返回了江州城，凌枫三人也跟返回了城里。回到江州之后，曾子玉和罗辰两人才知道凌枫在城里有熟人，而且还是国师府的人，他们突然都对他的出身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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