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雨天，天色微暗，再加上厚重的窗帘掩上，屋子里毫无生气，沐浴着混沌的霉气，还弥漫着浓郁地药味，令人窒息，我搴开帷幕，母亲正侧卧地躺在床上，脸色腊黄，从何时起母亲的双眸竟没有了清亮，没有了光泽。

母亲见到是我，显得平静且轻松，可是我能看到她的孤寂寥落，那份蔫蔫然地压抑。凤姨静静地把一个深紫色梨花木的凳子放置到床边。

我坐下，忍不住地掉下泪来，却笑着对母亲说：“娘，你怎么躲在这帷幕里不出来？我陪你走走吧。”

母亲也回了我一个笑，嘴角边的那抹笑虽然很勉强，看上去却也还透着美。

她摇了摇头。

我站起把窗帘拉起，屋子里一下亮堂了许多，却也显出了母亲的单薄，母亲得的是心病，我一直这么认为，她到底在痛苦里徘徊什么？

“下雨了？！”娘看着外面，似问又似答。

她安静而凝神地看向窗外。

母亲，你有我和父亲，你为什么心在苍老？为什么很难在耳边听到你细细碎碎的话语？为什么靥如幽兰的笑容已疏离而去？

我兀自倒了一杯水，放到母亲的唇边，让她把嘴唇微润一下，她似显水份不足，脸色腊黄不说，唇廓似秋日里干枯的藤蔓，弱弱的，空寂的，经不起与季节的厮杀败退下来，在残喘着最后一丝青气。

“没事的，孩子！”母亲将我的眼睛一擦，连话语也带着叹息声，“最近总是睡不安枕。”

“娘，可不能小觑这小毛病，过会儿我去购些上等的补品，你要好好进补，爹呢？爹倒是哪里去了？寻都寻不到他的影子……”

凤姨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我的话岔了去，“小姐的这身衣裳料子可真好，上面那暗纹的是一弯一弯的新月吗？裁剪得也合身，针脚细密，一定是惜萼楼制作的。”

说罢，还上来摸摸我的衣裳，让我有说不出的反感，一个下人老妈子什么时候来阻止主子的话，程府何时这么没有规矩！

“上官是个不错的孩子，泠儿你也别挑三捡四的了，他对你是真心的，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上官居睿宠溺你，他对你的情感通过眼睛就能一泻无余地全展露出来，为了你会连命都会舍弃的，这样的男子世上还有几人？”母亲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有些微喘。

“感情要两情相悦，我心里另有他人，无奈装不下居睿哥哥。”我本不想说的，可还是忍不住地说出来，不想让母亲总为**些无谓的心事。

母亲惊讶地望着我，我明白这出乎她的意料。

“傻丫头，在这个世上，女人要想一生过得快活，千万要找个对自己好的男子，在心底羁留一个永远的期待多好！女人付出的越多，只会受伤害的越多，男人的甜言蜜语，男人的柔情蜜意，都是口蜜腹剑，都是一时的把戏，女人一旦入了戏，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母亲说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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