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辇，我迫不及待地跑到母亲的房里，大呼小叫地奔跑着。

一个踉跄跌坐在母亲的面前，母亲皱了皱眉，把手一挥，示意凤姨出去，问道：“什么事？倒是快说呀！”

“我看到居睿哥哥了，他来了洛阳，我看到他了！”

“是嘛！真是上官居睿，你没有看错！”母亲似乎也很高兴，从她的眉眼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乡遇故知，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千真万确是居睿哥哥！”我打着包票地点点头。

“打小上官居睿就性格温厚，别看你那时小不伶仃，却鬼主意多得很，也亏只有他事事让着你，不知他现在混得如何？他是什么装束？想起原来在乡下时，也多亏上官一家人的照顾。”母亲讲起上官居睿，满脸多了平时不常见的悦色。

“在你的眼里，我倒是不如他了？”我撒着娇地回应着母亲，细想着上官居睿的穿着，“他的衣着不寒碜，没看到他的身边有下人，他让我去长兴街的帘疏斋寻他，不知他是里面的老板还是打杂的？”

“帘疏斋？帘疏斋！”母亲先是质疑着，突然想起什么般地一惊，“好似前日听瑞鹤轩的张夫人提起过帘疏斋，经营已有数月了，是新崛起的商铺，店主年青有为，在长安有几家分店，里面的物品很吸引人，她的生意都被这家新商号抢去了不少。”

“活该！她做生意本就不本分，见是我喜欢的东西就会抬高价。不过，店主会是居睿哥哥吗？”心里强烈地希望会是上官居睿。

“那明儿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好些天没看到娘有这般兴致。

惊奇地闻到药味，这才注意到屏风边的茶几上摆了一盅熬好的药，我颤动了下睫毛，屋内安静至极。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总感觉透不过气，找了个大夫开个方子。”娘轻描淡写。

一种酸酸地感觉直泛心头，禁不住搂紧了母亲，想起以前往事种种，那时我和母亲在幽州乡下，母亲疼我爱我，我们相依为命，可日子里尽是欢歌笑语。如今锦衣玉食可我们的关系却变得如此脆弱，脆弱到许多话题不敢去提及，怕触及到母亲那敏感的神经。

真不知母亲为何一直郁郁不乐？

帘疏斋果然如张夫人所说，生意红火，里面已是人满为患，单说候在店外簇拥的马车就排成了一长溜儿，走进去一瞧，竟全是清一色的女子，我一扫而过，上至上层贵妇，下至粗野的市集蛮妇，更有慢束罗裙半露胸的青楼女子，真不知帘疏斋有什么东西让所有的女子聚集在此。

上官居睿不在，我仔细看了帘疏斋里面的物品，无非就是胭脂水粉、头钗玉器、金银饰品之类的小玩艺，女人原本就爱这个，最要命的是外在的装饰，足以让女人们一见倾心，那些个粉盒琉璃作面，五彩夺目，让人禁不住想拥在手中把玩、珍藏，看得出来自异域，非出自本地的工艺。

店中央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石雕成的器皿，那是怎样的独出心裁，又是怎样的工匠才能做出这么一件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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